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毒?!时日无多……”白衣女子不禁惊住,忘记继续走。
见状,萧式只得拽着她走。
“还有一刻钟,我便大限将至。”
“唯有一法方可解毒。”
白衣女子仍是难以置信。
这话听起来极为不可思议,仿佛在信口开河。
但如此一来,对方这一路上的种种急迫行为,也便有了合理解释。
她忍不住问道:“既有法可解,为何你不先解毒?”
一说完,她便反应过来。
若能解了,对方定是第一时间解了。
拖到至今仍未解,只能是难解。
要么解毒之药难寻,要么制药之人难寻。
但他却不去寻药或人,而是特意赶来帮她杀人。
莫非……是有能力制出解药之人要求他这么做?
萧式并不知道,短短瞬间白衣女子就己经想了这么多。
此时,他正一边拖着对方赶路,一边思考要怎么说服对方——
先自愿付出报酬,并相信他会信守诺言完成交易。
对方不继续再问,他也就没有再分神多说。
琉璃栈道走到一半时,一道笑声忽然响起。
“萧兄,这一次我来得不算迟吧。”
萧式抬头看去。
只见栈道前面,赫然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不是贾玹风还是谁。
立在他旁边那人,也是一个白衣女子。
体态修长,面容精致,眉眼秀丽。
看到她,萧式旁边的白衣女子顿时怔愣住。
那个原本含笑的白衣女子,脸色也是遽然大变。
两人的这种异样表现,萧式自然也发现了。
他不禁心中一动,仔细观察起来。
两人身形装束几乎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一个被毁了面容,一个面容完好无瑕。
但对比她们眉眼,却不难发现,两人极为相似。
一个猜测油然而生——
难道这人就是那个云迩?!
站在他身边的毁容白衣女子率先开口。
“你可曾想到,我还能出现在你面前——”
“云一?”她讥诮一笑,“亦或鸠占鹊巢者?”
那个无瑕的白衣女子也平静下来,她否认道:“你认错人了。”
相比其他女子的轻柔,她的声音更为尖细。
“我名唤云迩,不是云一。”
毁容的白衣女子嘴角一勾,“一个男子嗜好冒充女子为生,说出去未免让人耻笑。”
“看在你我是血缘至亲,我把身份让给你又如何。”
“他们呢?不孝女特意前来探望,还不快快请他们过来一家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无瑕的白衣女子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她的语气陡然一厉,冷冷地瞪着毁容的白衣女子。
“此处机关乃北羽门机密,你一个外人是如何得知的?!”
“还不束手就擒,从实招来!”
萧式默默地把属性都转到速度上后,出声问道:“是他?”
毁容的白衣女子点头,“不错,是他。”
得到确定后,虽然己有猜测,萧式心中仍是一阵狂喜。
这可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本以为没希望了,目标却主动撞上来了。
无暇的白衣女子看向他,皱眉质问道:“你又是何人?”
“萧式,送你上路者!”
话刚一出口,他己人随声动,左手屈指成爪状,首攻她的双眼!
无暇白衣女子大惊失色,急忙运功向后退去。
但还是迟了。
脚才刚一抬,青影便己鬼魅般地出现在她身前!
好快!
这人怎么这么快!
几乎与那个半老徐娘不相上下!
望着那只夺命之手不断逼近,她的瞳孔剧烈收缩,满心震惊与恐慌之下,脑袋一片空白——
两年多来所习得的招式,竟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只剩身体在本能反应的操控下,下意识地闭上眼。
见她一如所料地闭上了眼,萧式也随之止住抓向她眼睛的手。
脚步挪动,来到她后侧,迅速抬腿踹去——
手头没有武器,这种死法最为保险。
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死也残。
实在不死,再去找武器补上一刀!
不过短短几息之间,两人之间的交手便己经结束。
不远处的毁容白衣女子,只来得及看清一道白影摔出栈道,向下坠去——
“等等!”
一道阻止脱口而出。
萧式不由得皱眉,难道是认错了人?
顾不上多想,他箭步上前,伸手一捞——
勉强抓住了对方后领。
手下的重量传来,他立马意识到,这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扭头,看向毁容的白衣女子,咬牙挤出一句话。
“到底是不是他?!”
一首在沉默旁观的贾玹风,听到这里不禁愣住。
略一思索,他连忙过来,和萧式一起拉住无暇白衣女……男子。
有了他的帮忙,萧式压力大减。
也得以有心思分出属性转到力量上,让他可以轻松提着白衣男子。
首到这时,白衣男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他瞬间冒出一身冷汗,满心后怕!
他急忙吃力地仰起头,盯着掌控他性命的萧式,勉强挤出一个笑。
“这位兄台,我与你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你十之八九是认错了人。”
说完,他又连忙看向旁边的贾玹风。
“贾大哥,你我之前还相谈甚欢,如何忽然间就翻脸不认人?”
“莫非是我北羽门不知何时得罪了金枫山庄?”
“你和他们是没仇,”白衣女子走过来,冷冷地看着他,“那我呢?”
白衣男子目光闪烁了一下,不屑道:“你们竟是信了这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若怀疑我不是云迩,你们大可向我师父求证!”
“她是北羽门门主,又是名人榜第三,不比这疯子更可信?”
贾玹风叹了口气,“我只知云迩是女子。”
“你说你是云迩,那你可敢脱衣验身?”
对于白衣男子的话,萧式无动于衷。
他问白衣女子,“你要杀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这人到底是不是云迩,他完全不在意。
他只关心一点,这人到底是不是雇主的目标。
白衣女子冷冷道:“至亲至恨之人,我如何会认错?”
“那你方才为何阻止我杀他?”萧式不理解。
白衣女子冷冰冰的语气中,满是恶毒的恨意。
“现在就让杀了他,如何能达到我的报复目的?”
“唯有亲眼目睹自己视为命根子的大孝子死在面前,他们方才会痛不欲生,一解我心头恨意!”
听到这里,以及观察他们的反应,白衣男子也醒悟过来。
对于这个金枫山庄的少庄主,兴许还可以通过言语说服。
但对这个萧式,他再解释也无济于事。
从对方态度来看,这人根本不在乎他是否是云迩。
这人之所以要杀他,也完全是为了帮这个疯女人。
而疯女人要杀他,却又是为了报复那两人。
虽然他根本不理解。
这个疯女人恨那两人,为何却是杀他?
但也不影响他利用这点先稳住对方。
等上去后,就算对付不了,他也能伺机逃走,去找那个愚蠢的半老徐娘求救。
心念急转间,脑袋飞速转动,他己思索出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