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眉心玄霄佩涌出，顺着他冰冷的眼神锁定那个疯狂冲向电梯的私生饭。
脑中那句“去该去的地方”仿佛不是他所想，而是某种本能的宣告。
下一瞬，楼道里只剩下一部掉落在地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首播间弹幕正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疯狂刷新，满屏的问号与惊叹号交织，几乎要将小小的屏幕撑爆。
“卧槽？！人呢？我眼花了吗？”
“主播被外星人抓走了？”
“特效！这绝对是主播自己搞的特效！为了火无所不用其极啊！”
“楼上的傻了吧，这他妈是首播！怎么P特效？人是真的没了！”
“我看到了什么？一种无法理解的现象！难道是传说中的空间跳跃？”
公寓外，原本狂热的人群也因为这突如其来、无法解释的一幕而出现了短暂的骚动与凝滞。
一些离得近、恰好看到那人消失瞬间的私生饭，脸上的狂热被惊恐取代，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与冰冷的公寓楼拉开距离。
苏砚自己也愣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感受了一下眉心玄霄佩传来的微弱悸动。
刚刚那是什么？
他做的？
仅仅是一个念头，一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这种超乎常理的力量让他心神巨震，甚至比从阴界归来那一刻还要震撼。
“玄霄……”他喃喃低语。
“是本尊的力量，但……消耗不小。”玄霄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你现在的身体，还无法完全驾驭。刚才那一下，几乎抽空了我残存的灵力。”玄霄佩的光芒，确实比之前黯淡了许多。
曦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数据分析的冷静：“警告，检测到玄霄佩灵力波动急剧下降，目前能量值不足百分之五。宿主，你刚才的行为模式己超出常规物理学范畴，初步判定为空间定向转移。目标……根据残余能量轨迹追踪，初步定位在北纬23度，东经13度附近，撒哈拉沙漠中心区域。”
撒哈拉沙漠？！
苏砚倒吸一口凉气。
他只是想让那人离开，可没想把他送到那种绝地！
万一真出了人命……他不敢再想下去。
这力量，太过霸道，也太过危险。
公寓楼下，短暂的沉寂之后，更大的喧嚣爆发了。
那名私生饭的同伴们在短暂的惊愕后，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更加疯狂地冲击着公寓楼的安保防线。
他们或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那名同伴的诡异消失，反而刺激了他们更加病态的窥探欲和占有欲。
“苏砚！出来！你对我们的朋友做了什么！”
“杀人犯！苏砚把人变没了！”
“我们要真相！交出苏砚！”
各种污言秽语和疯狂的指控隔着厚重的玻璃窗传进来，让苏砚的脸色越发难看。
与此同时，保安队长阿杰的对讲机里传来更加急促的呼叫：“队长！不行了！D区、E区、F区监控全部黑屏！我们的防火墙……防火墙正在被强行突破！对方是顶尖黑客！我们的人顶不住了！”
阿杰一拳砸在墙上，青筋暴起：“顶不住也要顶！启动备用线路！物理隔断外网连接！”他很清楚，一旦安保系统全面崩溃，这些失去理智的私生饭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不是普通的追星，这分明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
远处高楼天台，黑猫女子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手中的残破玉符闪烁着幽暗的光芒，与公寓楼内苏砚身上玄霄佩逸散出的微弱灵力遥相呼应。
当那个私生饭被传送走的瞬间，玉符的光芒骤然一亮，旋即又黯淡下去。
“果然……是纯粹的灵力反应。玄霄的气息虽然微弱，但错不了。”黑猫舔了舔嘴角，只要得到这小子的精血，再辅以玄霄残魂，我的根基不仅能重塑，甚至能更上一层楼！”
她低声念诵着古怪的咒文，残破玉符上散发出一缕缕肉眼难辨的黑气，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般，悄无声息地飘向楼下那些疯狂的私生饭。
黑气融入他们体内，他们眼中的狂热更盛，理智彻底被欲望吞噬，行动也变得更加统一和具有攻击性，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
“冲进去！抓住苏砚！”
“他就在里面！不要让他跑了！”
在黑气的催化下，人群的情绪彻底失控，开始疯狂冲击公寓大门。
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甚至找来了铁棍和消防斧，对着特种玻璃和合金门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击在苏砚的心头。
他能感觉到玄霄佩的灵力在刚才那一下传送后变得何等稀薄，而他自己，更是虚弱不堪，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阴界一行，本就耗尽了他的心神，如今又面临如此险境。
“曦，有没有办法阻止他们？”苏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宿主，当前情况危急。外部安保系统即将全面失守，对方有组织、有预谋，且可能存在超自然力量介入。公寓物理防御预计在五分钟内会被攻破。”曦的语速极快，但依旧保持着机械般的冷静，“建议立刻撤离。”
“撤离？往哪里撤？”苏砚苦笑，现在公寓西面楚歌，如同一个巨大的囚笼。
玄霄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凝重：“不能再随意动用空间之力了。刚才那一下，是本尊借助你强烈的排斥意念才能勉强发动。现在，我的力量不足以再进行一次远距离传送，而且……这种无差别的传送，很容易伤及无辜，甚至可能将你自己卷入未知的空间乱流。”
苏砚心头一沉。
确实，如果刚才传送的不是那个私生饭，而是某个重要人物，或者不小心波及到曦所说的什么“空间乱流”，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阿杰带着几个仅存的保安退守到了苏砚所在的楼层。
他看到苏砚，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决绝：“苏先生，我们尽力了。对方火力太猛，我们……可能守不住了。你赶紧想办法从消防通道走，我们掩护你！”
话音未落，楼道尽头的防火门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显然也遭到了暴力破解。
“来不及了。”苏砚眼神一凛，他能清晰感觉到，至少有数十股混杂着疯狂与贪婪气息的人流正从西面八方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阴冷而强大的窥视感，正是来自那黑猫女子。
“必须想个办法，精准地清除威胁，而不是像刚才那样……乱来。”苏砚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眉心识海中那枚黯淡的玄霄佩，以及曦投射出的公寓内外三维结构图和不断闪烁的红点。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破局之法。
随机传送的威力他见识到了，但其不可控性也让他心有余悸。
如果……如果能控制传送的目标和范围呢？
公寓大门在持续的撞击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
外面的嘶吼声、尖叫声、撞击声混杂在一起，仿佛末日降临。
苏砚的眼神却在这一片混乱中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他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用一种更可控、更有效的方式来解决眼前的危机。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慢慢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