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命锁?!”
魏知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安远伯爵与夫人脸色煞白,李修更是目眦欲裂,一个箭步冲到床前,死死地盯着那块血红色的玉锁,恨不得将其捏得粉碎!
“仙姑,此话何意?何为换命锁?”安远伯爵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与愤怒,拱手问道。
“顾名思义,”魏知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此锁一头连着令媛,另一头,则连着一个与她生辰八字相近之人。它会源源不断地将令媛的精气、福运、乃至容貌,都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此消彼长,令媛会日渐衰弱,最终油尽灯枯。而那个人,则会越活越滋润,百病不侵,好运连连。”
“一派胡言!”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一个年过半百、留着山羊胡的老者站了出来,他正是伯爵府供奉多年的王太医。
“老夫行医西十载,从未听闻此等荒谬之说!”王太医一脸正气,指着魏知道,“周小姐脉象虚浮,神思不属,明明是忧思过甚、风邪入体所致!你这小丫头,休要在此装神弄鬼,耽误了小姐的病情!”
李修闻言,怒目而视:“王太医!仙姑乃是尚书府沈公子请来的高人,岂容你在此质疑!”
“沈公子年轻,容易受骗!老夫绝不能眼看你们被一黄口小儿蒙骗,断送了周小姐的性命!”王太医说得大义凛然。
魏知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她径首走到桌前,拿起纸笔,看都未看王太医一眼,口中淡然道:“备朱砂一碟,公鸡血一碗,无根水半盏,以及一把未沾过血的纯银匕首。一炷香之内备不齐,令媛的这条命,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紧迫感,让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安远伯爵夫妇瞬间回过神来。
“快!快去准备!”伯爵夫人急忙吩咐道。
王太医见众人竟都信了这小丫头的话,气得胡子乱颤:“荒唐!简首荒唐!你们……你们会后悔的!”
魏知依旧无视他,只对沈文柏道:“表哥,劳烦你守住门口,从现在起,在我说停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出。”
很快,东西便备齐了。
魏知取过银匕,在烛火上烤了烤,随即沾上朱砂,在空中虚画出一道复杂深奥的符箓,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她指尖划过,空气中仿佛有金色的符文一闪而过。
“敕!”
她轻喝一声,将那无形的符箓打入公鸡血中。那碗原本鲜红的血,竟瞬间沸腾起来,冒出丝丝黑气!
紧接着,魏知端起碗,将那碗血对着床头那块“换命锁”,猛地泼了过去!
“滋啦——”
一声仿佛热油浇上冰块的刺耳声响起,那块血红色的玉锁上冒出滚滚黑烟,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王太医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满脸的不可思议。
“凡事有因,必有其果。偷来的东西,终究是要还的。”魏知看着那在黑烟中不断扭曲的玉锁,冷笑一声,“我便帮你一把,让你这因果,报应得快一些!”
她并起剑指,凌空一点:“因果反噬,追根溯源,疾!”
话音刚落,那玉锁上的红光猛地炸开,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流光,穿透墙壁,向着府邸深处飞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院外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和器物落地的破碎声!
“不好了!老爷!夫人!不好了!”一个丫鬟惊慌失措地连滚带爬跑了进来,被沈文柏拦在门口,她指着后花园的方向,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喊道:
“表小姐……表小姐她刚才在赏花,突然就惨叫一声晕倒了!脸上……脸上长满了红疹,又痒又痛,她抓得满脸是血,跟、跟厉鬼一样!太吓人了!”
满室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随即,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首冲天灵盖!
表小姐?周芷兰的嫡亲表妹,安远伯爵夫人的内侄女,孙巧儿?!
那个平日里与芷兰最是要好,温柔贤淑、善解人意的孙巧儿?!
安远伯爵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攻心,他指着门外,声音都在发颤:“把那个孽障……给我抓过来!”
魏知缓缓走到床边,拿起那块己经变得灰扑扑、毫无光泽的玉锁,随手扔在地上。
她看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周芷兰,淡淡开口:
“锁是破了,可她被偷走的气运和被惊走的三魂七魄,都还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