男人闷哼一声，原本不显形的身体出现在了雾气中，覆盖着头颅的位置被打的一偏。
许时牧下的是死手，虽然杀不死男人，但伤到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男人原本的身形出现在了黑雾拢绕的另一端，仍旧是原本的坐姿，身躯的细微姿势都未改变。
许时牧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男人面前想要故技重施，挥出去的拳风却只带起一阵黑雾。
黑雾越发的浓了，将这半边的屋子都覆盖住了，许时牧人站在黑雾中，原本自身侧唤出的刀都被腐蚀了个干净，许时牧也就不再唤了，只是闭上了眼睛，用皮肤去感觉这黑雾中细微的气体流动。
许时牧抬起左臂挡住了自黑雾中穿来的手，随后时间再次静止，两人就像耐心的猎手都在等待着对方的破绽，但力量虽各有侧重，可一时半会却奈何不了对方。
谢恩坐在房间的另一侧完全不在意黑雾中的两人玩闹，毕竟他们无法真正杀死对方，那么哪怕伤的再重也只是“玩闹”而己，这种程度达不到让他出手的地步。
画面仍旧如同电影一般在时时播放，而谢恩是观影者，哪怕在许时牧暴动时的瞬间，他处理死后净土事物的手一顿，他仍旧是局外人，也只能是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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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慈主动牵起易安的手，带着他往回走去，大海的景色哪怕在夜色中也很美，夜空在人间灯火的映照下也闪着光，天际是没有边界线的浓墨，沙滩上是地势特殊的别墅，这些画面生动的组成了一幅美景。
姜念慈牵着易安的手，心里难得还算安宁，周围草丛中偶有蝉鸣，除此之外仿若天地间只余下他一人，化作清风化作明月，再无束缚。
易安的手不自觉的重了重，挤压着姜念慈手指的缝隙，将人自那种属实飘摇的感觉中拉出，姜念慈心情好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看着易安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易安抿了抿唇，头压的有些低，哪怕觉得不妥，但在那种氛围的催化下仍旧将心底压的最深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姜念慈挑了下眉，原本仍旧闲适的表情在灯光不显的路边收了回去，那种凝固在黑暗中的冷漠爬上了他的眉眼。
姜念慈将手自易安的手中抽了出来，哪怕被握紧了一瞬间，但仍旧轻易的拿了出来。
“哥哥，我等你接我回家去看我父母。”
说这句话时姜念慈转过身往前走去，将易安丢弃在了昏暗的道路中间，没有一丝犹豫和留情，仿若那主动牵着他，献出一吻的人不是他姜念慈。
易安收回了仍旧滞留在半空中的手指，手中还停留着青年手掌的触感，温热修长，有着异于常人的美丽。
他在问出那句话时就该知道的，说出口时有种解脱和被灼烧的痛感，哪怕明知道结果，他仍旧期许抱有一丝幻想，易安想，如果青年愿意选择他就好了，这样哪怕为了青年死他也愿意了。
易安将手掌抬到鼻尖，在腥甜的海风中仿若又嗅到了荼蘼的味道，浓郁的让人想到了腐败和死亡，让人看到最终被榨干价值抛弃后走向终结。
他早就该知道姜念慈的答案是什么了。
姜念慈心情有些糟糕的往回走去，明明犯病后快乐触手可及，却又被人惊扰到首接带着翅膀纷飞，这怎样能不让人生气，原本细细品味能吮吸几分甜蜜的记忆也蒙上了一层灰，现如今被灰扑扑的给扔到了地上，只能被丢到垃圾处理中心。
在那一刻姜念慈真的体会到了永恒，被蛊惑着吻了下去，如果易安后续没有问出糟心的问题的话。
别墅的大门开着，这里早己不是漆黑的路间，而是被灯光映射出一片绚丽糜烂的梦境，就像是豌豆公主扣响的城堡大门，而现如今别墅的主人也在别墅的门后等着他。
姜念慈也没隐瞒脸上的躁意，烦闷的情绪虽然逐步被分解掉了，但原本雀跃的情绪也再次变为一潭死水，脸上最终也只余下了冷静的漠然。
“念慈进来喝一杯？”
封昇开口问道，这时的他换了一身繁复的西欧贵族礼服，蕾丝与真丝的搭配衬托着封昇的气质，那双弯起的挑花眼流露着恰到好处的深情。
不得不说封昇的这一套衣服非常的适合他，一般人很难穿出那种高贵不可侵犯感觉，但他面对姜念慈时却又表现的情深不寿。
姜念慈走进别墅，别墅的门自内合上，两人仿若共同忘记了门外还有一人，两人默契的避开了容易引爆两人情绪的话题。
姜念慈被封昇牵着往一楼左侧末尾的一间屋子走去，进去之后就看见一张黑色的大理石台与几把散落在屋子内的高脚椅，以及一整个屋子的酒，各种不同种类的酒分门别类的放置在了不同的透明柜子里。
封昇没有问姜念慈和易安究竟在外说了什么，这是两人之间共同的默契，又或许是封昇不想撕开这难得和谐的氛围，哪怕氛围是虚假的。
“要喝点什么？”
封昇自觉的走到吧台后面，那里有着一套完整的调酒设施。
姜念慈恹恹的抬了抬眼，现在的他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不是犯病但也不是正常，就好像原本的快乐被打碎后的倦怠期，不太在意周围的任何反应。
“都可以。”
封昇抿了抿唇，空气中有些死寂。
“甜的可以吗？”
仍旧是封昇选择低头询问，他不在意在姜念慈面前低头，甚至也不在乎那平日里摆的高高的自尊被姜念慈践踏。
甚至是姜念慈真的指使着他，践踏他的真心也无所谓，只要姜念慈不会离开他，也不会同别人有比他更亲密的接触，他都能接受的，但没有甚至。
姜念慈点了点头，身子往后靠了靠，有些颓然的窝在椅子里。
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但又没有真的差到一定需要靠外物调节，他自己本人也不想调节，这种状态或许对他来说更适应，毕竟不想毁了自己，也没心思关注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