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里,站着个身材削瘦的男人。粗布麻衣,柔软的短发,发与眼皆是漆黑。他长得实在普通,普通到如同背景板,混进人群便再也分辨不出,像一块不起眼的石头,落在地上,不会溅起任何水花。
少年名叫刘乙然。
刘乙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山路上,鞋底不时粘上湿滑的泥土。路旁的参天大树撑起一片浓密的绿荫,斑驳的光影偶尔从枝叶间漏下,却遮不住头顶正午那轮灼人的烈阳,阳光仿佛要将空气都烤得扭曲。
就在这时,路旁那片幽深的树林里,突然窜出几个人影。还没等刘己然反应过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和汗臭味己扑面而来。这群土匪个个凶神恶煞,面目狰狞。有的腰圆膀阔,肚子像揣了个面口袋;有的满脸横肉,络腮胡根根倒竖;还有一个却瘦得像根竹竿,眼神却贼亮。他们手里都明晃晃地握着刀,刀锋在正午阳光下反射出白惨惨的光。领头的那个嗓门沙哑,恶狠狠地喊道:“小子,识相点,钱袋赶紧交出来!”另一个则怪笑着补充:“不然,你就乖乖躺这儿,等喂山里的虫子吧!”
少年眼神平静地扫过他们,没有丝毫惧色。他只是淡淡地开口:“哦,你们刚才那话……是说明你们己经杀过不少人了吗?”
“妈的,你小子废什么话!”领头的胖子唾沫横飞地吼道,肚皮随着怒气一起一伏,“就你这穷酸样,还敢挑话?不过,就算你真是哪个大官的崽子,到了这儿,也得留下买路财!不然,今天你就给我躺这儿!”
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立刻附和:“大哥,您跟他啰嗦啥!我看这小子就是虚张声势,想吓唬咱们!要我说,首接弄死他!扔这深山老林里,让野狗野狼啃了,谁他妈知道是谁干的!”
少年迎着那群土匪凶恶的目光,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小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我最后问一遍,你们到底杀了几个人?”那语气里的平静,反而像是在质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空气骤然凝固。
“找死!”那领头的胖子被彻底激怒了,脸上横肉一抖,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他怒吼一声,完全顾不上再问什么,双手紧握着那明晃晃的刀子,手臂肌肉贲张,带着一股浓烈的杀气,恶狠狠地朝着少年当头劈了下来!
就在刀锋距离少年头顶仅剩半寸,眼看就要落下之际——
一只巨大的、黑红色如同烙铁般的手掌虚影,骤然从少年身体中穿透而出!它甚至没有碰到刀刃,只是虚虚一握,那把寒光闪闪的刀片便发出一声刺耳的碎裂声,化作点点铁屑散落。
与此同时,一个足有两三米高的庞然虚影,如同挣脱枷锁般从少年体内猛地膨胀开来,几乎是眨眼之间,那虚影便凝实如铸铁,仿佛一首就站在那里,只是此刻才被人看见!
它的肌肤是诡异的黑红色,宛如半凝固的熔岩,皮肤上布满了深刻的裂缝,裂缝中竟有粘稠的金色液体缓缓流淌。
头顶生着一对狰狞的龙角,鬃毛如同狂狮,一双金色的竖瞳里燃烧着炽热的光芒,张开的大口中露出雪白的利齿。
那身躯铜筋铁骨,肌肉虬结贲张,腰间围着一件残破的青铜战裙,裙面上雕刻的凶兽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幽光,每一道刻痕都栩栩如生,透着一股远古的凶戾之气!
原来,这突兀出现的巨手,竟是刘乙然意外觉醒的“法灵”。
他曾在无数古籍残卷中搜寻,最终才拼凑出法灵的真相——它们是宿主灵魂与天地能量交融的奇异产物,形态千奇百怪,能力更是各不相同。
它们的存在,让宿主即便灵魂消散,也能依靠法灵苟延残喘。
法灵拥有自主作战的意志,但彼此之间也紧密相连,法灵受伤,宿主必受同伤;若法灵消散,那人纵不死,也得残废。
而那时候刘乙然心中念头激灵,一个响亮而充满力量的名字在他心中浮现,他决定赋予这强大的存在一个与其匹配的名号——轰荡铁主!
只见轰荡铁主身体猛然前倾,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一拳轰出!那速度之快,几乎只留下一道残影。提刀的土匪甚至没看清怎么回事,只觉得小腹一凉,一股巨力瞬间传来,整个人就像被狂风卷起的破布袋,向后飞去,腹部赫然出现一个碗口大的血洞,鲜血混合着内脏碎块狂喷而出,在空中划出刺目的弧线。
几乎在同时,轰荡铁主另一只巨手一伸,那些被捏碎的刀片碎片,如同受到了某种牵引,纷纷从空中飞来,精准地落入他摊开的手掌。他手腕一抖,数十片寒光便如暴雨般激射向剩下的土匪们,每一片都带着致命的呼啸。
只剩下一个土匪,在地,动弹不得。他眼神空洞地望着轰荡铁主那如同鬼神般的身影,脑袋里一片空白。口中只剩下绝望的重复:“不……不要杀我……”
少年迈步向前,走到那土匪面前。轰荡铁主如提孩童般,轻松地将他拎了起来。刘乙然的眼神落在土匪脸上,那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冰冷:“带路。去你们的老巢。”他的语气平淡,却让土匪的灵魂都为之颤抖,“否则,你的下场会比刚才那些同伴更惨。”
土匪几乎虚脱,手指哆嗦着,指向山寨的方向。刘乙然领着他,脚步沉稳地走进山寨。在一片阴暗的角落,他看到了十几名女子,她们被铁链束缚,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轰荡铁主上前,一拳粉碎了枷锁,又一拳轰开了牢笼。木屑飞溅,牢门洞开。女人们惊惶地抬起头,看着这个刚救了她们,却又带来无尽恐惧的恐怖存在。
“你们自由了。”刘乙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名女子的耳中,“回家吧。”他没有停留,转身便走,留下女人们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不多时,山寨的另一端传来一声沉闷的爆响,紧接着是血肉横飞的景象。刘乙然处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