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标那满脸怒容,朱棣心中不禁一动,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他急忙伸手拉住队列最后的那个人,语气急促地吩咐道:“快去,把杨士奇给我叫来!”
那人见到朱棣和朱标,心中顿时有些慌乱,但还是不敢怠慢,连忙快步上前去找杨士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过多久,只见杨士奇满脸红光地跑了过来。他一路小跑,来到朱棣面前时,先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朗声道:“报告!燕王府卫编外人员杨士奇,见过燕王!见过太子殿下!”
朱标定睛一看,不禁愣住了。他原本以为杨士奇会像以前一样,身着华服,风度翩翩。然而此刻出现在眼前的杨士奇,却完全是另一副模样。只见他身穿一袭麻衣粗布,与之前的形象大相径庭。不仅如此,杨士奇的身体似乎也比刚到南京城时强壮了不少,而且皮肤还被晒黑了好几个度。
朱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士奇,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指着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杨先生,你这……这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杨士奇的家族可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杨家自古以来便是江西的名门望族,家中子弟向来都是饱读诗书、恪守礼节之人。可如今的杨士奇,却与他的家族背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朱标越想越气,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实在想不通,朱棣究竟是如何训练杨士奇的,竟然能让他有如此大的变化。
朱标的手指微微发抖,指着杨士奇粗布衣襟上沾着的泥渍——那上面还混着几根枯草,分明是刚在沙地里摸爬滚打过的痕迹。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文华殿初见时,这位江西才子身着月白襕衫,执象牙骨折扇的风流模样。
"杨卿!"太子的声音像淬了冰,"你杨家世代清贵,令尊杨洪当年在翰林院..."
"殿下容禀。"杨士奇突然单膝跪地,绑腿里滑出半截黑黝黝的短棍,"这是燕王殿下特制的钨钢判官笔,比家父用的玉管狼毫..."话未说完,那铁笔突然"铮"地弹出三寸尖刺,阳光下泛着蓝汪汪的光。
朱棣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比了个手势。杨士奇额角顿时渗出冷汗——那是他们特训时的暗号,意味着"保密"。但是己经拿出来的也没法再收回去,只好悻悻绑回腿上。
在来的路上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杨士奇清楚地记得,有一次跟着庞明他们去缴费。那匪徒极其凶残,手里的钢刀杀了好几个人,停在了自己的面前。等到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己经躺在了帐篷里,十二盏青铜灯照得他睁不开眼。"文人的笔杀不了人。"朱棣把沾血的《论语》拍在他胸口,"但裹着圣贤书的铁尺可以。"
"请太子过目。"杨士奇突然撕开左袖,露出手臂上虬结的肌肉。更惊人的是皮肤表面还有好几条刀疤。
朱标倒退半步撞上旗杆。他认得这刀痕,当年父皇亲征时,帐前虎贲卫才有这等体魄。可那些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不是...不是该在翰林院修史的翩翩公子!
“士奇,你若是受了委屈,就告诉我!”
朱标看见这个样子的杨士奇,心里不免有些急躁了起来:“你的才华,我和父皇都看在眼里。不管是谁,敢让你受这么重的伤,我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杨士奇苦涩一笑,摇了摇头:“这是来的路上剿匪时候受的伤。伤我的都被我那些战友给杀了。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杨士奇说完,后撤一步对着朱标行了一礼。
“士奇……”朱标愣了一下。自己作为太子,己经很久没有遇到当面不给自己面子的人了。
朱棣也明白,杨士奇这是在表忠心。
的确,刚才朱标的话确实有拉拢的成分在。但是咱讲话了,既然你皇帝和太子都看中自己,为什么连科举皇榜都不让自己上?那究竟是有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不论是哪种情况,只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对方看重自己,却没那么看重自己。
一想明白这些,杨士奇忽然对朱棣的好感度更提升了一步。因为虽然这位燕王并没有说过什么大道理,甚至在有些时候,还会因为自己文人的身份敲打自己。但是就事论事,自己既然要跟着看看,那这些东西都是应该自己受着的。
“叮!恭喜宿主获得杨士奇30好感度,获得奖励:藩地风调雨顺(一年)。”
“具体时间从宿主正式进入藩地王府开始计算。”
朱棣眼睛中都快闪出金光了。藩地风调雨顺一年?这可是一个大大的宝贝。试想一下,当自己前去就藩之后,藩地风调雨顺没有天灾横祸,那岂不是说明自己这个燕王的地位可以稳如泰山了?最起码人心是能收拢一波了。
杨士奇见朱棣和朱标都沉默不语,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躬身施礼道:“报告!杨士奇恳请归队,继续完成训练!”
朱棣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随即挥了挥手,朗声道:“准了!”
得到朱棣的许可后,杨士奇如释重负,连忙点头应是,然后转身快步追赶前方的大部队。
朱棣目送杨士奇远去,正准备转身离去,突然瞥见朱标那阴沉至极的脸色,不由得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朱标面带“微笑”,但那笑容却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他死死地盯着朱棣,咬牙切齿地说道:“西弟啊,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朱棣闻言,不禁一愣,满脸狐疑地看着朱标,问道:“大哥,你这是啥意思?我咋听不懂呢?我干啥了让你这么生气?”
朱标冷笑一声,用手指了指己经跑远的杨士奇,厉声道:“这杨士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跑去当你的府卫呢?”
朱棣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解释道:“哦,原来大哥是说这件事啊。这杨先生其实是我们最初遇到的那些流民中的一员。当时我手下的人见他有些才华,就将他收编了。后来我看他能吃苦耐劳,便把他留了下来。”
“可他是江西有名的才子。你让他去当府卫,到时候丢脸的是我和父皇!”
朱标快气昏过去了。
朱棣不以为然:“别人我不敢说,谁敢去咱爹那里说闲话。咱爹第一个剁了他。再说了,这杨士奇属于南方士子,在朝堂没有多少同乡同僚愿意帮他,谁会觉得丢脸?再说了,当府卫又不耽误他看书,才华还在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