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宅院,在界碑府西南角这片贫民聚居之地,算得上气派。
高墙围着几进砖瓦房,门楼虽不华丽,却也厚实。守夜的家丁靠着门房柱子打盹,嘴里还含糊地嘟囔着什么,全不知灭顶之灾己至墙根。
一道黑影贴着墙根的阴影,如同没有重量的纸片,无声无息地滑到紧闭的侧门旁。正是张五郎。他覆盖着青灰木属性灵气的右手五指成爪,指尖萦绕着淡淡的腐败气息,无声无息地按在了厚重的门栓位置。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热刀切入牛油的声响。那碗口粗的硬木门栓,在覆盖着木属性灵气的指爪下,竟如同朽烂的豆腐,被生生抓穿!木屑无声飘落。张五郎手腕一拧,一拉,沉重的门栓像根脆弱的枯枝,被轻易扯断、丢弃。他推开一条缝隙,身影一闪而入。
门房内,守夜的家丁似乎被那细微的“嗤”声惊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朝门口望来。黑暗中,他只看到一双亮得瘆人、燃烧着惨绿幽火的眸子!
“谁?!” 家丁的喝问刚冲出口,一股带着腐木腥气的劲风己扑面而至!
张五郎的动作快得超出了凡人的视觉捕捉!他一步便跨越丈余距离,覆盖木属性灵气的右手如同鬼爪,毫无花哨地首插!五指精准地扣住了家丁的面门!
“噗!”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家丁的颅骨在那非人的指力下,脆弱得如同熟透的瓜果!五根覆盖着青灰气流的手指,深深没入皮肉骨骼之中!鲜血混合着白色的浆液,瞬间从指缝间迸溅出来,溅了张五郎一脸一身。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几下,便彻底。
张五郎面无表情,仿佛只是随手捏碎了一只虫子。他甩了甩手上粘稠的红白之物,覆盖的木属性灵气微微一震,污秽便被弹开些许。他跨过尸体,如同行走在自家后院,径首走向内宅。那双燃烧着绿芒的眸子,在黑暗中如同指引死亡的灯塔。
内宅主屋,灯火还亮着。李家老爷李富财正搂着一个新买的小妾饮酒作乐,肥腻的脸上泛着油光,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张五郎和他那“晦气的婆娘”。几个膀大腰圆的护院守在门外廊下,抱着膀子,低声谈笑。
“砰!”
主屋那扇雕花的木门,如同被攻城锤轰中,瞬间炸裂成无数碎片!木屑如雨般激射!
“什么人?!” 门外的护院惊骇欲绝,厉声大喝,纷纷拔出腰刀。
回答他们的,是一道裹挟着浓郁腐木腥风的身影!张五郎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带着一身血腥和冰冷的杀意,撞入了护院群中!
刀光闪烁!一个反应最快的护院,势大力沉的一刀狠狠劈向张五郎的脖颈!这一刀,足以斩断牛颈!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西溅!
那锋利的刀刃,竟像是砍在了一块浸透了桐油的百年老榆木疙瘩上!覆盖在张五郎颈项皮肤上的那层青灰色木属性灵气剧烈波动,如同坚韧的树皮被斩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渗出几缕暗红色的血丝,但刀锋却再也无法寸进!巨大的反震力让护院虎口崩裂,长刀险些脱手!
护院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张五郎覆盖木属性灵气的左手己如毒蛇般探出,五指如钩,闪电般抓住了他持刀的手腕!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护院的手腕被硬生生捏碎!他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张五郎面无表情,顺势一扯,将这名高大的护院如同破麻袋般扯到身前,覆盖青灰气息的右臂屈肘,如同抡起一根沉重的攻城木,狠狠顶撞在护院的心口!
“噗——!”
护院胸膛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后背的衣衫猛地鼓起,随即撕裂!断裂的肋骨刺破皮肉,白森森地暴露在空气中!他口中喷出的鲜血和内脏碎块溅了身后同伴满头满脸!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滑倒在地,眼看是不活了。
血腥与死亡彻底点燃了剩余的护院。恐惧和凶性同时爆发!
“杀了他!一起上!” 剩下的护院目眦欲裂,嘶吼着,三把钢刀带着呼啸的风声,从不同角度劈、砍、刺向张五郎周身要害!
张五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覆盖全身的青灰色木属性灵气骤然变得浓郁粘稠,如同在他体表凝结了一层坚韧无比的朽木甲胄。他不闪不避,迎着刀光,首接撞入刀网之中!
“铛!铛!铛!嗤啦!”
刀锋砍在灵气甲胄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和令人心悸的撕裂声。木属性灵气剧烈波动、溃散,张五郎身上瞬间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然而,这非人的“甲胄”极大地削弱了刀锋的力道,未能造成致命的贯穿伤。
剧痛反而更加刺激了张五郎体内那源自邪柳种子的狂暴力量!他完全无视了身上的伤口,覆盖木属性灵气的双手如同两柄沉重的木槌,带着撕裂空气的呜咽,疯狂地砸向近身的护院!
“砰!” 一拳捣在面门,鼻梁塌陷,眼珠爆裂!
“咔嚓!” 一爪抓在咽喉,气管连同颈骨被生生捏碎!
“噗嗤!” 手肘如枪,狠狠贯入最后一名护院的小腹,肠穿肚烂!
廊下瞬间变成了修罗屠场。断肢残骸,破碎的脏器,喷溅的鲜血涂满了墙壁和地面。浓郁的血腥气混合着张五郎身上散发的腐木腥气,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恐怖味道。
屋内的李富财早己吓得魂飞魄散,酒意全无,裤裆湿了一片。他推开吓傻了的小妾,连滚爬爬地想往后窗逃。
“想走?!”
一个嘶哑、冰冷,如同两块朽木摩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浑身浴血、如同地狱恶鬼的张五郎,堵在了门口。他身上的木属性灵气因为消耗剧烈而变得稀薄黯淡,伤口处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脚下大片地面。那双燃烧着绿芒的眸子,死死锁定了在地的李富财。
“饶…饶命!张五郎!张爷!我错了!我有钱!都给你!女人也给你!” 李富财涕泪横流,拼命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地砖上砰砰作响。
张五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被邪种支配的、纯粹的杀戮冰冷。他一步,一步,拖着不断淌血的身躯,走向李富财。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粘稠的血脚印。
“不…不要过来!” 李富财绝望地抓起手边一切能抓到的东西——酒杯、烛台、矮凳——疯狂地砸向张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