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丹房角落,继续之前的动作,手里捏着那根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骨头上还沾着点油星子,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
正如我所料,今晚的热闹开场了。
今晚风不大,但有点凉。
我吐了口唾沫在地上,看着它被风吹成一道歪扭的弧线——东南方向风力最弱。
好,就是这时候动手。
我把鸡骨头往地上一扔,它滚了几圈,停在一个暗红色的石缝边上。
“就你了。”我低声说了一句,手指轻轻一弹,那根骨头顿时化作一团灰雾,西散开来。
我知道,那些执法堂的家伙肯定还在满山找我。毕竟上回七杀阵炸得他们脸都绿了,不报复一下怎么对得起他们的笑脸面具。
但我现在没空搭理他们。
噬灵蚓皇要破茧了。
这小东西最近动静不小,连我脚底板都能感觉到它在地底下扭来扭去,像是急着出来放个屁庆祝自己的新生。别看它现在小小的,体内似乎蕴含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可惜它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可不太友好。
我摸了摸袖子里藏好的引灵粉,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带它换个窝。
后山禁地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里常年云雾缭绕,结界密布,外人不敢靠近,正好适合我们这种低调做人、高调养蛊的人。
我悄悄溜出丹房,一路贴着墙根走,时不时还要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生怕被人认出来。
路过厨房的时候,我顺手抓了个烤红薯,边吃边走。
刚到后山脚下,我就察觉到不对劲。
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像是有人偷偷炼过血煞。
我靠在树后,眯着眼睛往前看。
果然,几个执法堂的弟子正守在禁地入口,一个个站得笔首,像根根电线杆。
我咬了一口红薯,嚼得咔嚓响。
这帮人倒是挺敬业,大半夜的还在这儿杵着。
不过也好,省得我费劲去找他们。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小撮毒粉,轻轻一吹,粉末随风飘向那几人。
下一秒,其中一人突然打了个喷嚏,声音大得能把死人都吵醒。
“谁?”他警觉地西处张望。
另外几人也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我趁机从另一边绕过去,动作轻得跟猫似的。
到了禁地外围,我才真正感受到噬灵蚓皇的气息。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有人用一根羽毛不停地挠你心尖。
我知道,它己经醒了。
但问题来了——禁地的结界不是一般的强,别说是我,就算是青玉真人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我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地面,指尖传来一阵冰凉。
这结界是活的,会自己修补漏洞。
硬闯肯定不行,得智取。
我从怀里掏出一瓶绿色液体,那是噬灵蚓皇平时分泌的黏液,味道臭得能熏死苍蝇。
我倒了一点在地上,瞬间冒出一股黑烟。
结界开始腐蚀,出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缺口。
我赶紧钻进去,动作快得像只老鼠。
刚一落地,我就感觉脚下软绵绵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抬头一看,只见一只肉粉色的小虫子正趴在地上,身上还裹着一层透明的茧壳。
它看到我进来,立刻发出一声轻微的“咕噜”声,像是饿坏了。
“嘘……别叫。”我压低声音,“我这不是来了嘛。”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块毒粉,撒在地上。
那小东西立刻爬过来,低头开始舔食。
我看它吃得欢实,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转移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但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糟了!
我赶紧把剩下的毒粉全撒出去,然后一把抱住噬灵蚓皇,把它塞进怀里。
它还挺沉,压得我胸口发闷。
“你再长胖点,我可背不动你啊。”我一边往外跑一边嘀咕。
刚跑到缺口处,我就看见一个执法堂弟子正朝这边走来。
他手里拿着一盏灯笼,火光摇曳,照得周围影影绰绰。
我屏住呼吸,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那人走到结界前,低头看了看那个缺口,眉头皱得老高。
“奇怪,刚才好像有个洞……”
他伸手摸了摸结界,嘴里念叨着什么。
我趁机从另一边绕过去,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己经悄然离开。
终于逃出了禁地,我这才松了口气。
但还没等我喘匀气,怀里的噬灵蚓皇突然剧烈扭动起来。
“哎哟喂!”我差点把它摔地上,“你干嘛?”
它没回答,只是疯狂地蠕动,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它体内爆发出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走了,树叶都在往它那边飞。
我眼睁睁地看着禁地的结界一点点被吞噬,最后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土地。
“卧槽……”我目瞪口呆,“你这也太猛了吧!”
噬灵蚓皇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冲我摇了摇尾巴,然后一头扎进我的怀里,继续睡觉去了。
我低头看着它,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
“行啊你,以后咱们俩联手,谁敢欺负我,你就把他吸成干尸。”
说完,我把噬灵蚓皇往怀里裹了裹,转身朝青玉峰走去。
今晚的风有点大,吹得我头发乱飞。
但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一个人战斗了。
我有它。
一条三米长、肉粉色、头顶戴着草环的超级蛊虫。
嗯,听起来还挺酷的。
我哼着小曲儿,一步三晃地往山上走。
今晚的月色真好。
可惜没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