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玄骨焚蛊

2025-08-20 1855字 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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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谷丹室的青铜香炉倾倒在地,青灰色雾气裹挟着血腥味在梁柱间萦绕。苏砚清指尖凝聚的劫气细若游丝,化作三寸银针悬在昏童的膻中穴上。姜晚灯突然攥住他袖口,琉璃盏中的碧绿色药液翻涌起诡异旋涡,将烛火映成森森鬼色。

"等等!"她向来清冷的声线罕见地发颤,"仔细听他的心跳。"

苏砚清耳廓微动。本该规律的"咚咚"声里,夹杂着细密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将浸透的宣纸反复揉搓。他瞳孔深处暗金纹路流转,劫瞳穿透药童青灰的皮肤,只见无数赤红丝线在经脉中游走——那些形似发丝的蛊虫正贪婪啃食着劫气,每吞噬一分,虫体便膨胀半寸。

"这不是尸劫..."姜晚灯的银针在烛火下折射出七色冷光,针尖悬着将坠未坠的药露,"有人将噬劫蛊种进了凡人躯体。"

青铜药鼎突然发出类似呜咽的嗡鸣,鼎身饕餮纹的眼眶渗出暗红血珠。苏砚清剑指抹过鼎耳残留的粘稠灵力,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三日前炼过五毒散?"

"那是治瘴气的方子。"姜晚灯快速翻动药材记录的手突然顿住,羊皮卷上墨迹未干的"五灵脂"三字突然扭曲变形,"等等!用量多了一钱!"

窗棂外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尘劫剑自九劫剑匣中呼啸而出,剑气掀起的罡风将屋顶青瓦绞成齑粉。月光下,半片沾着药渣的玄色衣角转瞬即逝,金丝绣就的云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正是药王谷长老的制式纹样。

"追不上了。"姜晚灯按住他执剑的手腕,掌心传来琉璃盏特有的凉意,"当务之急是找到蛊母。"

她突然撕开药童的衣襟,心口处蛛网状的紫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琉璃盏倾斜的瞬间,碧绿药液泼洒在皮肤上,腐蚀的滋滋声里腾起腥臭白烟。蛊虫在血肉下疯狂游走,最终在膻中穴汇聚成指甲盖大小的凸起,如同活物般规律搏动。

苏砚清扯开自己的衣领,玄冥剑骨在锁骨下方透出幽蓝冷光:"引到我身上。"

"你疯了?"姜晚灯的银针脱手扎进木案,尾端犹自震颤不休,"噬劫蛊专食劫气,你体内的剑骨..."

"所以要赌它们更爱新鲜血肉。"他剑指划过心口,暗金血液顺着肌理纹路蜿蜒而下,"别忘了,我可是被天道烙下印记的劫种。"

当第一只蛊虫钻入经脉时,三千年前的破碎记忆如利刃刺入识海。赤红蛊虫在触及玄冥剑骨的刹那突然僵首,继而疯狂涌向丹田,却在骨缝渗出的黑炎中化为灰烬。那火焰没有温度,反而透着刺骨寒意,将蛊虫冻结成冰晶后才轰然炸裂。

"原来如此..."苏砚清抹去唇角血渍,指腹残留的冰渣折射出细碎光芒,"蛊虫畏惧的不是劫气,而是历经天劫淬炼的气息。"

地宫深处传来九声钟鸣,七十二盏长明灯依次熄灭。姜晚灯手中的琉璃盏骤然亮起,在墙壁上投出血字阴影——"噬劫吞天,万灵归墟"。那字迹如蛇虫盘踞,最后一笔的墨痕尚未干涸。

"是《劫运策》的笔迹!"九劫剑匣剧烈震颤,古剑共鸣声震得药鼎嗡嗡作响,"谢临渊来过这里。"

惊雷炸响的瞬间,暴雨如天河倾泻。苏砚清踏着雨幕跃上观星台,只见谢临渊正倚着青铜浑天仪自斟自饮。那人白发被雨水浸透,月白道袍却纤尘不染,酒液顺着葫芦口滴落,在青石板上凝成先天八卦的图案。

"苏道友何苦追根究底?"谢临渊沾着酒液的指尖在虚空勾画,雨滴悬停成卦象,"噬劫蛊吞噬的劫气越多,你剑骨中封印的第九道劫雷就觉醒得越快。"

尘劫剑刺出的刹那,谢临渊的身影如雾霭消散,余音在雨幕中层层回荡:"你该谢我。若非这些蛊虫,你怎知自己体内藏着三千年前最后一道寂灭玄雷?"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埋藏千年的青铜鼎破土而出。鼎内封印的紫黑劫气首冲云霄,在雷光中凝聚成百丈蛊虫虚影,口器开合间竟将劈落的闪电尽数吞噬。姜晚灯的惊呼淹没在雷鸣中:"这是...噬劫蛊母!"

苏砚清在暴雨中仰头望去,劫瞳穿透虚影,看到核心处悬浮着半卷《劫运策》。谢临渊的声音如附骨之疽钻入耳中:"猜猜看,蛊母破封后最先吞噬的,会是你这劫种的命格,还是药王谷万千生灵的气运?"

尘劫剑突然调转方向,剑尖刺破心口皮肤的刹那,姜晚灯抛出的琉璃盏在空中炸成星芒。万千药液凝成光幕,却挡不住裹挟着黑炎的剑意——那火焰所过之处,雨滴冻结成冰棱,又在触及蛊母虚影时轰然爆裂。

当剑锋没入血肉三寸时,蛊母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整个药王谷的地面如活物般蠕动,无数蛊虫破土而出,在暴雨中舒展着猩红触须。苏砚清心口的黑炎顺着剑身蔓延,将最近处的蛊虫烧成冰蓝色灰烬,而这些灰烬落地后,竟开出妖异的曼陀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