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陈敬和赵姨看得一脸疑惑。
等季云舒走出来，陈敬忍不住问：“小姐你买这些照片做什么？跟去胡大海家有什么关系？”
季云舒拉着他们走到僻静处，压低声音说了自己的计划。
赵姨和陈敬连连点头，“就按小姐说的办，我们都听你的。”
万事俱备，季云舒拍拍谢承钧肩膀，示意他继续骑车。
谢承钧从布包里拿出水壶：“先喝点水，歇会儿再走。”
季云舒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一路的燥热。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活气息。
“走吧，该去村里了。”季云舒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重新坐上自行车后座。
谢承钧蹬起自行车，车轮滚滚，朝着红星村的方向驶去。
季云舒靠在谢承钧的背上，感受着他坚实的臂膀，心里踏实了许多。
距离村口还有半里地，赵姨就跳下车。
“我们走路进去，骑车太扎眼。”她对后座的季云舒说。
季云舒点点头，扶着车座慢慢下来，然后让谢承均和陈敬晚她们几分钟再进村。
两人沿着土路往前走，路边的玉米杆子己经长到半人高，叶子在风里沙沙作响。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大娘正坐在石头上纳鞋底，看到陌生面孔，都停下手里的活计往这边瞧。
赵姨主动走上前，脸上堆起笑：“大姐们好，向你们打听个事。”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娘抬眼：“你说，啥事？”
“我们是来找胡大海的，听说他是这里的人啊？”赵姨问道，眼睛扫过几人。
大娘们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胖大娘放下鞋底：“找胡家啊？我领你们去，就在村东头。”
“那太谢谢了。”赵姨连忙道谢。
胖大娘站起身，拍了拍围裙上的线头：“客气啥，都是乡里乡亲的。”
路上，赵姨和几个大娘并排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拉家常。
“看你们不是本村人吧？从哪儿来的？”胖大娘问。
“城里来的，”赵姨叹了口气，“家里有个侄女，十八了还没对象，听说你们村的胡大海一表人才，特意来看看能不能说和说和。”
几个大娘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沉默了几秒，胖大娘才开口：“大海这孩子确实不错，在城里国营饭店上班，吃商品粮的。”
“那他家几口人啊？”赵姨顺势问道。
“一家三口，”瘦大娘抢先回答，眼睛瞟向别处，“他爹妈加上他。”
季云舒脚步顿了一下，和赵姨交换了个眼神。
陈秀兰明明说胡大海还有个姐姐。
没等她们开口，胖大娘就补充道：“还有个闺女，叫刘春花，比胡大海大几岁。”
季云舒心里泛起疑惑，为什么刚才不说，现在又突然提起？
但她没来得及细问，胖大娘就指着前面的院子：“那就是胡家，红漆大门的那个。”
“我们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你们了。”
瘦大娘说完，拉着其他几人转身就走。
赵姨连忙道谢：“谢谢你们啊。”
几人走远了，却没首接离开，而是绕到胡家院墙拐角，探出半个脑袋往这边瞧。
赵姨清了清嗓子，朝着院子喊：“有人在家吗？”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她又喊了一声：“胡家有人吗？我们是来串门的！”
“吱呀”一声，红漆大门开了条缝，一个中年女人探出头，三角眼上下扫视着她们，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女人颧骨很高，嘴唇很薄，看着就不好惹。
“你们找谁？有啥事？”她语气生硬，带着不耐烦。
“我们找胡大海的。”赵姨脸上带笑，“有门喜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胡母把门缝拉大些，斜着眼看她们：“啥事？先说清楚。”
季云舒从布包里掏出照片，递了过去：“这是我家妹子，年方十八，听说你家儿子一表人才，想看看能不能结成好姻缘。”
胡母一把抢过照片，眯着眼仔细看，手指在照片上划过。
照片上的姑娘圆脸大眼，身材丰腴，看着就很健康。
“这真是你妹子？”胡母抬头问，有些不相信。
“是啊，亲妹子。”季云舒点头，语气平静。
胡母又打量季云舒，见她穿着蓝色布拉吉，虽然人看起娇娇瘦瘦的，但皮肤白净，眉眼精致，比电视里的明星还漂亮，心里暗暗点头。
这姐姐长得漂亮，照片上的妹妹虽然差点，但也是个美人，比村里的姑娘强多了。
“你妹子长得这么俊，还愁嫁啊？”胡母疑惑地问，手指敲着照片。
“那也不能随便嫁啊，”赵姨接过话头，叹了口气。
“我这两个侄女儿命苦，从小没了爹妈，好不容易拉扯大，就想找个靠谱人家，生几个娃安稳过日子。”
胡母的脸色缓和下来，把门完全打开：“进来吧，站门口像啥样子。”
她往院里喊：“春花，倒水！”
屋里传来一阵窸窣声，很快一个穿着灰布褂子的年轻女人低头端着水杯出来，怯怯懦懦的样子。
胡母接过水杯，劈头盖脸就骂：“咋只倒两杯？没看见三个人？想渴死老娘是不是？”
刘春花吓得一哆嗦，水杯差点脱手：“妈，对不起，我马上再倒。”
“赶紧去！”胡母瞪了她一眼。
刘春花匆匆跑回屋，很快又端着一杯水出来，轻轻放在胡母面前，依旧低着头。
胡母转向赵姨和季云舒，脸上挤出笑：“这是我闺女刘春花。”
“姑娘看着真文静。”赵姨客套道，眼睛在刘春花身上打量一圈，又看起房子来。
胡母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惋惜：“文静有啥用，命不好，不能生养，嫁不出去，只能在家当老姑娘。”
她顿了顿，又说：“我家大海娶了媳妇正好，他姐能帮忙带带孩子，小两口也能轻松点。”
季云舒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胡大海平时在镇上上班？具体做啥的？”
“在国营饭店当师傅，”胡母立刻来了精神，嗓门也大了，“一个月挣十块呢！你妹子嫁过来啥都不用干，在家享福，啥事都有春花帮衬。”
她越说越满意，拉着赵姨问东问西，打听许慧芬的工作和学历。
听说许慧芬是工厂工人，还是高中学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