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去，左清雅的生活又回复了平淡。
这次木殷他们抓到了反叛军在远东星的头目之后，审讯出来了一些重大信息，正忙着处理。
不过这些与她无关。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好好为九月军校招生做准备。
清晨的露珠还挂在锈蚀的屋外时，左清雅就己经在调配今天的营养液了。
她拿出两管淡绿色的粘稠液体，这是他们日常的主食，然后往里面加入了一些营养补充剂。
"今天多加5毫升补充剂。"左清雅自言自语着，在自己的那管里又多滴了几滴。
最近全息训练强度增加，基础营养液己经不够支撑她的消耗。
舱门吱呀一声打开，马克揉着眼睛走了进来，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服皱皱巴巴的。
"早啊，丫头。"他打了个哈欠，接过左清雅递来的营养液管，
"嘶——这玩意儿怎么越来越难喝了。"
左清雅没说话，只是默默喝光了自己那管。
营养液滑过喉咙时带着金属和藻类的混合味道，她己经习惯了这种令人不悦的口感。
"训练怎么样？"马克一边收拾工具包一边问，手指灵活地检查着每件工具的完好程度。
"反应速度提升了0.3秒。"左清雅简短地回答，同时将空管扔进回收箱。
这些管子洗刷干净后还能再用十几次。
他们推着那辆叮当作响的机械三轮车出发时，太阳才刚刚升起。
这辆由废旧零件拼装而成的交通工具是左清雅十五岁时的作品，后轮两侧挂着用军用罐头箱改装的货仓，行驶时总会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声。
"今天去东区。"马克蹬着车子说，汗水己经在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老里德说那边新倒了批机甲废料。"
左清雅坐在后货仓边缘，双腿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晃荡。
这个姿势她保持了很多年，从刚开始需要踮脚才能碰到地面，到现在需要抬着腿才不让鞋子被地面摩擦到。
她的目光扫过沿途锈迹斑斑的建筑，在心里默默记下几个可能有用的废料堆位置。
东区废料场的医疗垃圾堆成了一座白色的小山。
左清雅跳下车，取出自制的金属探测器。
这是她用废弃的医用扫描仪零件改造的，灵敏度足以在垃圾堆里找出有价值的电子元件。
"分头找。"马克己经挽起袖子，"正午在这里集合。"
左清雅点点头，向西侧的垃圾堆走去。
她的探测器很快有了反应，在一堆变形的输液架下面，埋着几个完好的生物传感器。
这些小巧的装置在黑市上能换不少信用点，更重要的是，可以用来升级她的监测系统。
太阳渐渐升高，左清雅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她准备返回时，探测器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
挖开表面的垃圾，她发现了一整盒未拆封的神经链接增强剂。
虽然己经过期，但对全息训练有奇效。
"运气不错。"她轻声说，小心地将盒子放进背包最里层。
集合点时，马克正兴奋地摆弄着一个微型离心机。
"看这个！"他像展示珍宝似的举起那个金属装置，"只是电源模块坏了，修好能值大价钱！"
回程的路上，左清雅注意到马克大叔的高兴。
路过中央市场时，左清雅突然跳下车。
"等我一下。"她简短地说，然后快步走向市场角落的一个小摊位。
马克大叔停下车，在一旁等待着。
左清雅上前和摊主交谈。
几分钟后，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用再生纸包着的小包裹。
"给你。"她递给马克，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
马克打开包裹，里面是两个金黄色的蜜糖面包，还冒着热气。
这种用真面粉和天然蜂蜜制作的食物在下等区是难得的奢侈品。
"这...太浪费了，这己经是我们这个月第二次吃面包了。"马克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亮了起来。
左清雅己经咬了一口自己的那份，甜蜜的滋味在舌尖绽放，与日常营养液的金属味形成鲜明对比。
"训练需要。"她含糊地说，“好吧是我嘴馋了。”
假装没看到马克感动得发红的眼眶。
他们坐在三轮车旁安静地吃完面包，连掉在纸上的碎屑都小心地捏起来吃掉。
左清雅注意到马克把最后一口面包掰成两半，硬是把大的一半塞给了她。
舱门在身后关闭，熟悉的金属气息混合着营养液的香味扑面而来。
左清雅立即着手整理今天的收获，而马克则开始修理那个离心机。
"这个增强剂..."左清雅拿出那盒神经链接剂，"可以提升全息训练的效率20%。"
马克吹了声口哨："够你用三个月了。"
他手上的螺丝刀灵活地转动着，
"离心机修好能换十管高级营养液，到时候给你买那个最好的。"
左清雅没说话，但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马克总是这样，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
夜深了，左清雅躺在狭窄的床铺上，听着金属外壳因温差变化发出的细微声响。
隔壁传来马克均匀的鼾声，偶尔夹杂着几句模糊的梦话。
明天，他们还会喝着淡绿色的营养液，骑着那辆叮当作响的三轮车，继续在废料堆中寻找生存的希望。
也许会发现值钱的零件，也许空手而归。
但此刻，蜜糖面包的甜味似乎还留在唇齿间，提醒着她生活中那些微小却珍贵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