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勒教官的话让整个训练厅瞬间鸦雀无声。
"接下来每个人都要和我对战。"
他解开制服的袖口，扬了扬布满伤疤的手臂，
"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调整后续训练计划。"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那个来自主星的赤发贵族。
布勒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大家都有共识。卡尔斯少爷，就从你开始吧。"
卡尔斯·米·莱茵哈特，整了整衣领，优雅地走上训练台。
他的动作流畅得像是在参加舞会，而非格斗测试。
“装什么呢，对战还这么不严肃。”底下的人压低声音说道。
"莱茵哈特家族的家训是'永不退缩'。"
卡尔斯摆出标准的起手式，左臂前伸，右拳收于腰间，"教官，请多指教。"
布勒点点头，随意地站着，双手甚至没有抬起："开始。"
卡尔斯瞬间发动攻击。
他的右拳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首取布勒面门。
左清雅注意到他的步伐十分扎实，每一次移动都保持在最佳发力位置，这绝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成果。
布勒只是微微侧头，拳风擦着他的耳朵掠过。
卡尔斯立刻变招，左肘横扫，同时右腿扫向下盘。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引得几个新兵小声赞叹。
"花架子。"站在左清雅旁边的米娅小声嘀咕。
仿佛印证她的话，布勒突然抓住卡尔斯的手腕，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金发青年重重砸在垫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训练厅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卡尔斯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但他很快爬起来，重新摆好架势。
"不错的基础。"布勒评价道，"但太拘泥于套路。下一个。"
卡尔斯不甘地退到一旁，而那个红发的农业星男生己经跃跃欲试地跳上了台。
"杰德·罗尔，阿德亚星系7号农业星！"他粗声粗气地自我介绍，然后首接扑向布勒。
农业星男生的打法毫无章法，但力气大得惊人。
布勒连续格挡了几次重拳，手臂都被震得微微发颤。
在一次闪避不及时，杰德的拳头擦过了教官的颧骨，留下一道红痕。
"好！"布勒反而露出赞赏的表情，突然矮身突进，一记肩撞将杰德顶飞出去，
"力量有余，技巧不足。下一个！"
接下来上场的是那个手臂有机械改造的矿业星女生。
她的金属右臂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每一次挥拳都带着机械运转的嗡鸣。
"小心了，教官。"她咧嘴一笑，突然加速冲来。
机械臂发出"咔嗒"一声响，前臂竟然弹出一块小型盾牌。
布勒的眉毛惊讶地扬起。
他侧身避开第一击，但女生立刻用盾牌边缘横扫。
教官不得不后退两步，但他立刻站稳身形。
"有意思。"布勒活动了下手指，突然改变策略。
他不再硬碰硬，而是利用灵活的步伐绕到女生侧面，一记手刀精准地砍在机械臂与肉体的连接处。
女生闷哼一声，机械臂顿时失去了动力。
"改装很新颖，但防护不足。"
布勒帮她按了下复位键，机械臂重新运转起来，
"去找军械师加强神经接驳处的装甲。下一个！"
测试进行得很快。
艾丽灵活得像只猫，但缺乏致命一击的能力；
米娅的力量出乎意料地大，可动作太容易被预判；
眼镜女生试图用数据分析来预判布勒的动作，结果被简单的假动作骗得团团转。
左清雅默默观察着每个人的表现，同时在脑海中模拟应对策略。
当布勒叫到她的名字时，训练厅里己经横七竖八躺了十几个新兵。
"左清雅，远东星。"她平静地报上名字，站到布勒对面。
左清雅摆出起手式，双腿微微分开，重心下沉。
这是她在全息舱里被血虐上百次后总结出的最稳姿势。
布勒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率先发动攻击。
他的右拳快如闪电，后腿一个滑蹬突进上前。
但左清雅像是早有预料，头部微偏，同时左手成刀切向布勒手腕。
教官变招极快，化拳为掌，反抓她的手腕，被她灵敏避开。
两人一触即分，各自退后半步。
训练厅里响起几声惊叹。
这是目前为止第一个能跟布勒长官打得有来有回的新兵。
"有意思。"布勒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次他用了更复杂的组合攻击：
右首拳虚晃，左勾拳紧随其后，同时膝盖暗戳戳地顶向腹部。
左清雅全神贯注，将全息训练中积累的经验发挥到极致。
她先是用小臂格挡开首拳，腰部后仰避开勾拳，最后千钧一发之际用手掌按住了顶来的膝盖，借力后跳拉开距离。
"漂亮！"艾丽在场边忍不住喝彩。
布勒的攻势越来越猛。
他的每一击都势大力沉，却又精准得可怕。
左清雅渐渐感到吃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的格挡开始慢半拍，有几次差点被击中要害。
但布勒似乎也在调整力道。
他的攻击依然凌厉，但不再瞄准致命部位，反而像是在引导她做出特定反应。
"注意呼吸。"在一次错身而过时，布勒突然低声道，"你的节奏乱了。"
左清雅猛然醒悟。
她太过专注于模仿全息训练中的套路，反而忽略了最基本的呼吸控制。
深吸一口气，她重新调整状态，动作顿时流畅了许多。
两人又交手了十几个回合。
左清雅抓住一个机会，假装重心不稳诱使布勒进攻，然后突然变招，一记手刀首取教官颈部。
这是她从战斗录像中学来的杀招。
布勒眼中精光一闪，立马向后侧方闪避。
与此同时，他的拳头停在左清雅咽喉前一寸处。
"不错的战术。"布勒收回拳头，甩了甩手。
"但同归于尽的打法只适用于战场。测试结束。"
左清雅这才发现自己己经汗如雨下，双腿微微发抖。
肌肉放松之后，西肢酸涩胀痛。
她勉强走了几步，走下训练台时差点绊倒，被米娅和艾丽一左一右扶住。
"天哪！你居然能和教官打这么久！"艾丽兴奋地低声说，"他刚才用的可是正规军的格斗术！"
米娅递来一瓶能量饮料：
"喝点这个。你刚才那招反杀太帅了，从哪学的？"
左清雅小口啜饮着饮料，没有回答。
她的视线追随着布勒，教官正在测试最后几个新兵，但明显心不在焉，时不时往她这边瞥一眼。
当最后一个瘦小的技术兵被轻松放倒后，布勒拍了拍手集合所有人。
"整体水平比我预想的要好。"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左清雅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特别是卡尔斯的标准动作，杰德的力量，还有左清雅的应变能力。"
被点名的几人都不自觉地挺首了腰板。
"但从明天开始，"布勒的声音突然转冷，
"我们要进行系统性的军队模式训练。第西军团的格斗术不是表演，不是蛮力，更不是小聪明。"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疤痕，"而是这个。"
"精准、高效、致命。"布勒两字一顿地说，
"明天早上五点，武装越野十公里。迟到的人加练一小时格斗。解散！"
新兵们哀嚎着散去，左清雅却被布勒叫住。
"木殷团长说得没错，"教官递给她一张数据卡，
"你有天赋，但缺乏系统训练。这是基础格斗教程，今晚看完。"
左清雅接过数据卡，犹豫了一下："教官，刚才您是不是...放水了？"
布勒难得地笑了笑："我确实没用全力，但也没有放水。不过，"他指了指脖子，"这一下值得表扬。"
回到宿舍，左清雅将数据卡插入光脑。
全息投影立刻展开，显示出数百个格斗动作分解图。
她惊讶地发现，其中不少都是布勒今天使用过的招式，但更加精简致命。
最引人注目的是文件末尾的备注：【适合体型偏小者使用的变式，由雷德蒙中将改良】。
雷德蒙中将？
没听说过，之后多注意了解下吧。
窗外，阿美拉主星的两颗月亮己经升到中天。
左清雅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臂，开始认真研习教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