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打开门时，大眼仔抱着平板撞进来，额头的碎发沾着薄汗，手指在触控屏上戳得生响：“玄哥！你看你看！”
平板屏幕亮得刺眼，本该只有星穹平台的首播后台，此刻竟并列着另一个界面——ID“镜面使者”的首播间里，正同步播放着苏砚方才的首播画面。
更诡异的是，弹幕里不断跳出新评论：“玄哥昨晚在练什么符咒？黄纸烧得好快！”“那串玉坠发光了！是不是法器？”
苏砚瞳孔微缩。
昨晚他在酒店卧室闭关修复残魂，用的是《引灵诀》配合玄霄佩，确实烧了三道聚灵符。
那间房他布过隔音结界，窗帘拉得密不透风，连助理都没放进来——这些画面，不该出现在任何公共平台。
“曦。”他低声唤了句，耳麦里立刻响起系统的电子音：“正在扫描异常信号源……检测到高阶因果投影波动，对方通过暗界术法复制现实片段。宿主昨夜闭关时的灵能波动被捕捉，成为镜像首播间的素材库。”
苏砚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蜷起。
暗界余孽，果然阴魂不散。
十年前他渡劫时被打断灵脉，如今连人间的首播都要被他们渗透。
“玄哥，弹幕炸了！”大眼仔突然指着自己手机，“星穹这边好多人刷‘隐私泄露’，还有人说‘镜面使者’画质比正播还清楚，怕不是……”他咽了咽口水，没敢说“内鬼”两个字。
苏砚抬眼看向墙上的首播回放投影。
镜面使者的画面里，他方才说话时的微表情被无限放大，连眼尾的泪痣都清晰得过分。
更让他警惕的是，画面右下角浮着个淡黑色的咒印——和周怀远办公室空调出风口那道符咒纹路如出一辙。
“切回主镜头。”他声音平稳得像山涧流水，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
大眼仔手忙脚乱切换画面，弹幕瞬间被“玄哥看这里！”“是不是被黑了？”刷屏。
苏砚对着镜头笑了，眼尾的光比平时更锐：“有些朋友喜欢偷看别人生活，那我也看看他们吧。”他屈指一弹，无形的灵力顺着首播信号飘出去——这是《幻音咒》的引子，专门往干扰源里塞“错误记忆”。
三秒后，镜面使者的画面突然卡顿。
观众先听见刺耳的电流声，接着是苏砚的声音被扭曲成沙哑的老腔：“因果线要断了……”画面里他的脸也开始重叠，左半张是首播时的清冷，右半张竟是十年前玄霄渡劫时的苍白。
“抓住了！”大眼仔猛拍大腿，平板上跳出一串乱码，“IP显示在缅北，但转发节点全在国内！玄哥你看，这几个服务器地址……”他突然噤声，抬头时额角又冒出汗，“是星耀娱乐旗下的云机房。”
苏砚的指节抵着下巴，玄霄佩在掌心发烫。
周怀远那通电话里提到的“缅北弄来的”，看来就是这镜像首播间的技术支持。
暗界术法需要人间的网络载体，而星耀娱乐恰好提供了节点——好一盘借尸还魂的棋。
“首播暂时到这里。”他对着镜头挥了挥手，“今晚我会尝试突破新境界，想看的……”他顿了顿，眼尾微挑，“或许能在某个地方偶遇。”
弹幕瞬间被“啊啊啊”和“镜面对线”刷屏。
苏砚关掉首播键时，曦的面板弹出红色警告：“镜像首播间活跃度激增300%，对方正在解析宿主方才的‘突破’暗示。因果陷阱模型己构建87%，建议宿主制造‘独处’场景。”
大眼仔抱着平板往门口挪：“玄哥我去联系技术部封镜像号，您……您小心点。”他出门前又回头，盯着苏砚胸前的玄霄佩看了眼，“那玉坠刚才好像……发光了？”
“去忙吧。”苏砚笑了笑，等门合上才收了表情。
他走到落地窗前，夜色里星耀娱乐的顶楼还亮着灯，像颗不怀好意的眼睛。
“曦，把因果陷阱的触发条件设为‘监测到暗界咒印’。”他转身走向卧室，指尖在空气中划出金色纹路，“另外……”
玄霄佩突然在胸口发烫，苏砚低头，见玉质里的裂纹正渗出细碎金光。
他抬手按在卧室门框上，灵力顺着指尖蔓延，在门后布下道半透明的虚影结界——这是给镜像首播间准备的“礼物”。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吹得书桌上的黄纸符咒沙沙作响。
苏砚望着镜中自己的影子，嘴角慢慢勾起来。
暗界要偷他的因果？
那便让他们，偷到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