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玹风一愣，若有所思道：“萧兄，你这个点子不错啊。”
他这个反应，让萧式明白自己猜错了。
但这个家伙看起来像是对他这个说法动心了。
他提醒道：“私自贩卖高手资料，你就不怕高手找上门来砍你？”
贾玹风嘿嘿一笑，“这不是有萧兄你在我身边吗。”
“我会为你收尸。”萧式道。
他话锋一转，“除非收成分我一半，我会考虑给你当护卫。”
贾玹风摇头，失笑道：“萧兄你可真是会说笑。”
“不说这个了，我给你解释一下这个名人榜。”
他正色道：“说到名人榜，就不得不提观潮楼。”
“只因名人榜正是由他们依据武林人士的实力整理排榜而出。”
“若论武林中，谁最擅长收集情报消息，非观潮楼莫属。”
“几乎你想要的情报，都可以在他们那里买到，而且极少会有失误。”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所制作的名人榜为武林人士广泛认可且信任。”
说完这个，贾玹风这才介绍起名人榜：
“名人榜共有三种，分别是玄榜、地榜、天榜，每榜只列前十，按季更替。”
“玄榜只排名武林中的少年俊杰，年龄不超三十五；”
“天榜只排武林中的老前辈，几乎都是一派宗师，乃绝世高手，年龄不低五十；”
“地榜所排者，为武林中正值壮年的高手，承接天榜前辈，引启玄榜后辈。”
萧式明白了，玄榜就是少年人榜，天榜就是老年人榜。
这两个榜单排不进去的人，就塞进中年人的地榜。
贾玹风喝了口茶，继续道：“我所说这些，是以往的名人榜。”
“过去他们更替完名人榜后，都会第一时间送来挂在缘来客栈。”
“近些年来，不知观潮楼为何又修改了名人榜。”
“除了天榜依然只排列前十，玄榜和地榜都增添至前一百名。”
“这后加的九十位名次不当众展示，需要出钱购买榜纸才能得知。”
贾玹风伸手指向柜台，“就是那些人正在排队购买的那些纸张。”
萧式恍然大悟，道：“只要名次排得够多，人人都有榜上。”
“如此一来，大家都是榜上高手了。”
贾玹风忍俊不禁，“萧兄，这你就猜错了。”
“若是你武功并不出众，乃籍籍无名之辈，不去购买榜纸，还真不一定能排上。”
萧式道：“为何？”
“难道他们这榜还是按购买所谓榜纸数量来排名的，而不是根据武功强弱？”
贾玹风道：“武林中的名人榜，岂有不按武功高低排名之理？”
“观潮楼声称：”
“由于后续名次所需整理数量过于庞大，他们也难免会有所遗漏。”
“前来购买榜纸者，购买时报上名号，也可襄助他们完善情报整理。”
“因此，不少人每一季名人榜都争相购买，生怕自己被漏掉了导致没有上榜。”
“这就是花钱买榜上。”萧式总结道。
贾玹风连忙示意，“嘘，小声点，这种话私底下说说就行了。”
“若是在大庭广众说，不仅会得罪观潮楼，还有绝大部分购买榜纸者。”
萧式道：“这观潮楼想挣钱，他们想出名，都是人之常情，又不寒碜。”
“我很好奇，如此一来，这所谓的名人榜还有多少可信度？”
贾玹风道：“这点你放心，当众公布的每榜前十并不受此影响。”
“榜上有名的每一位，绝对是响当当的高手！”
“在同辈中，他们的身手都是出类拔萃、百里挑一的存在！”
萧式不置可否。
当一个以实力作为评价的榜单己经开始与金钱挂钩，到底还能存在多少客观真实性？
贾玹风兴致勃勃地说到他身上。
“萧兄，此前你击败了雷磊，按理来说，你便可取代他跻身为地榜第二位。”
他沉吟道：“但考虑你太过年轻，归在地榜总归不太合适。”
“因此，我觉得你更有可能是会被排在玄榜第二或榜首。”
“但无论是那种，都足以让人震惊——
“一个此前名不经传者，初入武林便一举成名，位列榜上前茅，实在让人不得不津津乐道！”
“届时，又会激励鼓舞多少热血少年投身江湖，开始自己的传奇！”
萧式道：“还有另一种情况，大部分人都会认定我是花钱买上去的名次。”
贾玹风一愣，有些无奈道：“萧兄，你为何总怀疑这点？”
“榜上十名开外或许可能掺了水，但前十名的权威性无可置疑！”
他看向柜台处，眼睛忽然一亮。
“买榜纸的人己经不多了，我们去看墙上的名人榜吧。”
两人走向柜台处。
此时，原本的长龙只剩六个人还在排队。
他们往边上走去，准备绕到侧边看那三幅名人榜。
平凡男子注意到他们，提高了嗓音，“二位，请去后面排队，勿要扰乱秩序！”
其余人也纷纷看过来，面带不满之意，出声谴责。
“你们想当众抢劫榜纸？！”
“要买就排队，不买就滚边去！”
“什么无脑蠢货，竟然敢得罪观潮楼！”
“两位兄台，马上就到我了，等我买到了便可与你们观看，你们不必如此心急！”
……
其中唯一一个包含善意的声音，来自鲁德康。
贾玹风朝众人一拱手。
“各位，我们并非来看十名之后的名次，我们只想看一下前十名的名次。”
接着，他又客气地向鲁德康道谢。
“鲁大哥，多谢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闻言，几个排队者，以及平凡男子皆是愣住。
贾玹风看向平凡男子。
“阁下想必是来自观潮楼，莫非名人榜前十名也需出钱购买下来方能景仰？”
平凡男子回过神来，道：“在下莫竟默，乃观潮楼情报堂一员。”
“墙上名人榜自然是人皆可无偿参观。”
“但此时还有几位仁兄在等待购买榜纸，恕在下暂时无法走开。”
“还请两位稍等片刻，容在下招待完这些仁兄，便可腾出位置供你们参观。”
说完，他不再理会萧式二人，继续接待剩下的人。
几个排队者一边排队，一边对两人指指点点。
“他以为他们是谁啊，一来就想让老子继续等！幸好观潮楼管事者处事公平，晓得先来后到！”
“嘁，他以为第一时间记下名次，再去告诉那些高手们，就能博取好感了？”
“就是，想拍那些高手们的马屁都不会拍！”
……
听着这些非议，贾玹风既尴尬又略感恼火，暗道自己过于鲁莽行事。
这些话自己都听着不舒服刺耳，那萧兄呢？
糟糕，该不会己经准备动手……
他急忙看向萧式，却惊讶地发现对方泰然自若，极为平静。
好似这些人只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他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萧兄，你不在意吗？”
萧式淡淡道：“狺狺狂吠而己，何必在意。”
他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毫不在意其他人听见。
前面那句话，并未带来多大反应。
贾玹风也是听得一呆。
萧式道：“惯于阿谀奉承者，自然热衷于推及他人。”
这话一出，顿时如同捅了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