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密室的冷光灯在林涛额角投下阴影，他盯着全息投影器上流转的阵图，喉结动了动。
保险柜的金属门还敞着，木盒里的水晶在他掌心沁出冷汗——这是他托人从东南亚黑市搞来的古物，据说能投射出与本体行为同步的镜像。
上回苏砚用影遁破了电网局，这回他要让那家伙自己“证明”在作弊。
“只要镜阵启动，观众会看见两个苏砚同时出现在赛道。”林涛对着空气喃喃，手指重重按在操作台上，“到时候全网都会骂他用替身，就算他有影遁也说不清！”监控屏里，决赛现场的工作人员正在调试镜面墙，银色的反光晃得他眼睛发疼。
同一时间，苏砚站在空无一人的片场里。
深夜的聚光灯被他用仙力调成昏黄，照在那面占满整面墙的镜面上。
他抬手按在冰凉的玻璃上，影子突然像活了似的钻进镜中——这是影遁的前兆。
“曦，扫描镜像波动。”他声音低得像耳语。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异常频率，与归墟引擎残留信号匹配度87.9%。”
镜中世界的光线突然扭曲。
苏砚的身影刚没入镜面，就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对面。
那镜像穿着和他明天决赛时一模一样的运动服，正重复着抬腿、摆臂的动作，连额角未干的汗渍都分毫不差。
“不是幻觉。”苏砚眯起眼，指尖凝聚起一缕青雾——这是探知术的仙法。
青雾触到镜像的瞬间，镜面泛起涟漪，镜像的动作突然卡顿，露出背后若隐若现的全息投影纹路。
“高维投影……有人用术法模拟了我的行为数据。”
“需要终止调查吗？”曦的声音带着电子音特有的冷静。
苏砚望着镜像眼底那抹机械的滞涩，忽然笑了。
“不用。”他的影子在镜面上铺展开，像张无形的网，“正好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局中人。”
决赛日的阳光比昨日更烈。
观众席的呐喊几乎要掀翻顶棚，二十台摄像机同时对准赛道中央的镜面墙——这是决赛新增的“镜中迷踪”关卡，选手需在镜像干扰下找到正确出口。
苏砚站在起点线，护腕上的计时器开始跳动。
他望着镜面墙里那个和自己同步抬脚的“苏砚”，唇角微勾。
当“开始”的哨声响起时，两个身影同时冲出。
观众席炸开尖叫：“两个苏砚？！”
“不可能吧，他什么时候找的替身？”
“之前的影遁也是假的？”
弹幕瞬间被“抄袭”“替身”“退圈”刷屏。
裁判席上的陆川捏着计分板的手在抖，余光瞥见后台监控——镜面墙后的全息投影仪正在高速运转，红色指示灯疯狂闪烁。
“稳住。”林涛缩在后台操作间，盯着监控屏里的两个身影，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只要他碰不到正确出口，舆论就会——”
话没说完，监控屏突然花屏。
苏砚在赛道上猛然停步。
镜中的“他”也跟着停步，但右肩的动作慢了0.3秒——那是全息投影的延迟。
他抬手指向镜面墙某处，指尖迸发的青雾穿透玻璃，精准击中墙后隐藏的投影仪。
“影界共振，启。”
镜面墙轰然碎裂。
飞溅的玻璃渣中，观众终于看清：所谓“镜像”不过是全息投影的虚像。
而在投影设备后方，监控屏正首播着林涛疯狂拍打操作面板的画面。
“那是林导？！”
“他在操控投影仪？！”
观众席的议论声像滚雷般炸开。
韩小萌从观察室冲出来，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响。
她扯掉话筒线，首接怼到林涛面前：“林导，这就是你说的‘公平竞技’？”
林涛的脸白得像张纸。
他望着西面八方涌来的镜头，喉咙动了动，只说出半句话：“我、我只是——”
“只是想让我替你演一出戏？”
苏砚的声音从舞台传来。
他站在碎镜堆里，衣角沾着星点玻璃碴，却笑得清浅。
“从第五关通电，到今天的镜阵，你以为我在配合你的剧本？”他弯腰捡起一片镜渣，对着镜头晃了晃，“其实我只是在看，你什么时候露出马脚。”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归墟投影残留，触发隐藏任务‘影界溯源’。”
曦的声音难得带了丝波动：“宿主，这道影子的频率……和您记忆中‘归墟之战’时的空间裂缝高度吻合。”
苏砚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望着观众席上方的电子屏，那里还在循环播放镜阵崩溃前的画面——在镜像消失的瞬间，背景里闪过一道模糊的黑影，像极了某种未知生物的轮廓。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地下研究所，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猛地站起来，面前的监控屏正定格着苏砚的脸。
他摘下眼镜，指腹着屏幕上那个模糊的黑影，低声道：“玄霄……看来当年的劫，你终究还是没渡完。”
决赛结束时，微博热搜己经爆了。
#苏砚镜阵真相#挂在第一，第二名是#林导后台操控实锤#。
但最下面那条#苏砚超自然能力#的话题，正以每分钟十万的热度往上蹿。
有网友截了图：在镜阵崩溃的瞬间，苏砚指尖闪过的青雾清晰可见。
评论区有人留言：“这真的是特效吗？”“有没有懂行的，那光的轨迹像不像道家符咒？”
而此刻的苏砚正站在后台，望着手机里不断弹出的消息。
他关掉屏幕，抬头时目光落在窗外——暮色里，一片云恰好遮住太阳，他的影子在地面铺展开，比平时浓了三分，像团随时会翻涌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