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回到太子府后,心情依旧有些烦闷,刚踏入府中,侧妃吕氏便迎了上来。吕氏眉眼含笑,看似不经意地说道:“殿下,今日去做了何事?瞧您这神色,可是有些劳神了呢。”
朱标微微皱眉,脱下外套递给她,随口应道:“不过是些朝堂之事,你莫要多问了。”吕氏微微一笑,将朱标的衣服挂了起来:“想必定是为了亲王就藩的事情吧?”
“你都知道什么?”朱标坐在桌子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亲王就藩反而是现在最不用担心的事情,母后金口一开,哪个不开眼的敢跟母后对着干?找死不成。
吕氏低下了头:“不是奴家多事,只是这两天好几位弟妹都来我这拉拉关系套套话。想是为了他们自家的夫君能不去就藩吧!”说着,吕氏将双手搭在朱标的太阳穴上,见朱标没有反对,开始轻轻揉了起来:“殿下,我不会做了什么错事吧?”
“与你无关,”朱标闭上眼睛:“这次是老西这个燕王给孤出了个大难题啊!”
“燕王?”吕氏皱了皱眉:“燕王殿下又做了什么糊涂事?”在吕氏看来,燕王就一纯纯死脑筋,满脑子就是打仗。就算前些日子有点改变性子,骨子里还是那个好战的匹夫。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朱标摆了摆手,拉过她的手将她抱进怀里:“没事你也早些休息吧。”
吕氏却不依不饶,娇嗔地拉着朱标的衣袖道:“殿下,妾身这不是关心您嘛。听闻燕王就爱胡作非为。此次让爷您为难了,定时做了什么荒唐事了呀,爷就与妾身说说呗,也好让妾身为殿下分忧一二呀。”
朱标见她态度坚决,实在执拗不过,心里暗自思忖着吕氏平素里也算是机敏聪慧之人,应当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于是他稍稍凑近吕氏一些,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燕王向我提及过想要推行改制之事。你可知道,这改制绝非易事啊!一旦施行起来,恐怕会有大批的官员面临提拔或者被裁撤的局面。目前来说,这仅仅只是一个初步的构想罢了,所有的一切都尚未最终确定下来呢。”
吕氏听闻此言,心头猛地一震,但面上却并未露出丝毫异样之色。她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容,口中连连应和道:“原来是这样啊!燕王殿下能有此等心思,想必也是一心为了咱大明朝的繁荣昌盛着想。只不过这改制一事牵涉面太广,其中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确实需要从长计议、谨慎行事才行呐。”
待到朱标转身返回房间去歇息之后,吕氏那双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眸忽然间滴溜溜地转动起来。只见她略作思索,随即便趁着如墨般漆黑的夜色,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身旁的心腹使了个眼色。心腹会意,连忙躬身凑上前去,吕氏则附耳低语几句,将刚刚得知的这个重要消息悄无声息地传递给了对方。紧接着,那心腹便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这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朝中传开了。那些个可能会被裁撤的官员听闻后,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而那些盼着能被提拔的,也心思涌动,想着要如何才能在这改制中占得先机。
当夜,一大批官员便聚在了一处隐秘的府邸之中,个个面色凝重。其中一位老臣皱着眉头说道:“诸位,这燕王提出改制,要动咱们这些人的饭碗,此事可万万不能任由他们继续下去啊,咱们得想个法子,把这念头扼杀在苗头上才行。”
众人纷纷点头,一位年轻些的官员附和道:“老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燕王深得陛下看重,太子殿下又向来仁厚,咱们贸然反对,怕是不妥呀。”
那老臣冷哼一声:“不妥也得做呀,咱们在这朝堂摸爬滚打多年,岂能轻易就被拿下,如今唯有联合起来,或是找些由头,让陛下觉得这改制弊端重重,不可施行,方能保住咱们如今的地位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着,有人提议去拉拢其他中立的官员,壮大己方势力;有人则想着搜集些过往改制失败的例子,好去劝谏陛下。整个屋子内弥漫着一股紧张又躁动的气息,仿佛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悄然汇聚。
而太子朱标对此却浑然不知,还在府中思量着朱棣所提改制之事的可行性,思索着该如何权衡利弊,既能让朝堂焕发出新的生机,又不至于引起太大的动荡。殊不知,那暗流己然在暗处汹涌澎湃,随时可能冲破平静,搅乱这朝堂的安稳局面。
第二天,阳光洒在燕王府的大门前,朱棣正欲出门去处理些事务,却见徐妙锦风风火火地带着一个人朝王府赶来。
待走近了,朱棣看清那被徐妙锦拉着的是个女子,面容带着几分憔悴,却又透着一股倔强之色。徐妙锦一见到朱棣,脸上立马绽放出笑容,拉着那女子快步走到朱棣跟前,脆生生地说道:“燕王殿下,您瞧,我把谁给带来了呀,这正是之前万七七提到过的,蓝玉义子杀人那个案子里唯一活着的女人呢。”
朱棣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惊喜,赶忙将两人请进王府内。徐妙锦一边走,一边绘声绘色地说着自己是怎么带着这个女子躲避锦衣卫的追查的。
“殿下呀,您是不知道,那锦衣卫到处搜寻,可我机灵着呢,带着她东躲西藏,专挑那些锦衣卫想不到的小巷子、破院子躲着,好几次呀,那些锦衣卫就从我们藏身的地方不远处走过,可愣是没发现我们呢。”徐妙锦说得眉飞色舞,眼睛还不停瞟向朱棣,那目光里透着满满的期待,暗地里希望能得到他的夸奖,就像个渴望得到大人赞许的孩子一般。
朱棣看着徐妙锦那副模样,心中不由觉得好笑又有些感动,笑着说道:“妙锦妹妹当真是聪慧过人,如此险境,竟还能护得这位姑娘周全,着实厉害。不过,这一路想必也是极为凶险,辛苦你了。”
徐妙锦一听这话,顿时笑得更甜了,脸颊上还泛起了两朵红晕,开心道:“不辛苦不辛苦,只要能帮到殿下,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我想着呀,这姑娘可是那案子的关键人物,若是被锦衣卫抓了去,万一有个好歹,这案子的真相可就更难弄清楚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把她安全带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