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进新维度的时候,屁股先着的地。
不是我想这么丢人,是那块写着“剩余寿命:∞”的工牌突然发烫,像刚从火锅里捞出来的铁勺子,首接把我手心烫出个泡,身体一麻就失控了。
还好这地方现在有点模样了——噬灵蚓皇挖出来的空间像个刚装修完的毛坯房,地上全是它吐出来的彩虹晶核碎渣,踩上去滑,坐上去软,闻起来还有股……嗯,像是它昨天啃过的雷劫残留味儿。
“老板你咋躺平了?”它脑袋从墙里钻出来,嘴里还叼着根发光螺丝钉,“我刚挖到个佛像,挺沉的。”
我翻身坐起,拍拍灰袍上的晶核碎屑:“佛像?你确定不是哪个懒鬼丢的马桶?”
“真佛!”它一脸严肃,蠕动着身子带我去看,“你看它嘴张着,跟要说话似的。”
我凑近一看,确实不像假的。金光锃亮,盘腿闭眼,连指甲缝都干净得不像话,一看就是那种每天打坐三小时、连蚊子叮都不带皱眉的狠角色。
可下一秒,这佛像嘴巴一动——没声音,但一股黑气飘了出来。
我鼻子一抽,熟!
“这不是墨无涯的味道吗?”我退半步,“这老东西残魂不是被咱塞办公桌里去了?咋还藏这儿一份儿?”
柳蝉衣这时候拎着毒草苗子走过来,一边哼歌一边往地上插:“哎哟这土真肥,比我炼毒丹的炉灰还香……”
话没说完,她脚下一空,整个人被黑洞残留的能量漩涡吸过去,像块肉包子进了绞肉机口。
“蝉衣姐!”我反应快,抬手就是一道噬灵蚓皇丝线甩过去。
丝线稳准狠地缠住她腰,我刚松口气,那佛像突然睁眼——金光一闪,丝线“滋啦”一声化成灰。
柳蝉衣整个人被吸得更近了,头发都飘起来,脸上那道佛纹灼痕开始发红发热。
我急了,正想扑上去拽人,一道破袈裟影子“啪”地拍在我眼前。
是空寂。
他一手按在柳蝉衣后颈,另一只手念了个诀,嘴里嘟囔:“施主眉间藏天雷,掌心有地狱……哎哟今天这雷有点猛啊。”
佛像金光冲着他来了,他脸色一白,硬扛了一下,整个人往后踉跄几步,怀里掉出一页纸。
古籍残页。
我眼疾手快捞住,摸上去有点烫,字迹还一闪一闪的,像那种坏掉的日光灯管。
“你俩先撤!”我对噬灵蚓皇吼,“把蝉衣姐扶稳了!”
它立马滚过去当人形靠垫,三米长的身体卷成沙发状,柳蝉衣一头栽进去,哼都没哼一声。
我低头看那页纸,上面写的不是人话,是倒着的蛇形文字。
我脑子里“嗡”一下,想起烛九阴那货总爱倒着说话的习惯。
“着熬苦很界修玄……”我试着念出来,眼前居然浮现出一行正着的字:
【时空打工人联盟,非自愿成立。】
我愣住。
再翻一页?没了,就这一行。
但那一行字底下,还有一串小字,像是谁用指甲刻上去的:
【盲眼说书人知道真相。】
我抬头看空寂,他己经坐在地上喘气了,嘴角有点血丝,但还在笑:“施主……你捡了个烫手山芋啊。”
我没理他,转身就往外走。
“哎你去哪儿?”噬灵蚓皇问。
“找人。”我把残页塞进怀里,“那个天天要我请烧鸡的老乞丐。”
“你不是嫌他贵吗?上次一口价要三条腿的鸡,你说他敲诈。”
“现在不贵了。”我摸了摸胸口,那页纸贴肉放着,烫得慌,“他要是不说清楚这玩意儿啥意思,我就把他那根竹杖掰了,泡酒喝。”
刚走到门口,脚下又一滑——又是彩虹雾气残留!
我一个趔趄往前扑,本能伸手撑地,手掌刚落地,指尖擦过佛像底座边缘。
那佛像突然动了。
不是睁眼那种动,是整尊像往地下缩了一寸,像是……被人拉下去的。
我愣住,手还撑在地上,掌心伤口又被蹭开,血滴在佛像底座上,瞬间被吸干。
然后,我听见一个声音,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
“你以为你能控制时间?”
我猛地抬头,西周安静,噬灵蚓皇在哄柳蝉衣醒,空寂在擦嘴,佛像恢复原样,闭眼盘腿,一脸慈悲。
可我知道,刚才那句话,不是幻觉。
是墨无涯。
不是残魂,是更深的东西。
我慢慢站起来,拍拍手,把血甩干净。
“蚓皇!”我喊。
“在!”它立刻抬头,草环歪着,一脸“我能为你效劳”的表情。
“把这佛像搬走。”我说,“找个最深的地窖埋了,上面再压三吨辣椒粉。”
“为啥?”
“防它复活。”我摸了摸怀里的残页,又看了眼黑洞入口,“我现在怀疑,咱这工会,压根不是咱自己想建的。”
它愣住:“啥意思?”
我没回答,转身往外走。
阳光刺眼,我眯着眼,手插进灰袍破洞里,摸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是昨天赵日天送我的“生日礼物”,写着“清洁专用”的符纸。
我把它掏出来,对着光看。
符纸背面,不知谁用指甲划了三个字:
【别信它】
我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三秒,然后把它塞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
嘴里有点苦。
像极了玄修界的味道。
我迈出第一步,脚底踩到一片干枯的桂花糕碎屑——估计是空寂刚才偷我那块掉的。
我低头看了眼。
桂花糕上,有个牙印。
很小,但很深。
像是谁咬得太用力,怕它跑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