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荒芜的“清禾院”，青黛气鼓鼓地跺脚：“小姐，柳姨娘太过分了！那簪子分明是您的，她们还倒打一耙！明日及笄礼，指不定又要怎么作践您呢！”
沈清禾坐在窗边的旧藤椅上，看着院角那株被雨水打蔫的芭蕉，轻声道：“作贱？那也得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记得原主的记忆里，生母留下个紫檀木匣子，藏在床板下，里面除了些零碎首饰，还有一瓶“清灵散”——据说能解百种。前世研究古医书时，她对毒物颇有涉猎，这清灵散虽简单，对付宅院里的阴私手段却足够了。
“青黛，”沈清禾唤道，“去把床板下的木匣子取来。”
青黛虽疑惑，还是依言从床板下摸出个巴掌大的紫檀木匣。打开一看，果然有支一模一样的羊脂玉簪——原主心思单纯，竟做了支仿品日常佩戴，真簪早被沈梦瑶偷了去。匣底还有个小玉瓶，装着白色粉末。
“这是清灵散？”青黛眼睛一亮，“夫人当年说过，这药能解！”
沈清禾收起玉瓶：“明日及笄礼，她们怕是不会让我安生。你去厨房时留意些，看柳姨娘的人会不会动手脚。”
青黛点头应下，刚走到门口，就见柳氏的陪房周嬷嬷端着个食盒进来，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大小姐醒了？夫人特意让老奴炖了燕窝粥，给您补补身子。”
食盒打开，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沈清禾却敏锐地闻到一丝极淡的苦杏仁味——是巴豆粉，少量食用会让人腹泻不止，却查不出痕迹。
“有劳嬷嬷了。”沈清禾接过粥碗，语气温和，“只是我刚醒，怕是消受不起这么油腻的东西。明日是妹妹的好日子，不如让青黛把这粥送去给妹妹，就说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点心意。”
周嬷嬷脸色一僵：“这……怕是不妥吧？”
“怎么不妥？”沈清禾抬眼，目光清澈得像无辜的孩童，“妹妹吃了我的燕窝，说不定就不生我的气了。嬷嬷要是不肯，难道是这粥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周嬷嬷被她问得心头发虚，支支吾吾道：“老奴……老奴这就送去。”
看着周嬷嬷的背影，青黛拍着手笑：“小姐您太厉害了！这下沈梦瑶要遭殃了！”
沈清禾却没笑，她知道这只是小打小闹。柳氏母女不会善罢甘休，她必须尽快找到能在侯府立足的资本。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前院就传来一阵喧哗。青黛跑去打听，回来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姐！沈梦瑶喝了那碗燕窝，现在上吐下泻，连太医都请来了！柳姨娘气得脸都绿了，却只能对外说梦瑶吃坏了肚子！”
沈清禾指尖轻抚着窗台上的青苔，轻声道：“自作自受。”
雨渐渐停了，天边透出一丝微光。她看着院门外的石板路，那里积着一汪水，倒映着她清瘦的身影——从今天起，她就是沈清禾，这侯府的浑水，该搅一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