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欢笑中下课铃声响起了,不再是小学传达室超文叔拽动、固定在屋檐下的铜铃铃铛上系着的长绳一下下有节奏的敲打发出铃声;
初中各班教室门口装有电铃,预先设置好时间,像电子闹钟般准时响起紧凑密集的铃声!
活泼好动的同学从教室飞奔出来,无比珍惜课间属于他们的十分钟自由活动时间;
时间较短的缘故二楼的学生很少下楼去校园玩,就很有默契的在楼道三三两两玩闹,不觉间男生之间兴起了一种新玩法:
坐在上下楼梯的扶手上往下滑行,一遍遍的享受着速度带来的刺激与快乐,更多的人加入其中,楼梯扶手却有限,排在后面的队伍也更长,没过瘾的就下一节课铃声一响起就快速冲出去抢占先机;
身体素质拔尖的少华、季可欣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从坐上扶手到快速滑倒转角跳下地面快速走开到楼梯台阶靠墙一侧避免和后面快速滑下来的人撞上;
这天下午大活动时间,值日生打扫完教室卫生,教室弥漫着升腾的尘土,孟超拿脸盆到水台接了半盆水在教室前后泼洒;
赵翼看到楼梯扶手没有上午排的长队,就快速走了过去,近前发觉自己好像没法像其他身高高出自己一头还多的同学那样屁股一抬坐在扶手上;
想了想、身体前探,趴在扶手上抓着护栏铁条的手一松,哧溜一下就快到转角了,趴着的赵翼没法跳到地上稳住身形,慌乱中左手抓住栏杆的铁条上,惯性之下首接甩飞到空中,抓着铁条的手紧紧不敢放松,整个人挂在楼梯外,两脚悬空惊恐之间,一只胳膊伸来敏捷的把赵翼接了下来!
放学后赵翼走到及时将自己从悬空的楼梯间救下来的同学跟前,交谈中得知在音乐课唱过“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的他叫季可欣,因为家里在十几里外,就借住在铁张亲戚家,一听正好顺路呀,两人结伴而行,一路上在漫天的星光下热络的聊着。
远处传来“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那是骑着自行车冲向前方大虎的声音,
身后一群人呼应道:“爱要越挫越勇、爱要肯定执着、每一个单身的人得看透,想爱就别怕伤痛……”
青春总是有着用不完的活力,学校也是尽可能的想办法正向引导,每天早晨到学校读完早读,全校各年级出校门右转,绕校园外墙跑三圈,竟有几人特别显眼:小学同学顾伟每次晨跑都能在前三回来,他身形并不高大,在队伍里也并不前出太多,前一秒还能看见他在身边不急不慌的大步走着,和旁边季可欣说话的工夫一扭头就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体育老师说这个家伙短跑冲刺、爆发力特别好;
还推荐他参加校外的比赛,一段时间后,听说去专门的体育学校了;之后学校兴起了一阵体育运动的热潮,每天下午大活动,五六张乒乓球台一周围的满满当当,赵翼也尝试了一番,还不错,不至于上场就被打下来;突然操场围墙处传来一阵喝彩,那边是三级跳沙坑和单双杠区,放下球赛,飞快的跑过去。
只见“大虎双手握杠、掌心向前,右腿屈膝勾住单杠,膝盖靠近胸部,腹部贴着杠身,目视前方、左腿自然下垂”,西周一片沉静。忽然他身体下探弯曲,二十一、二十二……五十、五十一……,放学后赵翼和同样身形瘦弱的黑龙一起试过,就只是腹部抵杠,就做不到;只能手扶支柱跳起来抓住横杠,手脚并用顺着支柱倒爬上去,然后双腿屈膝夹在横杠上把自己倒吊着,心慌之余还用左脚勾住横杠和支柱的连接处以确保自己不会掉下来!
两人用同样的姿势倒吊着,还相互不服气的比谁能吊的时间更长,在眼前一阵晕眩传来时,两手握着支柱底部像壁虎一样倒着从支柱上爬了下来,是的翻单杠又一次成功的证明自己就是个弱鸡。身体不协调,平衡感不强这些也可能会是很好的安慰自己的借口吧!
此后,再到操场,单杠区就再也没有了赵翼的踪迹,在黑龙的鼓励下,双杠倒是更有趣,臂屈伸比赛,支撑前摆相互追逐:
需跳起支撑并快速前摆(约定好顺时针或是逆时针)下杠,随后追逐对面的同学,一个游戏玩下来十几分钟,每天回家饭量都见长。
而饭量见长就免不了嘴馋却不自知,只记得那时候外公送来些红薯,后巷祖母家也送来好些粉条,还是红薯做的,也许是机器加工工序粗糙,粉条上总会有一个个坚硬的小疙瘩凸起,到家之后一碗炒粉条,酱色的蚯蚓粗细一缕缕盘成一团,拿起筷子抄起来往嘴巴一塞,一口咬下,粉条在嘴巴西处跳动就是不往喉咙走,不下去是吧,用筷子夹起来靠近嘴巴又是一口咬下,三五口下去,嘴巴被塞的鼓鼓囊囊,对就是这样,不下去把你们硬挤下去,一边嚼着嘴里Q弹像是活过来的粉条碎一边看着面前还剩有的大半碗,抓过旁边的搪瓷杯,拔下电壶(暖水瓶)木塞,倒出半碗水,一饮而下,就这么温水就粉条,连冲带咽,终归是通通下肚。
【因电壶镀层长期使用隔热性能下降,开水注入后半小时之后就变成温水,这样的好处是方便及时饮用节约了等待开水降温的过程。】
第二天放学,还是炒粉条,虽然比前一天略微少了一些,但也是巴掌大一碗呢!
没吃完,剩了半碗、赶快跑,一会被老妈发现要说自己挑食了,从灶房出来,路过母亲房门,“妈,我到学校去了啊!”不等回应一溜烟跑出门了。
然而可是,大概也许可能一定确定以及肯定中午饭还是炒粉条,还没放下书包,就听一句,不准剩,再剩就不许去学校,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去!啊哦,呃,我刚才听到母亲说啥?
幸好机智如我,赵翼想着,端起粉条给粒粒狗狗盆来半碗,端着一碗底的粉条,就着炒土豆丝,拿起大馒头吃了起来;
嗯、不好,卡喉咙了;上一次有这种体验还是:炒青菜,每次看着父亲嚼着菜心、芹菜杆、白白根咔哧咔哧津津有味很有嚼头的时候;下回我也试试,赵翼心想,那根一指长的青菜没咬断,半截入喉半截还在嘴巴里,有心想将他塞到肚子,腹中一阵鼓动,己经开始干呕,慌乱中连忙吐出嘴中的食物用手拽出那根青菜,一阵心悸后怕,要真是这样嗝屁那就太可笑了。
此后,许久都不再吃粉条,家里蒸包子、捏饺子也会另外做一份没有粉条的留给赵翼吃,久而久之,也就多了一个怪异的习惯。
因为不吃粉条这一小众的独特习惯后来在省城、首都和两位朋友快速拉近了距离,仿佛神交己久,也在同事、朋友中有了独有的辨识度,大学时还有朋友专门请吃砂锅故意给弄些粉条试探一番,你是真不吃还是假不吃?着实有趣,想来数千年前齐宣王时期南郭先生也是这样的心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