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你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
季云章听到这话,脸色暗淡下来:“果然是怀了吗?”
谢莺眠:……
从第一次见季云章的时候,她就知道季云章是女扮男装。
季云章的装扮无懈可击。
这个时代的女子多半娇俏,身高超过一米七的几乎没有。
季云章的身高有一米七五,人又瘦,没胸,还贴了假胡子,穿上宽大的官袍,几乎无人发现她的真身,顶多会被认为是男生女相而已。
她能看出来,纯靠岁岁吐槽。
“怀了,大约两个月了。”谢莺眠道。
季云章苦笑一声:“难怪,难怪我这最近动不动就干呕,头晕恶心。”
“这孩子来得实在不是时候,凌王妃,我想请你帮我。”
谢莺眠:“我帮你?”
季云章:“对,我不敢相信其他人,只敢相信您。”
“只有您能帮我保守秘密。”
谢莺眠:“可以冒昧地问一下,孩子的父亲是……”
季云章沉默。
谢莺眠也没追问下去。
她道:“你想让我帮你堕胎?”
季云章摇头:“不。”
“我不想堕胎,我要留下这个孩子,我只是想让您给我开点药,让我减少干呕。”
“我前阵子去荷花镇,一路舟车劳累,小腹坠痛,有些见红,我还想让您给我开一些安胎药,我知道规矩,诊金和药费我会付的。”
这有些出乎谢莺眠的意料。
谢莺眠还以为季云章要堕胎。
毕竟,季云章女扮男装,还是朝廷命官,一个欺君之罪压下来,季云章和腹中的孩子以及家里人都无法幸免。
“我害喜反应过重,动不动就干呕,我对外说是肠胃不适吃坏了东西,这借口总不能老用,已有人暗搓搓说我跟他怀孕的娘子一样了,再这般下去,我迟早会露馅。”
季云章非常困恼。
不吃也吐,吃了也吐。
明明很饿,却又很撑。
吃什么吐什么,喝口水都想吐,不吃又饿,那种感觉快将她折磨疯了。
谢莺眠看着季云章蜡黄蜡黄的脸,递给她一杯特制酸梅汤。
“尝尝。”谢莺眠道,“我调的,酸甜开胃。”
季云章喝了一口,口感极好。
好些日子没正儿八经吃口东西,终于吃到不吐的食物,她吸溜吸溜很快就喝光了。
喝光后也没有恶心呕吐的感觉,冰冰凉凉,酸酸甜甜。
“酸梅汤我也喝过,但味道完全不一样。”季云章道,“我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酸梅汤。”
“要吃点垃圾食品吗?”谢莺眠问。
季云章不太明白垃圾食品是什么。
她也没有吃垃圾的习惯。
刚想拒绝,只见谢莺眠拿出了辣条,话梅,干脆面,泡芙,慕斯小蛋糕……
季云章把拒绝的话吞了回去。
话梅之类的味道尚好。
辣条的味道却是一拿出来就弥漫了整间屋子。
没有胃口的她也忍不住咽口水。
这就是凌王府的垃圾?
如果这是垃圾,她愿意来凌王府捡垃圾吃。
“这些东西不太健康,但好吃。”谢莺眠说,“吃点开开胃?”
谢莺眠递给季云章辣条。
季云章试探着咬了一口。
然后……整个人都亮了。
“辣条,原来这叫辣条,好好吃,如果再配个大馒头,我一顿能吃一斤辣条配一斤大馒头。”
“这个叫泡芙么?好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般好吃的点心。”
“慕斯小蛋糕,非常独特的名字,味道极美,我喜欢这般清凉软糯的口感,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点心。”
“这是话梅?与我吃过的话梅完全不同,酸酸甜甜,口感极好。”
“这干脆面是如何做成波浪状的,怎得一咬就脆脆的,香香的,好吃。”
“我还是最喜欢辣条。”
“吃完辣条再喝一杯……这叫什么?肥宅快乐水?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快乐,呼,有气泡,好舒爽。”
季云章吃得心满意足。
吃饱后,还不雅地打了个饱嗝。
那张在外人跟前面无表情,冷峻睿智的脸上露出女子特有的娇憨:“让凌王妃看笑话了。”
谢莺眠道:“你喜欢就好。”
季云章吃饱喝足,精神了不少。
她问道:“这些东西我可以带回去一些么?”
谢莺眠:“偶尔吃一顿就罢了,常吃不行的。”
“我给你开一些安胎药。”
“至于止吐药,我需要重新配置。”
“多数人妊娠反应在四五个月的时候会消失,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吐到生,熬一熬,熬过前四个月就好了。”
季云章双手合十:“多谢凌王妃。”
想到季云章出去抓药不方便,谢莺眠特意让玉藻和珠月去平价医馆抓药。
“你的肚子会越来越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谢莺眠说,“若是可能,你找个信得过的女子娶了,对外宣称是她怀了身孕,这样抓药请大夫更方便些。”
季云章:“这倒是个办法。”
“只是……我要做的事太过凶险,可能会连累她,我不想牵连无辜。”
不等谢莺眠询问,季云章自顾自说道:“其实季云章不是我的名字,是我哥哥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做季云舒,云卷云舒的云舒。”
“我父母死得早,只留下我与哥哥相依为命。”
“我哥哥自小聪慧,尤其擅读书,他文章做得极好,又写得一手好字,八岁就考中了童生,十二岁考中了秀才,十五岁中了举人,是远近闻名的才子。”
“他还过目不忘,博览群书,诗词歌赋信手拈来,说是才才高八斗也不为过。”
“他来上京赶考,很快就因为文采斐然成为焦点,无数人押注他能成中前三甲。”
“我哥哥也很自信。”
“但后来,他落榜了。”季云章————季云舒叹了口气,“他不仅没有中前三甲,甚至连进士都没考中。”
“那些追捧变成嘲笑,那些奉承变成了落井下石。”
“我哥第一次遭受到如此打击,沉郁了许久后,他突然跟我说,他不可能落榜,是有人顶替了他,他要敲响登闻鼓,要告御状。”
“我相信我哥,我见过历代状元的文章,水平不及我哥,我哥再怎么发挥失误也不至于连进士都考不中。”
“然而,就在我哥准备去敲响登闻鼓的前一日,我哥自杀了。”
季云舒说这话的时候捏紧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