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阳汤
用于治疗阳气不足、虚弱,无法正常宣通,导致小便不利的情况。
配方:野台参西钱、威灵仙钱半、寸麦冬(带心)六钱、地肤子一钱 。
济阴汤
用于治疗阴分虚损,血液亏虚不能濡润,导致小便不利的情况。
配方:怀熟地一两、生龟板(捣碎)五钱、生杭芍五钱、地肤子一钱 。
若阴分、阳分都虚,就把宣阳汤和济阴汤一起用,轮流换着服用,按照下面医案里说的服用方法,小便就能恢复通畅。
有一位老年妇女,六十多岁,得了水肿病,找医生治疗没效果。当时有个以治疗水肿出名的医生,他的药方保密不传。服用他的药后,会从大便泻出几桶水,全身水肿全消。还说忌盐一百天,就能保证永远痊愈。可没过几天,水肿又出现了,很快又和原来一样。服用这个药三次都是这样,病人也越来越衰弱疲惫。因为没服药时,小便就困难,服了药后,小便更是点滴全无,所以水肿刚消又肿起来。再找其他医生,都说吃这药治好后又复发的,绝对没法再治了。后来我去给她看病,摸她的脉,脉象数但无力。我说:脉象数是阴分虚,无力是阳分虚。膀胱这个腑只有下口没有上口,水液必须随着气血运行,才能到达膀胱,变成小便排出。《内经》说的“州都之官,津液存焉,气化则能出者”就是这个意思。现在脉象阴阳都虚,导致气化功能受损,没办法把水液运到膀胱,所以小便点滴都没有。《易?系辞》说:“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往者屈也,来者信(伸的意思)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 这天地间的气化,和人身体的气化是一个道理。于是我开了两个方子,一个方子以人参为君药,辅以麦冬来平衡人参的热性,威灵仙来行散人参的滞气,少加一点地肤子作为引导药,叫宣阳汤,象征太阳和暑热;另一个方子以熟地为君药,辅以龟板来帮助熟地滋润,芍药来行散熟地的滞腻(芍药善于利小便,所以能化解熟地的滋腻),也少加一点地肤子作为引导药,叫济阴汤,象征月亮和寒冷。两个方子轮流服用,模仿日月寒暑交替、往来屈伸相互感应的意思。让病人先服济阴汤,取它 “贞下起元”(阴中生阳)的意思。服到三剂,小便稍微通了一点,再服宣阳汤,也是三剂,小便就通畅了,又再服济阴汤,小便首接像泉水涌出来,水肿就全消了。病人家属疑惑地问:之前服济阴汤,小便只是微微通,现在又服,怎么功效比之前大百倍?我回答:问得好啊!之前服济阴汤,就像在冬天,培育草木的根芽,加厚它们生长的根基;服了几剂宣阳汤后,再服济阴汤,就像纯阳的月份过后,一阴二阴刚产生,这时正值五六月大雨倾盆,万物生长茂盛,和平时就大不一样了。
有人问:西方人说膀胱有进水的口,在出水口的下面,口子斜着通到膀胱,还有油膜包裹保护,所以不容易辨认。西方人实验最精确,他们的说法肯定没错。您论述膀胱,为啥还遵循古代的说法呢?我回答:西方人的说法虽然来自实验,但必须用中医的理论来参考,才能完全了解脏腑的微妙。唐容川说:“三焦的根,从肾系生出。两肾之间,有一条油膜连到脊骨,从下往上,到第七节命门穴的地方就是肾系。从肾系往下生出连网油膜(俗称网油,西方人叫连网 ),这就是下焦,中间生出板油,是中焦,往上生出隔膜,是上焦。大概三焦就是人身体的油膜,往上联络心肺、中间联络脾胃、往下联络肠道和肾,连接膀胱。食物吃到胃里,从肠道下去,水喝到胃里,胃的西周都有微细血管把水吸收出来,散布到油膜上,也就是三焦。水顺着三焦往下走,从肾过滤,到达膀胱。” 现在拿动物膀胱来验证,它出水口下面,油膜包裹的地方,就是和三焦连网相连的地方,本来就没有外露的口子。三焦气化正常运行,自然能运送水液,通过连网到达膀胱。《内经》说的 “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 就是这个意思。由此看来,膀胱进水的口子,本来就似有似无,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也可以。那些西方人反驳三焦的说法,却不知道他们说的连网就是三焦,还不知道连网是从肾系生出来的,所以他们实验虽然精确,但还不够精确。
有一个妇女,三十来岁,因为阴虚导致小便不利,渐渐变成严重水肿,大便也十多天不通。一个老医生给她用八正散,没效果,友人高夷清给开了个方子,用生白芍六两,煎出两大碗汁,再用阿胶二两,融化在里面,让病人尽量喝下去。老医生很吃惊怀疑,高夷清极力主张服用,喝完一剂,大小便都通了,水肿也立刻消了。后来老医生和我见面,给我讲了这事,还问这种药为啥能治这病。我回答:这肯定是阴虚不能化阳,导致大小便闭塞。白芍善于利小便,阿胶能滑利大便,两种药一起用,又很能滋补真阴,让阴分充足,来化解下焦偏盛的阳气,这样大小便自然就能通畅了。
我大儿子张荫潮治疗一个水肿病人。那人六十岁,大小便都不通,心里满闷,有时还烦躁。知道他是阴虚有内热,又加上气分不舒畅。就用了生白芍三两,橘红、柴胡各三钱,一剂药下去,大小便都通了。接着服用滋阴理气的药,稍微加一点利小便的药,就好了。
有一个妇女,西十来岁,得了水肿病,各种药都没效果,偶然吃了绿豆稀饭,觉得肚子里松快舒畅,就连续吃了几次,小便通畅,病就好了。有人给我讲这事,还问能治好的原因。我回答:绿豆和赤小豆是一类,所以能利水、利小便,而且它性质微寒,很能滋阴退热。凡是因为阴虚有热,导致小便不利的,吃了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