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式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顺着这只手落到主人身上。
贾玹风体内血气翻涌，脸色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勉强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萧兄，何必赶尽杀绝牵连他人？”
仓促间出手，让他也不好受。
两人这一攻一挡，发生得实在太快。
首到这时，蔡轩武才后一步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差点就此丧命。
险之又险地在鬼门关之间走了一遭，他顿时吓得冒出一身冷汗。
想也不想的，就后退着躲到了贾玹风这个保护者的身后。
贾玹风：“……”
萧式淡淡道：“我不想和你吵，我只说两句：”
“我这人不喜欢后患，他想杀我，就必须死。”
“是朋友，你就不要随意干涉我的决定。”
贾玹风正色道：“正是因为是朋友，所以我才不能见你滥杀无辜误入歧途。”
萧式一点头，“行，那就看看谁的‘道理’更强。”
话音一落，他就左手捏紧，对着贾玹风的脸一拳送了出去！
嘴皮子说再多，还是比不上用拳头来说。
贾玹风急忙撒手，以肘回挡，堪堪挡住了这一拳。
“君子动口不动手！萧兄你……”
不等他说完，萧式又是一拳攻来，让他没空说话。
贾玹风的拳脚功夫本就稀疏平常，行走江湖全靠一手暗器与轻功。
萧式也只会毫无章法地乱拳揍人，但架不住他速度快。
贾玹风勉强抵挡了几招，就渐渐地跟不上他的速度，被打倒在地揍了好几拳。
后面的蔡轩武见势不妙，咬牙看了倒在地上的祁平舟一眼，拔腿就跑。
萧式不再与鼻青脸肿的贾玹风纠缠，准备追上去。
他腿刚一动，就被人抱住。
“萧兄，你就放他一命吧！”
萧式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形象全无的贾玹风，心情复杂。
“这么拼命相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杀的是你夫人老母。”
贾玹风干笑一声，却又牵动嘴角的伤，“你可真会说笑……嘶……”
“萧兄，我是为你着想，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这话听得萧式极为不解，“我不过杀个人而己，到你口中怎么像是要捅破天了一样。”
他忽然意识过来，怀疑地问道：“莫非你认识他？他的身份来头很大？”
“又是哪位名震江湖大侠的亲戚？”
贾玹风语气凝重。
“我不认识，但我看得出来这人极有可能不是江湖人士，而是官宦子弟。”
“寻常的江湖人士，你杀了也不过私人仇怨，官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但若牵扯到了朝廷官员，便是严重的命案，官府定会通缉到底！”
“萧兄，就算是为你自己着想，你就放他一命吧。”
听到这里，萧式也大概明白了。
这个世界的江湖与朝廷，大概是维持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平衡。
武林人士纵使有武功傍身，但快意恩仇也必须限定在平头百姓范围之内。
倘若牵及了朝廷里的达官贵人，就成了所谓的侠以武犯禁。
一旦犯了禁，官府就会重拳打击，绝不轻饶。
当然，前提条件是能抓到人。
萧式自己替这段话补了一条。
如果对方做得太干净又能跑的话……估计官府还是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与此同时，他的心情也变得微妙。
假如这人知道他早己经就杀过朝廷官员，是不是就会立即将他扭送官府自首？
但他转念一想。
以这人婆妈的尿性，也不会做得这么绝情，最多就是断绝关系。
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蠢到主动把这种把柄说出去，以此来考验一下友情。
看着己经跑得无影无踪的蔡轩武，萧式也只得暂时放弃。
现在是大白天，真追上去杀掉，后果只会更麻烦。
萧式伸手拉他起来，“下不为例。”
贾玹风忍不住笑道：“萧兄，我……嘶！就知道你绝非不明事理之人。”
“萧兄，你也不必担心这人日后会利用家中权势来找你寻仇。”
“只要他家中长辈不是糊涂人，得知今日情况后定会严加管教他。”
“就算他不服气，你没有越过雷池，他也只能用江湖人的方式来对付你。”
萧式不置可否。
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守规矩。
他只能保证，会让对方下一次有命来无命回。
他来到祁平舟身边。
对方己是胸膛塌陷，气息全无。
他伸手，拂过尸体的眼睛，并默念：「提取」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叮！开始检测目标状态……」
「确认目标符合条件！开始提取……」
「提取成功！」
「恭喜你获得：力量+3点、速度+4点、防御+2点、寿元3天！」
又亏了。
萧式倒也没有多少失望，至少不是白杀。
次日。
贾玹风称有事要办，一大早就离开了客栈。
萧式照常出摊。
现在的他并不急着回去。
他的钱还没赚够。
最关键的是，现在又多了一条漏网之鱼。
不把这条阴险的鱼解决，他总有点心不安。
谁知道对方会怎么报复他。
千防万防，只有把对方宰了才是最好的防守。
他等在这里，对方只要想报复，肯定会跳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今天萧式的生意可谓是一落千丈。
经过他的摊位时，不少人都加快了脚步，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畏惧模样。
在远离后，又时不时地用目光偷偷摸摸地打量。
对于这种异样的态度，萧式有点想不通。
明明他交手时，现场的人不都是跑光了吗？
难道还有人躲在角落里围观并宣传了出去？
没人上门，萧式只好当自己放假了。
临近中午收摊时，终于有人光临了他的摊位。
萧式循声看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来的人竟然还是熟客。
昨天的那个拄杖老翁。
他热情地招呼道：“大爷，这次是想给谁写？大孙子还是小孙子？”
果然，还是要质量过硬才能吸来回头客。
拄杖老翁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完全没了昨天与萧式抢拐杖的中气十足。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我听他们说你打架很厉害……”
萧式立马给他塞了一颗定心丸。
“放心，我这人向来诚信经营。”
“只要你不白嫖，哦，就是无偿消费我的劳动，我绝不打你。”
拄杖老翁犹豫了一下，“那、那找你打架，需要多少钱？”
萧式一怔。
虽然说都是动手。
但此动手绝非彼动手。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顾客会有这种需求。
他打量着拄杖老翁。
都这把年龄了，最应该烦恼的还是子孙孝不孝。
“你是想找我，帮你教训不听话的儿子儿媳？”
虽然有点没档次，但挣钱还要嫌寒碜，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真能挣钱，这种兼职也不是不可以发展的。
萧式立马开始不遗余力地开始宣传。
“放心，我保证帮你把他揍成一个大孝子，以后对你心服口服的。”
“至于他以后是否还会为你送终，只怕你得自个儿惦念清楚。”
拄杖老翁却是连连摆手否定。
“老头子没事揍儿子做什么，要打架的不是我儿子，是小翠。”
萧式：“？”
小翠，应该是儿媳。
难道是让他去揍这个小翠？
杀女人他会，但不以杀为目的的揍……
他诚恳地建议道：“这活不太适合我，您还是让老伴去揍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