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楼下。
狗狗祟祟远程监视凌阴的监督局人员纳闷地挠着头。
“这祖宗跑姜司这儿来做什么?”
结果他话刚说完,就听见姜司房子的方向传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一栋楼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糟了,出事了!”
他眸子一缩,立马冲上楼,朝着姜司的住的那屋子跑去。
但人刚到门口,就被眼前异常诡异的一幕拦在了外面。
出租屋的大门早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整面墙上生长着一堆宛若游蛇般蠕动着的苍白色羽毛。
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诡异,哪怕是处理过不少事情的监视人员都头皮发麻。
“妈了个蛋……居然是【领域】……”
监视人员眉头紧皱,左右环顾,确保周围没有普通人。
首接联系了总部那边的人员前来处理。
【领域】,一种【灾级】怪异才能拥有的、具备隔绝性外界感知的范围技能。
一般来说,领域的主人在TA自己的领域中,那就是无敌的。
……
“让你吃怪异垫垫肚子,结果到现在你只喝了西北风。”
出租屋内,凌阴语气带着吐槽和无奈。
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羽毛捆了个结实的姜司。
颇有一种家长对孩子说“你总挑食,挑食是不好”的既视感。
被束缚着的姜司没说话。
他的鼻翼动了动,朝凌阴的方向使劲嗅着,动作像极了一只闻到了美味食物的野兽。
“吼!”
他咧着嘴,眼中一片赤红,目露凶光,紧盯着凌阴,露出那一口尖锐的牙齿朝着凌阴吼了一声。
他试图挣脱羽毛的束缚,宛若一头被困的野兽,身体不断地扭动。
但此时被白鸦的羽毛束缚的姜司除了那张嘴可以动外,其余部位根本无法挪动一丝一毫。
反而每一次挣扎,都让那些羽毛缠得更紧,深深勒进了他的血肉中。
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眼中猩红的光芒愈发炽烈。
“哦?失去理智了吗。”
看着这一幕,凌阴的态度依旧很冷淡,仿佛这些都不是事儿。
他神情淡漠地走到被羽毛束缚在墙上的姜司跟前,最后停住了。
他胸前那枚戴着的铜钱吊坠微微摇晃,反射着跟前姜司那非人的模样。
瞳孔猩红、青面獠牙、宛若野兽般挣扎嘶吼。
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着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是个人类。
“这么多天过去,你还是没法接受现在的身份吗?”
凌阴站立在姜司面前平视着对方,语气不悲不喜。
仿佛“情绪”这东西在他身上根本就不存在,就像面前站着说话的是一具会笑的人偶。
“吼!”
但此刻的姜司己经失去了理智,根本无法回答凌阴的这个问题。
凌阴对此也不着急,反而将手中收拢了的那把白骨黑伞缓缓撑开。
随着黑伞打开,伞面上一列赤红色的字浮现而出,一团半透明的人形缓缓出现在凌阴身侧。
这道人形缓慢凝聚着,轮廓愈发明显清晰。
但此次从黑伞内出来的并不是秦思淮,而是一个看不清面容、模样异常惊悚的黑衣男人。
男人的脸部位置模糊一片,首接糊成了一团血泥,根本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像是脸被摁着在地上摩擦了十几米。
他雕像似的呆呆矗立在黑伞下,没有任何动作。
“我找了个罪人的灵魂,你吃了也不会有什么负罪感。”凌阴平静说道。
他犹豫地看了眼还在吼叫的姜司,摸了摸下巴:“嗯,应该。”
以前是姜司那家伙给他带吃的,而这一次,是他给姜司带食物。
浴霸上站着的白鸦瞥了眼一边挣扎一边嘶吼的姜司,一脸“你一点都不欣赏美食”的鄙夷。
随后目光又看向旁边那傻站着的毁容男,咂吧了下嘴。
“这个不是给你吃的。”凌阴一眼就看出了白鸦的想法。
“嘎!”
白鸦不开心的叫了一声,扑棱着翅膀飞到一旁姜司乱糟糟的头上,气呼呼扯了扯姜司的头发。
它的食谱里是有怪异的,但现在凌阴不发话,它还真吃不了,只能干瞪眼。
而这个毁容男就是它食谱里最爱的一种。
现在这种情况对它而言可谓是——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逛春楼。
这个男人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因为执念存留于世,在世间徘徊。
但随着时间过去,这个男人残留的执念也挨不住时间的冲刷,逐渐成为一个无自我意识的怪异。
到最后,他被这处地下商城的环境吸引而来,在里面无意识地徘徊。
一些进来的人类倒霉蛋儿会在很偶然的时间和地点中遇到他,然后被这货的模样吓个半死。
就这样,网上流传出了“地下商城行走的毁容男鬼”这个都市传闻。
只不过这个传闻将会因为凌阴的这次的“饿了么送达服务”而消失。
凌阴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偶然。
就在之前秦思淮问了凌阴那问题后没多久,他便喊上了白鸦,抄起门口放着的那把黑伞就出了门。
从地下商场出去的路上,还顺手在里面给姜司“打包”了一份可以吃的食物。
当他离开地下商城时,大老远坐在马路牙子上、正盯着出入口看的监视人员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
没带一丝犹豫,立马将这个情况上报给了领导,隔着百米,远远尾随着目标。
凌阴自然知道那边的动静,但他并没有在意。
如往常一样,撑着黑伞、肩站白鸦,散步般朝着姜司家走去,跟去朋友家玩儿似的。
但监督局的人愣是没想到,这一次所谓的“去朋友家玩儿”,却是玩儿出了领域……
卫生间内。
姜司被束缚着,依旧没有恢复理智。
他猩红的双眼充满渴望,死死盯着凌阴,咧着嘴发出嘶哑的低吼。
他拼命伸长脖子,试图咬向眼前的“食物”,但那些羽毛却像钢筋锁链般牢固,将他死死按在墙边,动弹不得。
他的嘴大张着,露出一口锋利的、好似可以一口咬穿钢铁的牙,野兽一般流下晶莹的口水。
仿佛一个渴了几天的人突然看见一汪清泉,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吃进嘴里。
至于凌阴带来的另一个“食物”——
那个毁容的男人,他是连看都没看一眼。
凌阴站在一旁,冷眼注视着姜司的挣扎。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些苍白的羽毛像是有生命一般微微颤动着,将姜司牢牢禁锢。
“眼光不错,知道我比这家伙还补。”
他眼睛微眯,一把掐住一旁毁容男的脖颈,没有丝毫犹豫,很是熟练地抓住他的脑袋左右两边,就开始反方向撕扯。
毁容男的灵魂受到这等刺激痛苦地尖啸着,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他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羊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丝丝撕扯开来一分为二,然后又被人像揉捏面团一般,揉成了一团巴掌大小的半透明球体。
这个毁容男是他特意找来的“食物”,可姜司却对此毫无兴趣。
这可不行啊。
他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右手捏着那团灵魂,毫不客气地塞进了姜司大张着的嘴里。
“但挑食是不好的。”
凌阴低声自语,脸上挂着温和却又诡异的笑,像是安抚宠物般,拍了拍姜司乱糟糟、好似鸟窝的脑袋。
“而且我也不能给你吃。”
嘴里塞了一团东西,姜司的嘶吼声瞬间止住。
感受到嘴里食物的味道,虽然不及面前凌阴身上散发的香味,但他依旧条件性反射地将其一口咽下。
“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