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玹风呆住。
反应过来后,他问道:“萧兄,莫非你是有什么九死一生的事想让我去办?”
萧式紧盯着他,道:“没有生,只有死!”
贾玹风沉默片刻,才沉声道:“若无萧兄你,我早就死了。”
“萧兄你想要我这条命,那就拿去吧。”
萧式满意道:“从现在开始,你的命是我的了。”
贾玹风苦笑道:“萧兄,你总该告诉我到底是何种必死之事吧。”
“即便我愿意赴死,也不想死得稀里糊涂啊。”
萧式道:“这点你不用担心,因为我会亲手杀了你。”
贾玹风愕然地看着他。
萧式沉吟片刻,开始编,不,是解释。
“我有一爱好,也是毛病——”
“每隔一段时日不杀人,就会难受到去死。”
“作为好兄弟,你忍心见我痛苦地死去?”
贾玹风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世上竟还有此等奇病?”
萧式道:“你不也说自己中了一种蛊毒吗?”
贾玹风道:“实不相瞒,我所中蛊毒,其实是一种情蛊……”
他带着几分尴尬道:“只要不与下蛊者以外女子有肌肤之亲,便可安然无恙。”
萧式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可知有种笑刑——”
“在人脚底板涂上盐或蜂蜜,让羊在上面不断舔舐。”
“这人便会奇痒无比,狂笑不止,最终活活笑死。”
“当然,最终死因还是因为笑得喘不上气窒息而亡。”
贾玹风惊讶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竟有人能想出此种看似有趣实则残忍的刑罚。”
“那萧兄你这病发作时……”
萧式道:“我会难受到无法喘气,然后就死了。”
其实他也并不清楚寿命耗尽后会怎么暴毙。
但无论哪种死法都是死。
“所以一段时日过后我找不到人杀,就会把你杀了。”
就像以前出门随身携带充电宝,才能让人安心用手机。
现在他有寿命不足焦虑症,也该未雨绸缪。
有了这个备用寿命包在身边,也勉强能放心了。
贾玹风恍然大悟道:“原来萧兄你总喜欢杀人,也是因为这个苦衷啊。”
萧式道:“差不多。”
贾玹风认真道:“只要能救萧兄,我自当心甘情愿,死而无憾。”
萧式道:“我现在还没有发病,暂时不需要你的命。”
“你先保管好这条命,别轻易死了。”
他拿出那张《封灵指》给贾玹风。
“这个你先拿去学,学会了还我。”
看着这张秘籍,贾玹风吃了一惊后,不禁大受感动。
“萧兄,你待我……”
萧式打断他,“别说废话。”
“你的命现在属于我,我只是在避免亏损而己。”
“有一件事我必须提前和你说清楚。”
贾玹风道:“萧兄请说。”
萧式道:“你喜欢管闲事,随便你。”
“你遇到危险时,我会出手。”
“我打得过,自然没什么好说。”
“若是我不敌对方,我会抢在对方杀你之前先取走你的命。”
贾玹风一时听懵了。
还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调侃。
“我总该感谢萧兄你没有让我安分守己点,不要多管闲事。”
萧式道:“我要的是你的命,而不是要你给我当奴隶。”
“你明天能不能上路?”
贾玹风道:“有一晚时间让我运功疗伤的话。”
“我虽然暂时不能出手,但赶路还是没有问题的。”
萧式有些意外,内功这么神奇?
当然,对目前的他来说,自然是越神奇越好。
“你好好疗伤,我不打扰你了。”
次日。
贾玹风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己经能下地行走。
杜员外满脸喜色道:“幸好贤侄你无恙,否则老夫于心不安啊。”
贾玹风道:“多谢杜伯父关心。”
经过昨日一事后,他对这位看似和善的长辈,己有些心寒。
杜员外并不介意他有些冷淡的语气,态度依然亲切热络。
“贤侄你和萧少侠昨日仗义出手相助,老夫还未好好感谢,两位不如吃顿便饭再出发。”
“如此也算是老夫给你们践行了。”
萧式并不想吃。
昨天蹭餐饭就耽误了一天,今天再吃指不定又会发生什么事浪费一天时间。
贾玹风婉拒道:“多谢杜伯父……”
“贤侄不必客气。”杜员外打断他。
然后扭头对管家道:“快去厨房命人准备。”
管家迅速领命而去。
两人配合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管家离开后,贾玹风才找到机会试图拒绝道:“不必麻烦了,我们……”
杜员外热情地抓着他的手,“若是你们连饭都不吃,让老夫如何过意得去?”
“一顿饭而己,厨房很快就能备好,不会浪费你们多少时间。”
贾玹风不好强行走人,只得尴尬地看向萧式。
“萧兄,要不就留下来吃了这顿饭吧。”
萧式道:“饭可以吃。”
“但你今天无论因为管闲事受了多重的伤,爬也给我爬起来上路。”
贾玹风道:“萧兄,你放心,今日我绝不会再浪费时间。”
三人坐到桌前,等待菜肴被端上来。
不同于昨日,今日桌前还多了一个人。
杜夕茜身着一袭黛紫罗裙坐在那里,眉如远山,眼若秋波,整个人看起来沉静温柔。
杜员外向他们介绍道:“这是老夫大女儿。”
“夕茴,快来好好谢过两位恩人。”
“尤其是这位萧少侠,若无他昨日力挽狂澜,只怕你们姐妹俩便要所嫁非人了。”
萧式有些意外,原来这是杜员外另一个女儿。
除了衣服变了,他完全看不出来与昨日所见到的杜夕茜有什么区别。
杜夕茴用纤纤玉手执起酒壶,倒了三杯酒。
碧色酒液在天青酒杯中荡漾,将她葱白玉指衬托得更加莹润。
她把两杯酒分别递给萧式和贾玹风,盈盈笑道:“夕茴在此敬两位恩公一杯。”
清冽酒香与她身上的淡雅甜香混在一起,扑鼻而来,熏得人陶醉。
萧式没有接,“我不喝酒。”
像是没有想到他会拒绝,杜夕茴愣住。
贾玹风接过酒,笑道:“萧兄不喜饮酒,杜贤妹不必介意。”
杜夕茴拿起另一杯酒,道:“那我便敬贾大哥你一杯了。”
贾玹风笑道:“为兄在此先祝两位贤妹于比武招亲中觅得良人。”
说着,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杜夕茴执酒的手微微一颤,她默然不语,以袖遮面,垂首饮酒。
喝完这杯酒,贾玹风回味道:“这酒不错,入口甘冽,余韵却辛辣。”
他忍不住看向另一杯,“萧兄,既然这酒你不喝,不如让我代你喝了吧。”
萧式道:“随便你,只要待会骑马时你不会跌下来。”
贾玹风笑着去端那杯酒,“我虽称不上千杯不醉,但也不至于两杯便倒。”
刚一端过酒,他忽然顿住,脸色大变。
“这酒……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