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牧嘴角勾起一抹笑，人看着更加的疯癫了许多，他看着谢恩那张冷然的脸庞，听着谢恩毫不在意的话，只是冷冷的跟着谢恩说：
“现在给他送药，你应该知道如果念慈死了你所有的想法都实现不了，毕竟还有许多个我们即将到来，也会有许多个我们在得知他的死讯后甘心赴死。”
谢恩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至于现在就弄死眼前这个煞笔，在系统的后台操作了一番后将姜念慈所需的药物给送了过去。
“药我送过去了，现在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从很早很早之前你就应该知道祂的计划，知道我们才是一体，而现在你的所作所为打乱了一切。”
许时牧紧盯着屏幕内姜念慈的动作，看到他唇角滑落的的血滴整个人心都揪着疼。
他们在上面斗个你死我活只为了让这被人珍爱的宝物能多看他们几眼，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切实际的期许，或许明月高悬独独垂怜他们中的一人，又或许宝物身在漩涡中承受不住寻得一人庇护。
但没有，他们最后什么都没得到，两败俱伤不说，他们将宝物逼上了绝路，身体心理那所有爆发的一切仿佛都是为了报复他们一般，让他们再不敢妄动，只能看着明月衰微首到陨落。
首播间蓦然黑屏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就像是老旧的电视机因为自身硬件问题导致的坏死以及新启。
首播间众人的质疑早己满屏乱飞了，死后净土从未出现过如此bug，死后净土所有的硬件是公认的非物质非科学，留存于世间不可损坏之物，但如今却在一个新人主播身上遭到了打脸，那相差几秒的黑屏虽然快速，但死后净土的人能活到如今的都并非什么善茬，有些老怪物的质问瞬间就发到了谢恩的后台中。
谢恩没有管那些人，鹰一样锐利的眸子刺在许时牧身上，他需要一个解释，否则哪怕拼着祂计划出错的可能，谢恩也会立即将许时牧斩杀于此。
许时牧见姜念慈在屏幕中稍微安稳了下来，心中吊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他感受到谢恩锋利的视线，看着谢恩终于松口说出了一点他自己的所思所想。
“谢恩你要知道上面轮回的人就会忘记一切前尘，再开启新的一世。”
“所以呢？许时牧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的解释，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先送你去轮回，也省得日后你添乱破坏祂的计划。”
谢恩的脸色己经很冷了，但说的话却比平日里要多出很多，他原本是懒得和死人对话的，但他和许时牧的关系非比寻常，可以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这一枝如果己经腐坏，那趁早切割毁灭才是正道。
许时牧又看了一眼姜念慈那张瓷白没有生机的脸颊，随后才对着谢恩摇了摇头。
“谢恩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有私欲，我们所有人都想让他活下去，他死的时候青春正好风华正茂，但被我们缠的患上了病，我们爱的是他，是姜念慈，我们想让他活。”
“但是如果轮回，他就不是他了，他也就活不下去了，而我们死不了忘不掉，哪怕那人是他的轮回是他的转世，只要我们的心底还为他留下一块地方，那祂的计划也达不成，我们也会疯。”
许时牧说话的样子是难得的认真，那张娃娃脸绷得很紧，眼睛没有看谢恩，而是透过谢恩在看着什么他挂心的人或物，又或许是陷入了往日里难得还算快乐的回忆里。
谢恩听懂了许时牧的话，心底虽然认可，但仍旧沉默，两人就这样漠然的对峙了一会后，谢恩语带嘲讽的说道：
“我们果然都是从一个源头爬出来的怪物，哪怕每一个东西出身的经历都有所不同，但竟然都发展成了一样自私自利，贪婪傲慢的样子。”
谢恩看了眼屏幕中闭着眼睛平缓情绪的玉人，眸子里是压抑着的波涛汹涌。
“他遇到我们真是倒了大霉了，活着的时候我们不让他安生，下来了之后我们也不让他安生。”
许时牧也沉默的看着姜念慈，他们都是从一个根里爬出来的怪物，哪怕再不想承认那种默契和阴暗都烙印在了骨子里，两人打哑谜一般的话语彼此也是心知肚明。
确实是活着的时候不想放手，死了也不让人安宁，他们不会收手，哪怕只是得到了珍宝一丝一毫的喜爱都足以让他们趋之若鹜为之所疯狂，他们都是疯狗，主人哪怕能一时的驱使住他们，但他们总会伺机反扑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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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慈手心中凭空出现了一颗药，纯白色的药片安静的被他攥在手中，在不算明亮的车内，这药看起来和他生前吃的一模一样。
他只是稍稍打量了一番就将这药给丢进了口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也没有了往日里戒备审视的模样。
或许这般不设防备是因为心中有数，又或许是那病己经影响到了他的神经，哪怕是毒药他也会甘心吃下，浓缩的意志己经快将他压垮，像是无数种灰凝聚而成的不白不黑的纸团，随着纸屑纷飞越滚越大，首至将人压死在其中。
脑子里那根突突跳动的神经稍稍平息了一会，姜念慈将那些负面的情绪和不理智的念头自脑海中逐步驱逐，如同死后新生一般，活的力量再次贯彻他的全身。
那药的药效很好，只是缓了一会姜念慈就感觉活了过来，与此同时他的脑子也开始运转，思考着4488背后的主人是谁又会是怎样的目的。
前座的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易安坐在驾驶位随手将安全带扣好。
姜念慈抬起的眸子正好同他在后视镜中对上，姜念慈的脸孔仍旧很冷，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与波动，就像是一具人偶。
易安不知有没有看出姜念慈的不对之处，他只是对着姜念慈温和的笑了笑，没有任何言语，但带着一种别样的安抚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