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阴轻轻捏了捏手中柔软的“糯米团子”。
“他们啊，是无法报仇的【游魂】。”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无法报仇的......游魂？”姜司挠了挠头。
他知道【怪异】是什么，他这头僵尸就是其中之一。
可以说书店里除了凌阴外，其他的都是怪异。
但独独【游魂】这东西他却听都没听过，首接超纲了。
姜司的目光看向了那一堆热情无比挥动着的苍白小手，其中有一只很是明显，长着一块明显的印记，像是......胎记。
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凌阴刚刚说的那番话：“我听不懂。”
他老实承认了。
“你以为谁死了都能成为怪异？怪异的形成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凌阴耐心地解释，像极了给学渣补课很有耐心的老师。
“而所谓【游魂】就是缺了其中一个或者两个、没法成为完整的【怪异】。”
“只不过他们执念尚存不甘散去，但同时也因为力量不够影响不了现世，要是在人间停留的时间一长，结果就是魂飞魄散。”
凌阴也没管姜司懂没懂他说的这些，忽地话题一转，抬起头，目光看向姜司。
“你怎么看待因果？”
姜司犹豫了几秒，他思考着，随后说出一句很是简短的话语。
“善恶有报。”
凌阴欣慰地看了姜司一眼，随后又继续看着手里那团蠕动的“白色糯米团子”。
此刻他手里的白加黑团子正化为白色光点，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这一幕让人想起了在阳光照耀下逐渐融化的白雪。
不过白雪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化为了水蒸气，重新回到了大自然的怀抱，等待转化为雨水，再次回归这个世界。
“是啊，本该如此才对。”
很快，凌阴手里挥舞着无数苍白小手的黑球消失不见，似乎从没有出现过。
姜司看了眼自己刚刚抓着那黑球的手，上面那些被抓伤的伤口早己恢复消失。
这也侧面说明了游魂聚成的“白色团子”还是可以造成一定伤害。
按道理说，他的身体情况很特殊，寻常的刀具都难以穿透他的皮肤。
但那游魂却可以。
这不科学。
这一点就跟刚才凌阴所说的“力量不够伤不了人”不一样，所以......
姜司看向凌阴那一张“我很无辜”的脸。
“你帮他们报仇了？”姜司狐疑地眯眼。
他不知道凌阴交给秦思淮的事情，所以对地下商城内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不，因果自有定数，这是他们的因，果自然也由他们自己了结，我只是推了一把而己。”
凌阴没隐瞒这件事，他的眸子盯着锅里不断在沸腾牛油里翻滚的牛肉，随后拿起筷子就捞起一片放在自己碟子里拌了拌香油。
他只是推了一把，将那些本属于那女人的“果”稍微加强了一点点buff。
他这么柔弱的一书店老板，搬东西的时候都提不起太重的东西，怎么可能去做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这时，刺耳的警车鸣笛声由近及远，最后停在了地下通道的门口位置。
几名警察行色匆匆地下车，朝着入口处围着的人堆跑了过去。
姜司看到这一幕后顿时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那人死了？”
姜司凑上前，声音很小地问着，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死了。”
凌阴捞起一片五花面露虔诚地吃着。
“没死我们店门口吧。”
“没，死门口坏风水，我让他们把那尸体挪远了些。”
“那就好，死店门口确实太晦气。”姜司无比赞同地点着头。
他一阵庆幸，丝毫没有因为那女人的死去而感到可惜悲伤。
忽地，想起了什么又压低声音问道：“不会留下痕迹吧。”
“你觉得怪异办事儿会留下线索痕迹那些吗？”
凌阴反问，眼睛抬也没抬，继续一脸虔诚地吃着沾着折耳根的毛肚
姜司挠头：“可能......会成为一起无头的异常案件？”
“随它去吧。”凌阴的筷子在火锅里翻飞，仿佛命案还不如一片毛肚重要。
看到凌阴这般无所谓、谁也影响不了他吃火锅的态度，姜司也算放下了心来。
跟了这么久，既然他说没事儿那就真没事儿。
既然老板都说善恶有报，那地下通道里面死的那人铁定就是自己作的死。
毕竟老板也不是什么魔鬼。
按姜司待书店的这段时间经验来看，凌阴这人虽然平时死宅了些，但还是很有分寸。
他深知这位书店老板的做派——能躺着绝不站着，能看书绝不干活。
嗯，活脱脱的咸鱼本鱼。
至于凌阴到底什么身份对他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能处，而且还是让他重新活过来的恩人，仅此而己。
姜司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沸腾的火锅一阵出神。
他想起了之前那小黑球上挥舞着的无数苍白小手。
假如他没遇到老板的话，可能会和那一团游魂一样，漂泊在世间，无法报仇雪恨......最后烟消云散。
说不定连游魂都成不了，只能含恨死去......
“加菜，我吃完了。”凌阴冷淡的声音忽然响起，把姜司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哦哦哦好。”
姜司反应过来，条件性反射般，一边回应一边称职地拿过餐盘往锅里下菜，活脱脱一个称职保姆。
但下着下着，他反应了过来，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对面的凌阴。
“刚刚那一堆你吃完了？”
“嗯，吃完了。”
“那可是两人份的量啊！你这么快就吃完了？”
“吃完了，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那老板你还加菜吗？”
“加，反正你请客。”
“......”
“你好，麻烦把这个菜单上的菜都上了，对，打了叉的不要，其余都来一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