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什么阿姐、阿佳？装什么糊涂！”仓及喘着粗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乎失去反抗能力的猎物，脸上露出鄙夷而淫邪的冷笑，“你这个小寡妇，只怕到现在还不知道‘阿佳’是啥意思吧？那是老婆！老婆懂不懂？！扎西那小子，早就把你当成他锅里的肉了！他对外宣称是那小崽子的阿爸拉，就是认了你这个寡妇做老婆！呸！一个闯了树葬林、克死丈夫的不祥贱，也配做他扎西的老婆？我看，分明就是个天生的骚狐狸，人尽可夫的烂货！今天，让我这个根正苗红的革命后代好好‘开导开导’你，跟你‘双修’一番，正好替你驱驱邪，除除晦气！你不该哭，你该跪下谢恩才对！嘿嘿嘿……”
那笑声如同夜枭嘶鸣，令人毛骨悚然。
“阿佳……就是妻子？！”赵晓珍如遭雷击，混沌的意识被这句话猛地劈开一道缝隙。
一瞬间，扎西更登那沉默却坚定的身影，他那宣布成为“阿爸拉”时掷地有声的话语，他平素笨拙却真实的关怀……无数画面碎片般闪过脑海，最终拼凑出一个让她心尖剧颤的真相：“扎西……原来你……你对外那样说……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难怪……难怪你要护着我们……你……你是想……”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倒了恐惧和屈辱，让她忘记了哭泣，只是呆呆地睁大了那双红肿、涣散的眼睛。
“哼！少他娘的废话！”仓及粗暴地打断她的思绪，仿佛被戳中了某种痛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带有一种扭曲的嫉妒和占有欲：
“凭什么？！凭什么他扎西一个被老爹扫地出门的废物，能让你做他的阿佳？我仓及哪点不如他？！
论出身，我父亲是革命英雄！
论地位，我是根正苗红的革命后代！
他扎西算个什么东西？今天，就让你这小寡妇开开眼！”
他冲着门外吼道，声音里充满了变态的炫耀：“兄弟们听见没？今天这自动送上门的‘阿佳’，见者有份！咱们兄弟几个，都有份儿！哈哈哈哈！”
“仓及哥说得好！今天她就是咱们大家的阿佳！哈哈哈！”巴桑那猥琐粗嘎的声音立刻在门外应和，带着迫不及待的兴奋。
“哎呀！仓及哥，您倒是麻利点啊！磨磨蹭蹭的，该不会连个小寡妇都降不住吧？要不要兄弟们进来搭把手？嘿嘿嘿……”顿珠的声音也挤了进来，充满了恶意的催促和揶揄。
“放屁！老子这就把她扒得干干净净！”仓及被同伴一激，恼羞成怒，雄性自尊受到了极大挑战。他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低吼一声，再次朝着床上那具柔弱无助的身体，带着摧毁一切的蛮力，恶狠狠地扑了上去！
“疯子！你们这群疯子！畜生！”赵晓珍被那淫邪的宣告和同伴的污言秽语刺激得浑身发抖，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屈辱和愤怒给了她最后一丝力气，趁着仓及分神应对门外，她屈起那条尚未被完全控制住的腿，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朝着仓及那张凑近的、布满横肉和油腻汗珠的肥脸，狠狠一脚踹去！
仓及正得意于在同伴面前“宣示主权”，猝不及防，被这结结实实的一脚踹得鼻梁酸痛，眼前发黑，闷哼一声向后踉跄了两步。
“妈的！臭！给脸不要脸！”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彻底点燃了仓及毁灭性的怒火。他捂着酸痛的鼻子，双眼赤红，如同被彻底激怒的疯牛，恶狠狠地扑回来，铁钳般的双手死死抓住赵晓珍刚刚行凶的那条腿，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喘着粗气，唾沫星子如同毒液般喷溅在赵晓珍脸上，每一个字都淬着恶毒的冰碴：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嗯？！一个克死丈夫、流落他乡的丧门星寡妇！在我们河坡村的地界上，吃我们村的粮，喝我们村的水，就得乖乖地还我们村的‘债’！没有我父亲当年提着脑袋闹革命，能有你们这些外乡人落脚的地方？老子今天看得上你，愿意跟你‘亲热’，那是抬举你！是给你和你那小杂种一条活路！懂不懂？！只要你乖乖听话，伺候好老子和兄弟们，保你们娘俩在这村里安安稳稳！你还敢蹬鼻子上脸？！”
他一边嘶吼着，一边再次用力，将赵晓珍的两条腿死死并拢，朝着自己的方向猛拽！
双腿被这蛮力彻底控制，如同被钉死在砧板上的鱼，赵晓珍最后的反抗气力终于耗尽。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雪水，瞬间淹没了她。她放弃了徒劳的踢打，只剩下无尽的泪水混合着血水，无声地汹涌流淌。
她看着那张近在咫尺、散发着恶臭与暴戾的肥脸，声音颤抖，带着最后一丝可怜的哀求，试图搬出那个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或许还能让对方稍有忌惮的名字：
“大……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吧……你知道的……扎西更登……他说我是他的阿佳……他也认了强强做儿子……你要是……要是动了我……他……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会……”
“扎西？！！”
这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得仓及跳脚。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脸上肌肉扭曲，眼中喷涌出滔天的嫉恨和一种被戳破的色厉内荏：“就他？！那个被他亲爹像扔垃圾一样赶出家门的废物？！一个连自己窝都守不住的丧家之犬？！我仓及为什么要怕他？！啊？！他今天要是敢出现在这里，老子连他一起废了！让他彻底变成草原上的一条死狗！”
他喘着粗气，身体因暴怒而微微发抖，但那双抓住赵晓珍腿的手，却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仿佛想从这具柔弱的身体上汲取对抗那个名字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