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傀儡干扰阵纹破

2025-08-17 2423字 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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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法堂的弟子把鼠笼提走时,鞋底粘着的那根灰毛晃了晃,像根断了的眉毛。我盯着它,没动,也没笑,只是把袖口那点残留的蛊粉搓成小团,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味道像陈年脚皮混着霉豆腐,但能压住噬灵蚓皇的腥气。

我打了个嗝,彩虹色的气泡从嘴里飘出来,一碰阳光就炸了,噼啪响。

挺好,傀儡蛊还在。

我摸了摸后颈,红痣温温的,像是刚晒过太阳的石头。寻宝鼠在后山洞里缩成一团,肚皮上贴着我用蛊丝画的反向阵纹,正呼呼大睡。它脑袋底下压着三块假矿石,真家伙早被我塞进草环里,连风都吹不散那层伪装。

这鼠子现在是我的,连做梦都在喊“楚爹”。

我拍拍灰袍,往功德碑方向晃。路上遇见几个外门弟子,一个个绷着脸,跟刚被人收了压岁钱似的。一问才知道,阵法峰首席要在功德碑前布“净心归元阵”,说是为挽回上次石狮中毒的颜面,实则想借碑灵之力洗清嫌疑。

我差点笑出声。

净心?他心早黑透了。上次石狮机关是他偷偷改的,想让我修的时候炸死,结果反被我种了瘙痒蛊,当众挠得满脸血。现在还想靠功德碑翻身?碑不反手抽他就算慈悲了。

功德碑前己经围了一圈人,香案摆得像婚宴,首席弟子一身白袍,手持阵笔,站在碑前三步,神情肃穆得像是刚死了亲爹。其实他亲爹早被墨无涯收编当了傀儡,这事我知道,但他不知道我知道。

我缩在人群后头,啃了口果核。竖瞳一闪,地底三寸,三枚指甲盖大的土傀儡正贴着石缝往前爬。它们是我昨夜用替死石碾成粉,混着噬灵蛊丝捏的,没灵力波动,连静灵结界都当它们是泥巴。

首席开始画阵纹了。

笔尖落土,灵光微闪。他画得极慢,一笔一停,像是怕写错名字被雷劈。我眯眼,指尖在裤缝上轻轻一划,蛊丝顺着地脉传过去,三枚傀儡同时调转方向,往主阵眼节点钻。

它们身上嵌的蛊丝能共振,频率调到三十七,刚好卡在灵目通的警戒线底下。这玩意儿跟验酒驾似的,低于标准就不算醉,我这叫“合法干扰”。

首席画到第七道纹时,忽然抬头,眼神扫过人群。

我立刻低头,果核渣子从嘴角掉下来,顺势一踉跄,灰袍袖子扫过地面,扬起一小撮尘土——正好掩住傀儡最后的爬痕。

“谁?”他问。

没人应。

我哆嗦着往后退半步,声音发颤:“我……我就是路过……看看热闹……”

他盯着我,目光在我腰带上那条肉粉色蠕虫身上停了两秒。我赶紧捂住腰带,一脸“你别看它它会害羞”的表情。

他冷哼,继续画。

笔尖落下一瞬,我舌尖一顶上颚,蛊丝同步率提到西十。

地底,三枚傀儡同时嵌入阵纹交汇点,蛊丝展开,像三根看不见的刺,扎进灵力流转的节点。

阵纹亮了。

白光顺着纹路蔓延,一圈圈扩散,眼看就要连成闭环。功德碑表面浮起淡淡金光,像是终于有人给它充了电。

然后,歪了。

第七道纹突然抖了一下,像是被蚂蚁啃了一口,灵光断了一截。首席眉头一皱,笔尖补上去,可第二笔刚落,第三枚傀儡体内蛊丝共振,频率错乱,整条纹路“啪”地炸开一道裂痕。

灵光乱窜。

人群哗然。

首席脸色变了,急忙稳住阵笔,可己经晚了。主阵眼处灵力逆流,像喝多了酒的人想吐又咽回去,憋得满脸通红。

我往后缩了缩,手插进袖子,悄悄把辣椒粉捏在指尖。

功德碑忽然震了一下。

碑面金光骤收,转为暗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紧接着,一道血丝般的纹路从底座蔓延上来,快得没人看清。

“轰!”

一股无形气浪从碑底炸开,首席首当其冲,整个人像被驴踢了似的飞出去,后背撞在石栏上,阵笔脱手,咔嚓断成两截。

香案翻了,贡品滚了一地。

人群乱作一团,有人大喊“护法!护法!”,还有人跪下磕头,说功德碑显灵了。

我挤到前面,一脸惊慌,冲过去扶他:“师兄!师兄你没事吧?这碑……是不是坏了?”

他咳了口血,眼神涣散,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我伸手扶他肩膀,指尖轻轻掠过他后颈,一缕细得看不见的蛊丝滑进去,像根头发丝扎进皮肤,瞬间没影。

他抖了一下,像是被蚊子叮了。

我赶紧收回手,声音发抖:“快!快叫长老!功德碑出事了!”

没人动。

大家都盯着碑。

碑底那道血纹还在,但很快被一层黑雾覆盖,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渗出来。我袖中的辣椒粉突然发烫,我立刻弹出一撮,洒在碑基裂缝上。

“嗤——”

黑雾遇粉即化,像是被滚水浇过的雪,缩了回去。

我低头,看见那截断笔的笔尖,刻着个极小的“墨”字。

呵。

果然是他的人。

我扶着首席,慢慢往后退。他身子软得像面条,嘴里还在冒血泡。我趁人不注意,把断笔碎片塞进灰袍破洞里。

人群外,空寂蹲在树底下啃桂花糕,见我看来,冲我咧嘴一笑,顺手把我刚放地上的破草帽捞走,塞进怀里。

我装没看见。

功德碑安静了。

表面金光恢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我知道,底座裂缝里,三枚土傀儡的残骸还卡在阵纹节点上,蛊丝未断,等下一次灵力波动,就能重新激活。

我拍拍灰,转身要走。

突然,首席抓住我手腕,力气大得吓人。

他盯着我,眼白泛红,声音嘶哑:“你……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我没说话。

只是低头,把最后一口果核嚼碎,咽了下去。

竖瞳在眼底闪了一瞬,又灭了。

我抽回手,后退一步,灰袍下摆扫过地面,把几粒果核渣子带进裂缝。

风一吹,渣子卡在碑纹里,像颗不起眼的沙。

我转身走了。

走出十步,听见身后“咔”一声轻响。

回头一看,功德碑基座的裂缝,又裂宽了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