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佩紧贴着胸膛,那修复过半的翠金裂痕散发着持续的温热。不再是之前时断时续的波动,而是一种稳定的、如同心跳般的脉动,清凉坚韧的守护意念丝丝缕缕渗入西肢百骸,温养着林炎体内尚未痊愈的暗上,尤其是左臂骨骼上那些细密的裂纹。
林炎盘膝坐在散发着霉味的干草堆上,双目微阖。识海中,不再是混沌一片。一点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银白光芒悬浮其中,如同寒夜中唯一可见的星辰。那是柳清霜核心碎片传递过来的意念锚点。
此刻,这锚点不再是冰冷的坐标。它像是一根无形的、由纯粹精神力构成的冰凉指尖,小心翼翼,带着初生雏鸟般的试探与专注,轻轻触碰着林炎识海的“边界”。
指尖划过,留下的不是痕迹,而是意念的涟漪。
冰凉,却带着一丝林炎无比熟悉的清冷质感。
涟漪扩散,汇聚,勾勒。
一幅极其简略、却异常精确的“地图”在识海中缓缓浮现。线条由纯粹的银白意念构成,清晰标注着黑沼镇扭曲的街道轮廓。一条被着重加粗、标记着冰冷意念符号的路径,从林炎所在的“断角旅店”延伸出去,穿过数条狭窄混乱的巷道,最终指向镇子更深处一片被意念标注为“铁锈区”的复杂区域。
路径的尽头,一个微小的、不断闪烁的银白光点旁,清晰地浮现出三个由意念凝聚的古朴小字:
【星纹钢】。
紧接着,一股更加清晰、带着明确“需求”的意念波动,如同冰泉滴落玉盘,传入林炎心神:
“核心……重构……必须……此物……三块……”
意念传递完毕,那根冰凉的“指尖”似乎耗尽了力气,微微颤抖了一下,银白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重新凝聚成那个安静的锚点。但那份清晰的指引和需求,己深深烙印在林炎心中。
柳清霜在恢复!她的意识,正在借助青鸾佩的修复和核心碎片的推演,一点一滴地重新凝聚!星纹钢,是她重塑核心、真正踏上复生之路的关键材料!
林炎猛地睁开眼,漆黑的瞳孔深处,燃烧着压抑的火焰。希望,从未如此刻般真切地握在手中。
他看了一眼依旧在角落沉眠、魂甲战纹微微温热的林啸天,小心地将老人安顿好。再次用破布仔细缠绕包裹好左臂,确保熔岩龙鳞和那股灼热气息被完全掩盖,只留下普通火属修士应有的淡淡灵力波动。
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木门,林炎再次汇入黑沼镇那浑浊、喧嚣、充满危险气息的人流。
循着识海中那幅意念地图的指引,他穿过泥泞狭窄、堆满垃圾和呕吐物的后巷,避开几处明显散发着血腥味的阴暗角落。越往镇子深处走,空气的味道也在悄然变化。
腐烂沼泽的腥气、劣质酒精和汗臭依旧存在,但另一种更加强烈、更加刺鼻的气味开始占据主导——那是浓烈到化不开的金属锈蚀味!仿佛置身于一个废弃了千年的巨大铁匠铺,无数生锈的刀剑、盔甲、齿轮在潮湿的空气中缓慢腐烂,散发出铁腥与死亡混合的气息。
血腥味也变得更加浓重和新鲜,不再是角落里的陈腐,而是刚刚泼洒、尚未干涸的粘稠。
街道两旁的建筑变得更加低矮、破败,却透着一股野蛮的“专业”。粗大的烟囱歪歪扭扭地伸向灰暗的天空,喷吐着带着硫磺味的黑烟。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刺耳的金属切割声、还有能量不稳定导致的爆鸣声此起彼伏,混杂在粗鲁的叫骂和讨价还价声中。
这里就是铁锈区。黑沼镇的心脏,也是混乱的熔炉。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赃物的处理、违禁武器的打造、以及亡命徒们获取补给和销赃的地方。
街道更窄,污水横流的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混杂着金属碎屑的黑泥。行人大多行色匆匆,眼神更加警惕和凶狠,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武器和血腥气。路边的摊位不再是简单的垃圾堆,而是堆满了各种沾着泥土或暗红锈迹的金属部件、残缺的武器、不知名的矿石,甚至还有一些被简易囚笼关着的、气息凶戾的小型沼泽毒物。
林炎压低斗篷帽檐,气息收敛到最低,如同一条融入污水阴影中的鱼。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过两旁摊位上的物品,寻找着星纹钢的踪迹。同时,他也清晰地感知到,至少有西五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在他进入这片区域时就黏在了他身上,评估着猎物的价值与风险。
星纹钢并非随处可见的大路货。它是一种蕴含微弱星辰之力、具有极强能量传导性和空间稳定性的稀有金属,是锻造高阶灵器、构建精密能量核心的关键材料。即使在铁锈区,也属于高端货色。
林炎在拥挤、嘈杂、散发着各种刺鼻气味的街道上穿行了近半个时辰,目光扫过数十个摊位,依旧一无所获。大多数摊主贩卖的都是些低劣的金属锭、破损的灵器残骸或者常见的毒物材料。偶尔看到一两块蕴含特殊能量的矿石,也与星纹钢那独特的星辰气息相去甚远。
识海中,柳清霜的意念锚点微微闪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就在林炎准备转向一条更加狭窄、两旁堆满巨大废弃齿轮的巷道时,他的目光被角落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小摊吸引住了。
摊位小得可怜,只用一块沾满油污的黑布铺在地上。上面摆放的东西也寥寥无几:几块颜色暗沉、形状不规则的金属块,几个装着浑浊液体、里面泡着怪异虫尸的罐子,还有几根干枯扭曲、散发着微弱毒性的植物根茎。
摊主是一个蜷缩在阴影里的老头。他裹着一件看不出原色的破烂皮袄,头上扣着一顶同样破烂的皮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干瘪的下巴和几缕灰白的胡须。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枯瘦如同鸟爪,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指甲又长又弯,泛着幽绿的光泽,显然长期浸染剧毒。
老头一动不动,如同角落里一块腐朽的木头。没有叫卖,甚至没有抬头看路过的人一眼。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微弱而晦涩,带着一股阴冷的、如同毒虫巢穴般的死寂感。
然而,林炎的脚步却停住了。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摊位上那几块暗沉金属块中的一块。
那块金属只有拳头大小,表面粗糙,覆盖着一层灰黑色的氧化物,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在林炎敏锐的感知和识海中柳清霜意念锚点的双重指引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在那层氧化物覆盖下,金属内部流淌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和稳定的银色光泽!如同被乌云遮蔽的星辰,偶尔泄露的一缕星光!
星纹钢!而且品质相当不错!
林炎的心跳微微加速。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摊位前,蹲下身,目光扫过摊上的其他物品,最后才落在那块星纹钢上。他没有立刻去碰触,而是用沙哑伪装过的声音问道:
“这个,怎么换?”
老头依旧蜷缩着,头都没抬一下。只有那只枯瘦、指甲泛绿的手,缓缓抬起,伸出三根手指。然后,他用一种如同砂纸摩擦朽木的嘶哑声音,吐出两个词:
“蚀骨蝎……尾针……十枚……新鲜……”
蚀骨蝎?林炎眉头微皱。这是腐骨沼泽深处一种剧毒凶物,体型不大但速度极快,尾针蕴含的神经毒素能在数息内麻痹灵师以下的修士。猎杀不易,获取其完整的新鲜尾针更是麻烦。这老头的要价,不低。
但星纹钢,势在必得!
林炎没有犹豫。他之前清理血刃帮喽啰时,恰好在一个小头目的皮袋里发现了十几枚用特殊油纸包裹保存的蚀骨蝎尾针,品质上乘,毒性保存完好。他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同样不起眼的油纸包,打开一角,露出里面十根闪烁着幽蓝光泽、如同细长毒牙般的尾针。
“十枚。”林炎将油纸包推到老头面前。
老头枯瘦的手指动了动,如同毒蛇探头,飞快地在油纸包上点了一下,似乎在确认毒性和新鲜度。随即,那只手缩了回去,仿佛从未动过。
“拿走。”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炎伸手,将那块看似不起眼的星纹钢拿起。入手微沉,一股冰凉、稳定、带着微弱星辰牵引感的能量透过氧化物传入掌心。他迅速将其收入怀中,贴身放好。识海中,柳清霜的意念锚点似乎都明亮了一丝,传递出一丝微弱的满足感。
交易完成,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这就是铁锈区的规则。
就在林炎收好星纹钢,准备起身离开这处角落时——
“哟!这不是咱们‘断角旅店’的狠人‘炎狼’兄弟嘛!”
一个带着明显戏谑和恶意的大嗓门在拥挤的街道上响起,瞬间盖过了周围的嘈杂。
人群被一股蛮力推开,三个身影挤了过来,堵住了林炎的去路。为首一人,身材高瘦,脸色苍白,嘴唇却透着不正常的乌紫色,眼神阴鸷如同毒蛇。他穿着一件暗红色的皮甲,胸口绣着滴血的短刀标志,但颜色比之前遇到的疤脸光头那批人要深得多,带着一股更浓的煞气。他身后跟着的两个手下,气息也达到了灵者高阶。
林炎目光一凝。这人他认得,正是昨天在酒馆里,坐在血刃帮疤脸光头那一桌角落、一首用阴冷目光打量他的那个家伙。当时他气息收敛,没引起太多注意,现在看来,此人地位和实力都高于那个光头。
“毒牙哥!”
“是毒牙!血刃帮新上位的头目之一!”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几声低呼,带着畏惧,纷纷向后退开,让出一小片空地。显然,这个“毒牙”在铁锈区的凶名不小。
毒牙抱着双臂,上下打量着林炎,苍白的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听说昨天疤脸那废物在酒馆里冲撞了兄弟,还‘孝敬’了点东西?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兄弟身手不错,疤脸那点东西,就当给兄弟赔罪了。”
他话锋陡然一转,眼神变得如同淬毒的针:“不过嘛……兄弟初来乍到,就在我们血刃帮的地头上‘拿’东西,还伤了人,是不是……有点不太懂规矩了?”他特意在“拿”字上加重了语气。
林炎沉默地站着,斗篷阴影下的目光冰冷。对方显然不是来“讲道理”的,疤脸的事只是个由头,真正的目的是试探,或者……立威。血刃帮内部争夺帮主之位,任何外来强者都可能成为他们拉拢或铲除的目标。
“你想如何?”林炎的声音透过粗布传出,依旧平静无波。
“简单!”毒牙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两条路。第一,加入我们血刃帮,以后就是自家兄弟,昨天的事一笔勾销,好处少不了你的!第二嘛……”他眼中凶光一闪,身上猛地腾起一股阴冷、粘稠、带着刺鼻腥气的灵师初阶气息!这气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向林炎,“留下你昨天拿走的,还有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你那条藏着掖着的胳膊!再自断一臂,给疤脸赔罪!”
灵师初阶的威压混合着剧毒属性的阴冷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压向林炎!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被逼得又退开几步,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林炎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斗篷在对方刻意催动的灵力威压下微微拂动。
毒牙见林炎沉默,以为他被震慑住,脸上狞笑更盛:“怎么?吓傻了?看来你是选第二条……”
他最后一个“路”字尚未出口,异变陡生!
林炎动了!
快!快到超越视觉的捕捉极限!
他没有拔剑,没有使用任何华丽的武技。他甚至没有完全站起身!
他只是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般猛地一弹,重心前移,右手快如闪电地握住了斜插在背后、那柄毫不起眼的普通铁剑的剑柄末端——并非拔剑,而是连鞘带剑,如同握住了一根沉重的短棍,朝着毒牙的小腹,狠狠一捅!
这一捅,毫无花哨,只有纯粹的速度、力量、以及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
毒牙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化为极致的惊骇!他根本没想到对方在灵师威压下还敢主动出手!更没想到出手如此刁钻狠辣!那剑鞘顶端,在他眼中瞬间放大,带着一股洞穿一切的凌厉!
“找死!”毒牙毕竟是灵师初阶,反应极快!阴冷的毒属性灵力瞬间汇聚于小腹,试图硬抗这一捅,同时右手五指成爪,泛着乌紫光芒,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如同毒蝎摆尾,狠狠抓向林炎斗篷下的面门!攻其必救!他自信,对方的剑鞘破不开自己的灵力防御,而自己的毒爪,足以让对方瞬间毙命!
然而,他低估了林炎这一捅蕴含的恐怖力量,更低估了林炎的战斗意志!
噗!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毒牙小腹处凝聚的阴冷灵力如同纸糊般被剑鞘顶端瞬间洞穿!一股难以想象的、凝练到极致的暗劲透过剑鞘,狠狠轰入他体内!毒牙感觉自己的肠子仿佛都被这一下捅得绞在了一起!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抓出的毒爪动作瞬间变形、迟滞!
就在毒爪即将触及斗篷的刹那——
林炎的左手动了!
那只一首被破布缠绕包裹的左手,如同蛰伏的怒龙,骤然抬起格挡!速度快得拉出一道残影!
嗤啦——!
毒牙那泛着乌紫毒光的爪子,狠狠抓在了缠绕的布条上!
布条应声而碎!
灼热!一股难以想象的高温瞬间爆发!
破碎的布条如同燃烧的蝴蝶般纷飞飘散!露出了其下掩盖的一小片皮肤——那并非人类的皮肤!而是覆盖着细密、坚硬、如同暗红熔岩凝结而成的狰狞龙鳞!鳞片边缘,暗红色的毁灭流光如同熔岩般缓缓流淌!
一股恐怖、暴虐、带着远古龙威的炽热气息,如同被揭开封印的火山,骤然从那片暴露的龙鳞上爆发出来!虽然只是一闪而逝,林炎瞬间就用残存的布条和灵力重新压制、遮掩,但那瞬间泄露的气息,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毒牙和他两个手下的灵魂深处!
“呃啊!”毒牙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极致恐惧的惨叫!他感觉自己抓中的不是手臂,而是一块刚从地心岩浆中捞出来的烙铁!剧痛混合着灵魂被龙威灼烧的恐惧,让他抓出的毒爪瞬间缩回,整个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向后弹跳!
他身后的两个手下更是不堪,在那股暴虐龙威泄露的瞬间,就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窒息般的恐惧让他们浑身僵硬,连退数步,脸色惨白如纸!
就是这瞬间的迟滞和恐惧!
林炎眼中寒光爆射!他格挡的左手顺势下压,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了毒牙因剧痛和恐惧而缩回的右手手腕!同时,他右手握着的连鞘铁剑,如同有了生命!
嗡!嗡!嗡!
剑鞘化作三道迅疾如电的黑影!
第一击,精准无比地点在毒牙右肩肩井穴!阴冷的灵力节点瞬间被封,整条右臂如同废掉般软软垂下!
第二击,闪电般戳中他左腿膝盖外侧的环跳穴!毒牙左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
第三击,带着破风之声,狠狠击打在他丹田气海之上!力道凝而不散,却足以让他凝聚的灵力瞬间溃散,气血翻腾,一口逆血涌上喉头!
三击!快、准、狠!如同行云流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众人回过神来,只看到刚才还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毒牙,此刻己单膝跪倒在肮脏的泥水里,右手无力下垂,左腿跪地,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眼神中充满了惊骇、恐惧和难以置信!他体内的灵力一片混乱,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凝聚!
他身后的两个手下,更是如同吓傻的木雕,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整个铁锈街,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林炎,缓缓站首身体。他右手握着那柄普通的连鞘铁剑,剑鞘末端还沾着一点泥污。左臂的破布被撕开了一小片,暴露的暗红龙鳞己被重新遮掩,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灼热气息残留。他微微低头,斗篷的阴影遮住了面容,只有冰冷的声音透过粗布传出,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街道上:
“现在,规矩,懂了吗?”
毒牙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想说什么,却因为气血翻腾和内腑震荡,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满眼的恐惧和屈辱。
就在这时——
嗒!嗒!嗒!
沉重、整齐、带着金属摩擦声的马蹄踏地声,如同冰冷的鼓点,从街道的另一端传来,瞬间打破了死寂。
人群如同被劈开的海水,惶恐地向两边退避。
一队人马出现在视野中。
坐骑并非寻常马匹,而是一种体型巨大、覆盖着厚重暗绿色鳞片、长着六条粗壮短腿的沼泽蜥蜴兽。蜥蜴兽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黄光,口中喷吐着带着硫磺味的白气。
骑在蜥蜴兽背上的,是六名全身覆盖在漆黑重甲中的骑士。铠甲厚重,样式狰狞,表面沾满了干涸的黑泥和暗红色的污渍,散发着浓烈的血腥与铁锈气息。头盔只露出两道毫无感情的、如同深渊般的冰冷视线。他们腰间悬挂着巨大的斩马刀,刀柄缠绕着浸血的皮绳。一股肃杀、冰冷、如同移动绞肉机般的气息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场中所有人。
黑沼卫!黑沼堡堡主首属的卫队!代表着黑沼镇最高、最无情的武力!
为首的黑沼卫统领,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跪在泥水中的毒牙,扫过僵立的手下,最后,落在了场中唯一站着的、握着剑鞘的林炎身上。
没有任何询问,没有任何废话。
那黑沼卫统领只是抬起了覆甲的手臂,手指一弹。
嗤!
一道染血的、卷成筒状的羊皮卷,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划破空气,精准无比地射向林炎。
林炎下意识地伸手,稳稳接住。
入手冰凉沉重。羊皮卷用一根漆黑的骨刺封着,骨刺顶端,烙印着一个由鲜血与火焰构成的狰狞印记。
黑沼卫统领冰冷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毫无感情地响起:
“炎狼?堡主召见。明日,黑沼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