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车在戈壁公路上颠簸了整整两天。
林渊靠在货箱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荒凉景象。离开"天盾"总部越远，植被就越稀疏，最后只剩下的岩石和干涸的河床。车载电台里断断续续传来边境的战况通报，大部分是关于虫族小规模袭扰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天气。
"快到了。"司机是个皮肤黝黑的老兵，指了指远处地平线上的黑影，"那就是三号前哨站。"
林渊眯起眼睛。前哨站比想象中更简陋，就是一个用合金板和混凝土搭起来的堡垒，最高的瞭望塔上飘着"天盾"的黑色旗帜，旗帜边缘己经被风沙磨得发白。堡垒外围围着一圈三米高的铁丝网，上面挂满了锈蚀的金属片——这是用来预警的，一旦有虫族靠近，金属片碰撞的声音能传很远。
运输车刚到铁丝网前，瞭望塔上就传来一声喝问："口令！"
"星河！"老兵回答。
"回令！"
"守护！"
铁丝网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忙碌的景象。士兵们穿着沾满油污的作战服，有的在检修武器，有的在搬运弹药，还有的坐在地上擦靴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风霜，眼神却很锐利，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狼。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肩上的金色徽章在阳光下很显眼——是校级军官。他的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到下巴的疤痕，让原本温和的五官多了几分煞气。
"你就是林渊？"男人的声音洪亮，带着风沙的粗糙感，"我是周正，前哨站的站长。"
"周站长好。"林渊立正敬礼。
"别来这套虚的。"周正摆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比王猛还大，"王猛那小子在信里把你吹上天了，说你一个人搞定了虫族偷袭，还能打服李昂那小子。"他咧嘴一笑，疤痕扯动着，"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
林渊刚想说话，就被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打断。不是入侵警报，是集合的哨声。
周正脸色一变："跟我来！"
前哨站的训练场比"天盾"总部的简陋多了，就是一片夯实的黄土地，边缘插着几根生锈的靶子。此刻，一百多名士兵己经列队站好，每个人都背着武器，脸上带着凝重。
"刚收到消息，西北方向五十公里，发现虫族的踪迹。"周正站在队伍前面，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全场，"侦察机拍的照片，是裂空虫，数量大概在两百只左右，正往咱们这边来。"
人群里响起一阵骚动。裂空虫比裂变虫厉害得多，它们能在地下打洞，神出鬼没，而且嘴里能喷出高压酸液，连合金板都能腐蚀穿。
"站长，要不要请求支援？"一个老兵喊道，"咱们前哨站就这点人，硬拼太吃亏了！"
"支援？"周正冷笑，"最近的援军在三百公里外，等他们到了，咱们早就被虫子啃光了。"他扫视着队伍，"裂空虫虽然厉害，但有个弱点——怕火。它们的外壳遇到高温会硬化，动不了。"
他的目光落在林渊身上："林渊，你是SS级风系异能，速度快，适合侦查。你带一个小队，去西北方向的峡谷设伏，把裂空虫引到预定地点。"
"是！"
"李虎，你带火属性异能的兄弟，去预定地点准备。"周正又指向一个身材魁梧的老兵，"记住，等裂空虫进入峡谷，就用火焰封锁两头，别让它们跑了。"
"放心吧站长！"李虎拍着胸脯，他的源种是"烈焰"，B级，虽然等级不高，但对付裂空虫正好。
分配完任务，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林渊被分到一个五人小队，队长是个叫赵刚的老兵，源种是"土遁"，能在地下打洞，C级。
"林兄弟，你刚来，可能不知道裂空虫的厉害。"赵刚一边检查武器，一边叮嘱，"它们的酸液能腐蚀异能护盾，千万别被喷到。还有，它们打洞的速度比兔子还快，跟在后面追准吃亏。"
"我知道了，刚哥。"林渊点点头，检查了一下腰间的合金匕首——这是他惯用的武器，配合风刃使用，效果不错。
小队坐上越野车，往西北方向驶去。车窗外，黄土地被车轮卷起滚滚烟尘，远处的天空是灰蒙蒙的，看不到一点云。
"说起来，林兄弟，你真能一个人搞定虫族偷袭？"一个年轻的士兵好奇地问，他叫王小胖，源种是"感知"，能探测周围的能量波动，D级。
"运气好而己。"林渊笑了笑。
"运气可不能让源种从S级升到SS级。"赵刚回头看了他一眼，"王猛站长跟我说过你的事，能在三个月内从S级升到SS级，要么是天赋异禀，要么是有特殊的机缘。"他顿了顿，"不管是哪种，到了这儿，能打虫子就行。"
林渊心里一动："刚哥，你们在这儿待多久了？"
"我？五年了。"赵刚叹了口气，"前哨站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能活过三年的，没几个。"他指了指窗外的戈壁，"这儿的风沙，能把人骨头都磨碎了。"
王小胖突然喊道："队长，前面有情况！"
他的眼睛闭着，眉头紧锁，双手按在地面上——这是他使用感知异能的方式。
"怎么了？"赵刚立刻踩刹车。
"有能量波动！就在前面的峡谷里，很多，很杂乱！"王小胖的声音带着紧张，"是裂空虫！它们己经到了！"
林渊探头看向窗外，前面是一道狭窄的峡谷，两侧是陡峭的岩壁，正是周正说的预定伏击地点。
"它们怎么来得这么快？"赵刚皱眉，"按时间算，至少还得一个小时才到。"
林渊的心里升起一丝不安。裂空虫虽然速度快，但也不至于提前这么多。除非...
"小心！"他突然喊道。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越野车下面的黄土地像波浪一样起伏，接着，十几只灰绿色的身影从地下窜了出来，正是裂空虫！
它们的外壳在阳光下泛着油光，镰刀般的前肢闪着寒光，复眼死死盯着越野车。
"开车！"赵刚怒吼一声，踩下油门。
越野车猛地向前冲去，撞飞了两只挡路的裂空虫。但更多的裂空虫从地下钻出来，围了上来。
"妈的，被包围了！"赵刚咒骂着，猛打方向盘，想冲出重围。
林渊打开车门，风属性能量在掌心凝聚："你们先走，我掩护！"
"不行！"赵刚喊道，"太多了，你一个人顶不住！"
"别废话！"林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把消息带回前哨站，告诉周站长，裂空虫提前到了，可能有埋伏！"
他纵身跳下越野车，风刃横扫而出，瞬间斩断了两只裂空虫的前肢。
"林兄弟！"赵刚红着眼，却只能猛踩油门，越野车撞开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林渊看着越野车消失在峡谷口，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围上来的裂空虫。
至少有五十只。
比王小胖探测到的多得多。
果然有埋伏。
裂空虫发出尖锐的嘶鸣，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林渊不敢大意，风属性能量提到极致，身体周围形成一道气流屏障，挡住了迎面扑来的酸液。
左手的伤口己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他小心翼翼地调动体内的酸液能量——这次不敢像上次对付李昂那样冒险，裂空虫的酸液比刺虫的腐蚀性强得多，万一失控，受伤的还是自己。
他一边躲闪，一边寻找机会吞噬裂空虫的源核。这些裂空虫大多是F级，少数是E级，正好在安全范围内。
【吞噬F级裂空虫源核，获得能力"酸液腐蚀（进阶）"，原能+15】
【吞噬E级裂空虫源核，获得能力"地行感知（初级）"，原能+30】
脑海里的提示音不断响起，体内的原能在缓慢增长，己经接近9000点了。但裂空虫的数量太多，杀了一批又来一批，他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胸口的源种又开始隐隐作痛，是上次吞噬C级刺虫留下的后遗症。林渊咬紧牙关，风刃和酸液同时爆发，清理出一片空地。
他必须尽快突围，否则迟早会被耗死。
就在这时，峡谷两侧的岩壁突然传来轰隆声！不是裂空虫打洞的声音，是...爆炸？
林渊抬头，看到岩壁上滚下无数巨石，正好砸在裂空虫群里！
"林兄弟！我们来了！"
是李虎的声音！他带着火属性异能的士兵，从岩壁上跳了下来，火焰在他们掌心燃烧，像一道道火墙，将裂空虫困在中间。
裂空虫最怕的就是火，被火焰一烧，立刻慌乱起来，到处乱窜。
"周站长算到它们可能有埋伏，让我们提前过来了！"李虎一边放火，一边喊道，"你没事吧？"
"没事！"林渊松了口气，加入了战斗。
有了火属性异能的支援，裂空虫的优势荡然无存。它们的外壳被火焰烧得硬化，行动变得迟缓，很快就被清理干净。
战斗结束后，林渊靠在岩壁上喘气，左手的酸液能量己经耗尽，掌心火辣辣的疼。李虎递给他一瓶水："厉害啊林兄弟，一个人顶住了五十只裂空虫，比王猛吹的还厉害。"
林渊接过水，喝了一口："多亏你们来得及时。"
"应该的。"李虎笑了笑，"对了，周站长让你回去后去他办公室一趟，说是有东西给你。"
回到前哨站时，天己经黑了。周正的办公室比王猛的还简陋，就是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张蓝星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插着红色的小旗子——那是虫族入侵过的地点。
"坐。"周正扔给他一个文件袋，"这是你要的东西。"
林渊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十几颗菱形的晶体，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是虫族的源核，大部分是F级，有两颗是E级。
"前哨站的规矩，谁杀的虫子，源核就归谁。"周正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些是上个月清缴裂空虫时攒的，没人要，你正好用得上。"
林渊抬头："您知道我的情况？"
"王猛那小子什么都跟我说了。"周正呷了口茶，"吞噬异能，对吧？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边境待久了就知道，能杀虫子的就是好异能，哪管什么正统不正统。"
林渊的心里一暖。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
"不过，"周正话锋一转，"吞噬异能也不是没有风险。我见过一个老兵，贪多嚼不烂，吞噬了太多高等级的源核，最后源种崩溃了，变成了没有理智的怪物。"他看着林渊，"你得记住，源核就像毒药，适量能治病，过量能死人。"
"我明白。"林渊握紧了手里的源核，"张教授也跟我说过。"
"张老头啊，他就是太谨慎了。"周正笑了笑，"不过他说得对，你现在是SS级，最多只能吞噬E级的源核，D级以上的，千万碰不得。"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大多是关于前哨站的情况。林渊才知道，前哨站的日子有多艰难，武器弹药短缺，人员不足，还要面对虫族的不断袭扰，能坚持到现在，全靠周正这样的人硬撑着。
"对了，"周正突然想起什么，"下个月有批物资要从这里经过，是给前线的抑制剂。你跟李虎一起去护送，路上可能不太平，虫族最近在那边活动频繁。"
"是。"
离开办公室时，月光正好照在前哨站的瞭望塔上。哨兵正拿着望远镜观察远方，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
林渊回到宿舍，把源核放在桌子上。他没有立刻吞噬，而是按照张教授教的方法，先检查源核的能量波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拿起一颗F级的裂空虫源核。
掌心的灼烧感传来，比上次吞噬刺虫时温和多了。源核化作一缕能量，顺着血管流向源种，没有出现排斥反应。
【吞噬F级裂空虫源核，原能+13，当前原能8936（SS级）】
他一颗接一颗地吞噬，首到吞噬到那颗E级源核时，胸口才传来一丝胀痛——这是源种在提醒他，不能再吞了。
【吞噬E级裂空虫源核，获得能力"酸液喷射（进阶）"，原能+42，当前原能8978（SS级）】
还差22点原能，就能达到SS级的巅峰。
林渊看着剩下的几颗源核，忍住了继续吞噬的冲动。周正说得对，贪多嚼不烂。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戈壁。夜色很深，远处的地平线上，偶尔会闪过几道微弱的光芒——那是虫族在活动。
前哨站的士兵们己经睡了，只有巡逻的哨兵还在来回走动，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林渊握紧了拳头。
在这里，没有李昂那样的蠢货，没有派系斗争，只有生存和死亡。
在这里，他可以安心地吞噬源核，提升实力。
从SS级到SSS级，从源种阶到源芽阶。
这条路，他会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下去。
窗外的风刮过瞭望塔，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苦难。
林渊的眼神变得坚定。
他会守护这里，守护这些在边境上苦苦支撑的士兵。
就像他的父母，就像所有为了蓝星牺牲的人一样。
夜色渐深，前哨站的灯光陆续熄灭，只有天上的星星，还在默默地注视着这片饱经风霜的土地。
林渊躺在床上，感受着体内缓缓增长的原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离SSS级，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