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凛薄唇微抿,屏住呼吸缓缓倾身。
少女香甜的呼吸撒在他的鼻尖之上,只见那蝶翼般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乖顺得让人心尖发痒。
男人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忽然忆起前几日,她凑在他耳边,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混账话——
“奴婢想吃陛下。”
当时只觉得荒唐,不可理喻!
这会,他好像理解那话了。
因为,她此刻看上来,也挺好吃的。
南宫凛不由自主又近了几分,他迫切的想尝尝是不是真如想象中那般甜。
他的身体在逼近,内心却在骂着自己卑鄙。
这难道不叫趁人之危吗?
她睡着了,他能不经同意就亲她吗?
可就算她醒着还敢拒绝皇帝不成?
她亲他的时候,可从没问过他的意见啊!
那他为什么要管她怎么想?
南宫凛来回横跳,最后决定就要卑鄙的报复这个胆大包天轻薄皇帝的小宫女!
他一鼓作气,却在即将碰到之时被"啪嗒"一声打断。
!!!!?????
飞鱼不是去喂小狼吗?
南宫凛浑身一震,凤眸里的迷蒙霎时碎成清明。
他看着已经几乎贴上脸的小宫女。
身子僵在半空。
他在做什么?!!!
他为什么要偷偷亲一个小宫女?!!
他是不是疯了!!!!
他猛地从小花身前弹开。
慌乱的回头,就见一脸石化的福成公公正僵着身子,慢动作般的捡地上的佛尘。
见皇帝回头,福成公公尴尬假笑。
“咳。”
皇帝强压着狂跳的心口,面无表情道:
“你...何时进来的?”
步从容,勿有声。这条宫规得废掉!!!
这些人走路都没声音,到底是怕吓到孤,还是故意想吓死孤!!!
福成公公弯腰捡起佛尘,生硬地笑道:
“就....就刚刚,老奴进来时,通报了,怕是陛下没留意。”
福成公公说完,瞟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小花,小眼微眯,嘴角轻微的瘪了瘪嘴。
啧啧.....
挺正经一个人,怎么越来越坏了......
趁人家睡着了.....
“并非你想的那样!”
皇帝咽了咽口水,煞有其事的狡辩。
“老奴知道.....”
反正别问,问就自有苦衷,不便透露.....
“老奴知道的。”
福成公公重复了一遍。
南宫凛端正身姿坐了起来,又端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深沉道。
“那你大半夜来做什么?”
福成公公小声答:“陛下要找的白老八.....”
南宫凛闻言,脸色一变,蹭的就从龙榻上站了起来。
“找到了?”
福成公公被他巨大的反应吓得后退两步,咽着口水,点头:“找到了,现在就在寝殿门口.....”
他话音未落,就见皇帝面如阎罗,拿着他的大长剑,气势汹汹的直奔殿外而去。
殿外跪着一地宫女、太监。
皇帝嗜血的目光狠狠扫过面前的每个人,阴戾地问道:
“谁是白老八?”
吓得太监宫女们,俯首在地,瑟瑟发抖。
齐齐伸着手指指向玉阶。
皇帝剑眉一凝,握着剑柄的手掌使劲攥了攥,怒火瞬间达到顶峰。
他猩红的眼睛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低头看去。
就见自己的脚边放着个兔笼子,里面的白色兔子,正嘎吱嘎吱嚼着菜叶子望着他。
四目相对,眼睛一个比一个红。
不过的皇帝的眸色一怔,随即散了血色。
浑身紧绷的愤怒好似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
他难以置信的指着脚下的兔子,看向福成公公。
福成公公点点头:“它就是白老八。”
皇帝愣了愣,随即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他好像长长松了口气,自言自语。
“白老八?”
皇帝无奈哈出一口气,自嘲一笑。
他的小宫女真是惯会取名的......
吓人捣怪的。
话说,这么可爱的兔子,为什么要叫白老八。
倚他看来,就该叫——
小兔。
皇帝深深吸了口气,心情忽然就豁然开朗了。
“给它换个楠木大笼子来,垫新苜蓿软毡,每日用盛露水拌胡萝ト喂它。”
皇帝吩咐完,回到殿内。
这下看着床上的小宫女,又觉得没那么可恶了。
算他没白教她那些礼义廉耻。
没去找个小太监亲亲抱抱。
他给她轻轻盖好被子,在她身边安安稳稳躺下来。
不过,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呢?
她若是真有个心上人,不用天天跟他求亲亲,他岂不是省了许多麻烦?
皇帝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在于,他以为白老八是个太监。
太监玩的脏,他不喜欢。
毕竟他每日都要与她同床同枕的做戏,难免会有些接触,她若私下与太监做对食。
他接受不了。
亵渎圣体!!!
仅此而已!
皇帝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结束了每日三省吾身的流程。
终于闭上眼睛,安心睡觉了
规训堂内。
漆黑一片中,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双儿快步走到小花坐的位置之上,开始翻翻找找。
白日她见那云才人的贴身宫女烟儿鬼鬼祟祟的晃悠,最后才离开。
总觉得有些可乘之机。
这便半夜折返回来,看看她们搞了什么鬼。
直到她拿起那本御笔题名的宫规册子。
打开翻阅见了那些被朱笔划掉的宫规,她气得直咬牙。
陛下倒是有情分,得了人家的身子,待她果然与旁人不同了。
宫规都为一人单独而立了!
而这份独宠,本该是属于她双儿的才对。
都怪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贱人!
她指节发白,一页一页翻着。
忽然就发现了夹在其中的纸条。
顿时,眸光一亮。
借着月色,她看清上面字。
“死宋嬷嬷,永世不得超生!”
双儿狐狸眼一挑。
找到了。
她嘴角冷冷一扬,就这个?
那云才人还真是玩小孩子的把戏,令人失望。
不好玩。
打打手板的闹剧而已。
况且,陛下没准连打手板,都会帮那小贱人免了。
要玩就玩大的。
玩个会掉脑袋的。
玩个陛下也束手无策、救不了的。
双儿将纸张对折,指甲沿着折痕狠狠一压,纸页便如刀裁般整齐地分成两半。
"死宋嬷嬷"几个字被她捏在掌心,
她俯身提笔,仿着那笔迹又添上了几个字。
她指尖捻着那张纸,嘴角冷冷一笑。
“这才像话。”
双儿吹干墨迹,随即将那纸重新夹回了小花宫规册子。
期待着明日的一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