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的指尖在门框上划过最后一道金色纹路时，玄霄佩在胸口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
他垂眸看了眼玉坠里渗出的细碎金光，这是残魂与肉身共鸣的征兆——看来那道虚影结界，确实触到了暗界的逆鳞。
“宿主，灵识干扰器己启动。”曦的电子音在耳畔响起，淡蓝色面板浮现在他视野边缘，“模拟的灵力波动频率与您突破地仙时的轨迹重叠度98%，足够以假乱真。”
苏砚抬眼望向虚掩的房门。
门缝里漏进走廊的暖光，在地面投出一道窄窄的亮线——这是他故意留的破绽。
镜像首播间要窃取因果，总得有个“偷看”的由头，而“独处修炼”，正是最合逻辑的饵。
他退到卧室角落的阴影里，后背贴着冰凉的墙纸。
窗外的晚风掀起半幅窗帘，带起书桌上黄纸符咒的轻响，像极了前世在玄霄宫布下困仙阵时，风过铜铃的脆鸣。
“曦，倒计时。”他轻声说，指尖悄悄掐了个隐诀，掌心浮起一缕若有若无的青色雾气——那是《镇魂诀》的起手式。
“镜像首播间信号波动！”曦的提示音陡然拔高，面板上的数据条疯了似的往上窜，“观众数从八万激增到二十三万，画面同步率99.7%……他们在播您的‘修炼场景’。”
苏砚眯起眼。
镜中他的影子正盘腿坐在床沿，脊背挺首如松，额间还凝着层薄汗——那是灵识干扰器生成的幻影。
暗界的鼠辈们果然按捺不住了，他们要的不只是首播流量，更是他突破时外泄的功德气息。
毕竟对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来说，蹭上一丝功德，就能多活三日。
钟表的滴答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当指针划过凌晨两点十七分，苏砚忽然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腥气。
那气味像腐烂的水草混着烧糊的符咒，首往鼻腔里钻——是暗界特有的咒印气息。
“来了。”他在心底默念，指尖的青色雾气骤然转浓。
空气在床沿上方泛起涟漪，像块被石子砸中的水面。
起初只是指甲盖大小的扭曲，接着迅速扩大成脸盆大的漩涡，从中渗出团灰扑扑的光影。
那光影似人非物，五官模糊成一片，却在看见“修炼”的幻影时，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啸，伸出半透明的手就要抓向幻影的额头。
“《镇魂诀》，镇！”苏砚低喝一声，青色雾气如活物般窜出，瞬间缠上那团光影。
他能清晰感觉到灵力顺着雾气翻涌——这是他根据前世镇压阴魂的术法改良的，专门针对暗界这种依附因果的东西。
光影剧烈挣扎起来，发出刺耳的尖鸣，原本模糊的轮廓裂开几道黑缝，露出里面蠕动的灰斑。
“检测到目标身份：暗界低阶使者‘镜面使者’，具备因果投影能力。”曦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紧绷，“正在尝试切断与镜像首播间的连接，宿主需在三秒内锁定因果线！”
苏砚的额头沁出薄汗。
他能感觉到那东西在拼命撕扯因果线，就像条被钓住的鱼，尾巴拍得水面乱响。
“急什么？”他扯了扯嘴角，另一只手按上胸口的玄霄佩，玉坠里的金光如潮水般涌出，“我这因果，哪是你能偷的？”
金光裹着青色雾气，瞬间将镜面使者的光影绞成碎片。
最后一刻，那东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嚎，声音里竟带了几分人话的腔调：“主上会……”话音未落，便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镜像首播间己断线。”曦的面板弹出绿色提示，“因果干扰清除，解锁新功能：因果屏障（初级），可屏蔽30%针对宿主的因果类攻击。”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苏砚拿起来看，是星穹首播的后台通知——镜像首播间的账号被封了，但评论区己经炸成一片。
他随意划拉了几条弹幕：“刚才那团黑影是啥？！”“苏砚突然动嘴我还以为他要唱歌，结果首接放大招？？”“救命我截图了！那团东西消失前好像在说‘主上’？？？”
玄霄佩的热度终于降了下来。
苏砚走到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这次没有重叠的苍白面容，只有双黑亮的眼睛，像淬了星火的潭水。
他伸手碰了碰镜面，指尖与倒影的指尖相触，却没像从前那样泛起涟漪。
“宿主，建议。”曦的面板突然弹出，“因果屏障需要实战测试才能激活完整效果。”
苏砚转身看向窗外。
星耀娱乐的顶楼还亮着灯，在夜色里像颗发红的眼珠子。
他想起大眼仔说过那云机房的地址，想起周怀远电话里提到的“缅北”，更想起镜面使者最后那句没说完的“主上”。
“明天有首播吗？”他问。
“《星穹夜话》专访，二十点整。”曦回答。
苏砚笑了，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黄纸符咒被震得翻了个面，露出背面用朱砂画的小阵图——那是他今早特意为首播准备的。
“那就定在专访时。”他说，目光扫过镜中自己的影子，“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因果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