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阴界波动异常，己解锁‘阴界通灵图谱’——”
当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苏砚正将最后一缕怨气收进玉瓶。
他指尖微微停顿，眼尾的朱砂痣随着挑眉动作轻轻颤动，“阴界？”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玄霄曾以仙君的姿态踏足阴司，见过黄泉路上的彼岸花，也见过森罗殿的判官笔。
但此刻残魂附身于现代躯体，那些记忆仿佛蒙了一层雾，只留下阴界入口总是与人间怨气汇聚之处相连的模糊印象。
“当前可定位人间与阴界的交汇口。”曦的声音带着机械感的清亮，“需结合图谱与现世地理信息。”
苏砚的目光落回到桌上摊开的资料上。
星耀娱乐的照片里，总裁办公室的水晶摆件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那纹路与他记忆中阴界传送阵的边角一模一样。
而在资料最下层，他翻出一张泛黄的旧报纸：“2003年，城南乱葬岗因城市开发迁至西郊，原地块建成商业中心，施工时曾挖出百具无主骸骨。”
“怨气汇聚，无主亡灵滞留。”他的指尖轻叩报纸上“城南旧墓地遗址”几个字，“那里可能是入口。”
深夜十一点，苏砚将引魂香、镇魂符和小黑的鬼仆玉瓶放进黑色帆布包。
小林本想跟着去，被他以“去做个皮肤管理”打发走了——有些事，不能让凡人沾染到阴气。
小黑的鬼火在玉瓶里忽明忽暗，苏砚能感觉到那缕灵智中带着一丝雀跃——毕竟是初代鬼仆，或许对阴界有着本能的亲近感。
城南旧墓地遗址如今是一片荒草坡，围墙早己被拆除，只剩下半截水泥墩子立在月光下。
苏砚踩着碎石走近，风中飘来腐叶的气味，还混杂着若有若无的呜咽声。
“就是这里。”他放下帆布包，取出三炷引魂香插在土堆前。
香头刚被点燃，青烟便诡异地逆着风向盘旋，在半空凝成一个旋转的漩涡。
“布阵。”他低声喝道，指尖结出玉清诀，将七张镇魂符按照北斗方位埋进土里。
符纸触地的瞬间，地面泛起幽蓝微光，仿佛有无数萤火虫从地底下钻出来，在他脚下勾勒出古老的阵法纹路。
小黑的玉瓶突然发烫，苏砚拧开瓶盖，灰雾鬼火“咻”地窜了出来，绕着阵法飞了三圈，最后停在阵眼位置，化作一团稳定的光源。
“阴门将启，倒计时一分钟。”曦的提示让苏砚的心跳微微加快——这是他魂穿后第一次主动接触阴界，残魂能否承受阴寒之气呢？
香火燃到第三寸时，空气中传来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原本空荡的荒坡上，突然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门。
门后是灰蒙蒙的雾气，隐约能听见车马声、吆喝声，还有类似金属撞击的脆响。
“阳气指数67%，建议停留不超过五分钟。”曦的警报声让苏砚顿了顿，但他还是抬脚跨了进去。
阴界的温度比人间至少低了十度。
苏砚裹紧外套，抬眼便看见一队阴兵列队走过。
他们身着玄色甲胄，腰间佩着青铜剑，面无表情，脚步声却像敲在人心上，沉闷不己。
再往前是一个集市。
摊位上摆着泛着幽光的珠钗、刻着符咒的木牌，还有一摞摞叠得整整齐齐的冥币。
几个形似亡者的“人”蹲在摊位前讨价还价，其中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抬头时，苏砚看到她眼白泛青，嘴角却挂着和人间商贩一样的狡黠：“客官是新来的？这枚‘往生币’能抵阳间百日功德，便宜卖给你，三贯阴钞如何？”
苏砚摸出从人间带来的铜钱——这是他特意准备的，阴界交易有时会认可阳间活人的东西。
那女人眼睛一亮，接过铜钱后麻利地递来一枚巴掌大的青铜币，币面刻着“酆都”二字，背面是轮回图。
“叮——检测到阴界流通货币‘往生币’，可兑换功德值，比例为1:100。”曦的声音让苏砚挑了挑眉，“阴间带货？”他低声重复道，目光扫过集市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桃木剑、镇魂铃，甚至还有用鬼气凝练的香粉，“倒不失为积攒功德的好办法。”
“宿主剩余停留时间1分30秒。”
苏砚握紧往生币转身，刚踏出阴门，身后便传来“砰”的关门声。
回头看去，荒坡又恢复了原样，只有引魂香烧尽的灰烬还在月光下泛着白光。
“哥？”
突然响起的男声让苏砚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迅速转身，看见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缩在树后，其中一个举着摄像机的男人手忙脚乱地往怀里藏设备。
“狗仔。”他低声骂了一句，却没有行动。
反正布阵的画面己经被拍了，现在追上去反而会落下把柄。
不如……
第二天首播时，苏砚刚在镜头前坐下，弹幕就刷爆了：
【苏老师昨晚去墓园干什么了？】
【求解释昨晚城南荒坡的神秘阵法！】
【听说有人拍到你在布阵，是在拍新戏吗？】
苏砚垂眼笑了笑，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被发现了？其实是在帮朋友拍一部悬疑综艺，名字暂定《深夜怪谈》。”他抬眼时眼中带笑，“你们觉得那阵法像不像真的？”
弹幕瞬间被“像！”“苏老师说什么我都信！”刷屏。
“叮——检测到暗界能量波动，来源未知，危险等级B。”
曦的警报声让苏砚的笑意微微一滞。
他望着镜头外的虚空，指节无意识地着兜里的往生币。
暗界……前世渡劫时，那道劈碎他仙骨的天雷里，似乎也有类似的能量波动。
“看来，”他低声自语，“这场历劫，才刚刚开始。”
深夜，苏砚盘坐在床上运功时，突然感到识海一阵刺痛。
残魂仿佛被一根细针轻轻挑了一下，疼得他闷哼了一声。
他摸出往生币，发现上面的轮回图似乎比白天暗了一些——难道是阴界通道关闭后的余波？
他闭眼深呼吸，却听见识海里曦的声音再次响起：“残魂稳定度下降至82%，请宿主注意控制阴界探索频率。”
苏砚握紧往生币，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不管暗界有什么阴谋，他倒要看看，谁能阻止他重塑仙体。
不过此刻，他更在意体内那丝若有若无的疼痛——这或许是个警告，提醒他，阴界虽好，却不是能随便进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