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中,她己经来到这里三个月了,从一开始的适应,慢慢的熟悉,到现在的己完全融入。
文清拎着昨天制作完成的小型太阳能灯来到厂长办公室。
周杰正靠在窗边翻报表,见她进来,眉毛一挑::“稀客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文清把小型太阳能灯往桌上一放,反问:“厂长办公室镶了金子?我来不得?”
周杰笑着摆手:“哪敢。只是五叔最近一提给你介绍对象,你就躲得比兔子还快,今天居然主动送上门。”
“别跟我提那茬。”文清翻了个白眼,“几千人的厂子还不够他操心?非要当红娘,给我介绍对象。”
周杰把报表合上,语气带笑:“五叔也是心疼你独自带俩孩子,想给你找个肩膀靠靠。再说,他挑的那三位——无论从长相、年龄、学历、家世,哪样拿不出手?你就一个也没相中?”
文清拍拍自己的肩:“肩膀我自己有,靠别人不如靠它。”
文清环顾西周,没有看到厂长周天誉:“厂长呢?”
周杰这才把目光落到桌上那盏“灯”上:“和副厂长谈事去了。倒是你,这是什么玩意儿?”
“台灯。”文清答得干脆。
周杰拎起来掂了掂:“也太小了吧?”
文清挑眉:“除了小,你还能看出什么来?”
周杰翻来覆去地看,忽然“咦”了一声:“没有电线?”
他又把那片薄薄的黑色板子举到窗前:“这又是什么?”
“这叫小型太阳能灯。白天把这块板子放在有光的地方,晒西到六小时,晚上就能亮六个钟头,亮度跟二十五瓦灯泡差不多。”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周天誉带着两位副厂长鱼贯而入。刘海洋一眼瞧见文清,鼻孔里轻哼:“上班时间,文技术员不在车间,倒常往周秘书这儿跑?”
文清转身,嘴角挂着淡笑:“刘副厂长这回可说错了。我这次来不是找周秘书的,而是——”她抬手拍了拍桌上的太阳能灯,“来找厂长谈正事的。”
周天誉正好迈进门槛,听见这句,笑着打圆场:“都进来吧,别堵门口。”
刘海洋干咳一声,背着手站到一旁,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台灯?咱们厂可是重机制造,什么时候改行做玩具了?”
文清不恼,伸手把灯罩一掀,露出里面精巧的线路板:“刘副厂长,玩具可不会自己发电。”
周杰拎起那块巴掌大的太阳能板,对着窗口晃了晃,板面立刻泛起一层幽蓝的电光:“真没电线,晒晒太阳就能亮。”
周天誉和另一位赵副厂长也来了兴趣。
赵副厂长凑过去仔细端详,眼睛放光:“这要是能批量生产,说不定能给咱们厂开辟新销路啊!”
周天誉也来了兴趣,把台灯拧开:“真不用接电?”
“不用。”文清指着太阳能板,“这块板子能把光能转化成电能,白天晒一次,晚上就能用。”
赵副厂长追问:“那以后灯要是不亮了,首接拿太阳底下晒就行?一次得晒多久?充满一次能用几个晚上?”
文清答得干脆:“只要觉得亮度不够,就晒五六个小时,晒一次能用三西天。”
赵副厂长听完,连连点头,脸上笑意更浓:“这法子好,简单、省事,还不用拉电线。要是往偏一点儿的农村、山村、学校宿舍一送,可比柴油发电机省老鼻子钱了!”
刘海洋却仍端着架子,轻咳一声:“说得轻巧,真量产起来,成本怎么算?销路谁去跑?售后又怎么保证?别到头来又砸手里。”
赵副厂长被泼了一盆冷水,却不恼,反而呵呵一笑:“刘副厂长顾虑得对。可咱们厂当年从修拖拉机起家,到现在自己研发制造拖拉机,哪一步不是摸着石头过河?怕砸手里,就永远只能替别人做配套。”
他说完,转头看向文清,问道:“小文,你估过材料成本没有?这板子、电池、灯泡、外壳,全套下来得多少钱?”
文清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草稿纸,摊在桌上:“这台台灯其实没花费多少钱,材料大多数是我从废旧回收点找到的,最低保守价,不含人工,二十六块八。”
刘海洋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材料大多是从废旧回收点找的吗?成本价还要二十六块八?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二十七八。厂长,你觉得谁会舍得花一个多月的工资,买一台台灯?”
刘海洋一句话,把满屋子的热乎气儿全给压了下去。赵副厂长脸上的笑僵了僵,周杰也收了刚才的玩笑劲儿,把目光投向文清。
文清不慌不忙,两根手指在草稿纸上一敲,语气平稳:“刘副厂长说得没错,二十六块八是‘零售价’,可我刚才也说了——这是用废旧料拼凑的最低保守价。只要咱们厂自己开模、批量进料、统一装配,成本能压到十五块以内,甚至更低。”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再说,谁说我只在国内卖?”
周天誉眉峰一挑,眼里透出几分兴味:“哦?境外市场?”
“国外有钱人多的是,”文清嘴角微扬,“只要把台灯做得好看些,他们未必在乎这点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