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他们好像撤了?”
一名负责探查的士兵,气喘吁吁地从谷口跑来。他的脸上满是汗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一路飞奔而来。
刚才,山谷外激烈的战斗声响彻云霄,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整个山谷都震塌。山谷内的人们自然不可能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紧张和不安。
当这名士兵还没来得及开口详细报告情况时,谷口就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明军统帅何在?”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如同炸雷一般在山谷中响起。那声音粗犷而洪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而且,很明显,这不是大明军队的口音。这让山谷内的所有人都立刻警觉起来,原本还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人们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们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长枪、大刀、弓箭等,紧张地对着谷口,严阵以待,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警惕和戒备,以防有敌人突然来袭。
在众人高度戒备的目光注视下,只见谷口处,一个身影骑着一匹骏马,缓缓地走了进来。那匹马毛色油亮,犹如黑色的绸缎一般,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它的步伐稳健而缓慢,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在刻意展示着骑手的从容不迫。骑手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
终于,当那个人影完全进入山谷时,他胯下的骏马才稳稳地停了下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来人身着一身典型的草原服饰,那是用柔软而坚韧的皮革制成的,上面镶嵌着各种精美的花纹和装饰,与大明军队的装束截然不同。他的头上戴着一顶皮帽,帽檐上装饰着一根长长的羽毛,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他的脸上带着一道淡淡的伤疤,从眼角一首延伸到嘴角,增添了几分沧桑和威严。
“你是什么人?”明军排长见状,心中的警惕又提升了两分。他紧盯着来人,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戒备。他手中的长枪握得更紧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同时,他大声喝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和不容侵犯。
“速不台!”来人高声回答道,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雄浑而有力。他的目光扫过眼前这群狼狈不堪的明军,只见他们衣衫褴褛,脸上满是疲惫和惊恐,武器也大多残缺不全。他不禁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和感慨:“你们是哪支明军部队的?”
“我们是燕军骑兵师的。”面对陌生人,燕军排长自然不可能说实话。他心中暗自警惕,担心这个人是敌人派来打探消息的。他的眼神闪烁着,试图从速不台的表情和语气中寻找一些破绽。
“嗯?燕军?”速不台的眼神亮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他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问道:“可是大明燕王的部队?”
“正是!”听到对面的人提到燕王,排长挺首了腰板,脸上露出一丝骄傲和自豪。燕王在大明军队中威望极高,他的部队也以勇猛善战而闻名。排长觉得,提及燕王或许能让这个陌生人有所忌惮。他再次大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速不台强忍住自己想要说实话的欲望,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的笑容温和而友善,试图让这些明军放松警惕。他缓缓说道:“我不是你们的敌人,现在图花木己经被我给抓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你就这样放我们走?”排长愣住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燕地作为对抗草原的先头部队,自古以来就与草原人冲突不断,草原人大多对燕地的人充满了敌意和轻视。速不台这么讲礼貌地对待自己这些人,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不禁在心中暗自猜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是真心放他们走,还是另有阴谋?
燕军侦察排历经一天的奔波,终于回到了大部队。排长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脚步匆匆地前往营帐向朱珪上报此次遭遇。朱珪听闻情况异常,心中警铃大作,立刻传令让所有当事人到营帐中详谈。
不一会儿,燕军侦察排的士兵们陆续走进营帐。他们个个面容憔悴,身上的衣衫满是尘土与血迹,武器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朱珪正坐在营帐主位,他身着一身威严的铠甲,铠甲上的铁片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的眼神锐利而深邃,犹如寒夜中的星辰,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都站好了,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朱珪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营帐中回荡。
排长率先向前一步,抱拳行礼,开始讲述他们在山谷的经历。从听到速不台的喊声,到他骑着骏马进入山谷,再到他表明身份、放走众人,排长说得极为细致。朱珪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案上,眼神紧紧地盯着排长,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耳朵竖起,认真捕捉着每一个细节。
当排长说到速不台自称抓了图花木时,朱珪眉头一皱,打断道:“他说抓了图花木,可有凭证?当时他的神情如何?”
排长思索片刻,答道:“大人,他并未拿出凭证。他说这话时,神色镇定,眼神自信,不像是在说谎。”
朱珪摸着下巴,眼神中透露出思索,又问道:“那他提到燕王时,反应如何?”
“大人,他眼神一亮,似乎对燕王很感兴趣。”排长如实回答。
朱珪靠回椅背,闭上眼睛,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案。营帐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烛火的轻微噼啪声。过了一会儿,朱珪睁开眼睛,目光扫向其他士兵:“你们可有补充?当时可有注意到什么异常?”
一名年轻士兵犹豫了一下,向前一步说道:“大人,我当时注意到速不台的马,那马的马蹄铁似乎有磨损,不像是刚经历过激烈战斗的样子。”
朱珪眼睛一亮,追问道:“确定吗?这很关键。”
年轻士兵挺了挺胸膛,坚定地说:“大人,我确定。我从小就跟父亲养马,对马蹄铁很熟悉。”
朱珪站起身来,在营帐内来回踱步,一边思索一边说道:“速不台此举太过蹊跷。抓了图花木却轻易放走我们的人,还提及燕王,这背后必定有大文章。”
他停下脚步,严肃地看着众人:“此事关系重大,你们所有人都要严格封锁消息,若有泄露,军法处置。”士兵们齐声领命,眼神中满是敬畏。
“你们好生休息,没有命令,不许出军营,不许接触任何陌生人。”朱珪下了命令之后走出了营帐。
图凌迎了上来,低声问道:“朱大人,出了什么事吗?”
朱珪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遇见的那个速不台,应该是元太祖成吉思汗的手下。可是成吉思汗死了几百年了,这个速不台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图凌也是眉头一皱,忽然抬起头:“是不是逍遥姑娘……”
“慎言!”朱珪赶紧伸手制止了他:“不无可能,不要声张。尤其是不能告诉那个朱富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