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战江湖

2025-08-19 2567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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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点苍山染成暗红,残阳如泣血般悬在天际。沈清霜白衣染尘,素色裙摆被山风掀起,手中长剑倒映着落日余晖,冷光似能穿透人心。她脖颈处还留着前日突围时的血痕,结痂的伤口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身旁的谢云舟怀抱断弦的九霄环佩琴,玄色衣摆被碎石划破,却仍用袖口仔细擦拭着琴身斑驳的冰裂纹,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三百玄甲军踏着碎瓦围拢,铁靴碾碎满地残碑,扬起的尘雾里混着铁锈味。为首的金吾卫将军李烈的踏雪乌骓马打着响鼻,鎏金鞍辔与他腰间错银缠枝莲纹刀相互辉映。这位三朝老将的眼角爬满血丝,喉间因连日追剿沙哑如破锣:"私通江湖逆党,藏匿禁书密卷,你们可知罪?"他身后的玄甲军同时将长枪前指,枪尖寒光连成一片银网,将落日余晖都割裂成细碎的光斑。

谢云舟的指尖拂过断弦,琴身突然发出一声清越龙吟。他望着李烈腰间半露的密函封蜡,声音像是从寒潭深处传来:"李将军可知,贵部公文所用的徽州松烟墨,与幽冥教密室密函的墨色如出一辙?"这句话如同一颗巨石投入深潭,三百玄甲军的呼吸声都瞬间消失。李烈握马鞭的手暴起青筋,鎏金刀鞘与马鞍碰撞出刺耳声响:"巧舌如簧!给我拿下!"

枪林如暴雨倾泻而下的刹那,沈清霜足尖点地腾空而起。她腰间的《清心诀》残卷无风自动,剑招突然化作万点寒星。这是点苍派失传己久的"碎玉诀",每一剑都带着冰裂般的脆响,剑刃划过空气时竟凝结出霜花。谢云舟则踩着断壁残垣旋身而上,七弦琴在他手中翻转如轮,断裂的琴弦突然迸发雷光——那是武当派秘传的"九霄惊雷",音波所过之处,三名玄甲军的护心镜应声而裂。

千钧一发之际,山道传来急骤马蹄声。神拳门长老陆沉舟骑着一匹枣红马冲破箭雨,铁扇展开时带起凌厉劲风。这位年逾花甲的老者鬓角染霜,眼角却燃着怒火:"沈姑娘,老门主生前在大理寺安插的暗桩传来飞鸽——三日后,天策卫将在嵩山封禅台召开武林盟大会,实则是要当众处决各门派质子!"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悲怆,铁扇上北斗七星的金漆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沈清霜的剑势陡然加快,剑气劈开盾牌时溅起火星。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模样,那个纵横江湖的点苍掌门,最后也是这样被玄甲军围在祠堂。"走!"她的吼声带着哭腔,白衣染血如绽红梅。三人且战且退,在暮色中消失于点苍山的迷障,只留下满地断枪与未干的血迹。

深夜的山洞里,火把将壁画的阴影投射在岩壁上。谢云舟用匕首刮去壁画表层的青苔,露出斑驳的朱漆文字:"归墟者,天地之枢也。需西派信物共鸣,方可斩断..."他的声音突然发颤,从怀中掏出的天玑佩在火光中泛起温润青光,"这玉佩本是武当掌门信物,三年前师父突然将我逐出山门,如今想来..."

"父亲临终时,将这个塞进我掌心。"沈清霜的手指抚过青铜令牌上的神拳图腾,那里还留着凝固的血痂。令牌边缘刻着细小的梵文,与她在幽冥教密道里见过的咒文如出一辙。陆沉舟突然脸色大变:"迦叶佛珠己在天策卫手里,而武当...谢兄弟,你可知天玑佩为何会在你手中?"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火箭破空声。谢云舟挥舞琴弦卷开火焰,琴身却被火星燎出焦痕:"是燎原阵!他们要用八百里加急的火油!"沈清霜的剑尖突然指向岩壁裂缝,那里透出一丝幽蓝磷火。当她劈开石块的瞬间,一股腐臭的寒气扑面而来——那是通往地底的密道,石壁上还留着半枚带血的掌印。

地底湖泊的水雾中,祭坛石碑散发着诡异的幽光。沈清霜踏上祭坛的刹那,石碑突然浮现出岳凌风的字迹。这位曾与她父亲把酒言欢的幽冥教教主,此刻的留言却让人心惊:"当你看到这些文字时,整个江湖早己沦为棋盘。记住,真正的棋手..."话音未落,湖面轰然炸裂,十二道黑影破水而出。

幽冥教教主摘下兜帽的瞬间,沈清霜几乎握不住长剑。那张本该在大火中化为灰烬的脸,此刻布满鳞片般的纹路,右眼变成了竖瞳。"沈姑娘可还记得?"教主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当年点苍山围剿,是谁向朝廷泄露了各门派布防图?"他身后的黑袍人同时扯开衣襟,胸口的血契印在黑暗中泛着红光,那是用活人心脏炼制的禁术。

谢云舟的琴弦突然绷断三根:"这些印记...与二十年前南疆蛊祸的纹路一模一样!"战斗爆发的刹那,黑袍人的掌风带着腐蚀性黑雾,所过之处地面寸寸龟裂。沈清霜被逼至湖边,突然想起父亲教她练剑时说的话:"清心并非无情,而是以天地为怀。"她的剑招突然变了,《清心诀》与神拳门心法交融,剑尖竟凝聚出点点星光——那是失传百年的星陨剑法,每一剑都带着银河倾泻的气势。

当最后一名黑袍人倒下时,教主发出癫狂大笑。他掏出的信号弹划破黑暗,地底传来令人牙酸的爬行声。无数蜈蚣如黑色潮水涌来,每只都有孩童小臂长短,毒牙闪烁着幽绿光芒。陆沉舟的铁扇喷出黄色药粉,却被蜈蚣群冲得节节败退:"沈姑娘,老门主的破甲散能化玄铁,但..."他突然将油纸包塞进沈清霜手中,铁扇舞出最后一道劲风,"嵩山封禅台的焚世弩,需要三十六个时辰才能重新装填!"

地道里传来兵器碰撞声渐渐微弱时,沈清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谢云舟默默捡起她掉落的发簪,那上面还缠着几缕青丝。两人继续赶路,在暴雨中遇到了少林的枯荣禅师。这位隐居嵩山的高僧背着七十二斤重的降魔杵,袈裟下藏着半卷记载焚世弩弱点的机关图。而丐帮的陈长老带着三百污衣弟子,用竹篓里的十万响鞭炮,硬是在天策卫的包围圈中炸出一条血路。

封禅台的夜雾里,三十六架焚世弩如同沉睡的巨兽。弩箭上的淬毒绿芒与质子们的镣铐寒光交相辉映,祭坛西周插着各门派的残破旗帜。沈清霜握紧长剑,《清心诀》残卷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看到李烈站在弩机阵后,身旁站着的赫然是武当现任掌门——那人手中握着本该在谢云舟师父手中的掌门令。

"杀!"随着一声怒吼,各门派义士如潮水般冲向封禅台。沈清霜的星陨剑法照亮夜空,谢云舟的琴音化作无形利刃,枯荣禅师的降魔杵砸在弩机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沈清霜的剑尖抵在李烈咽喉,却见他嘴角勾起诡异笑容:"你们以为焚世弩就是全部?真正的杀招,此刻正在..."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嵩山另一侧的山谷升起滚滚浓烟,那里藏着江湖上所有的铸剑炉——而控制这些的,正是那个隐藏在幕后,妄图将整个武林锻造成兵器的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