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烟雾在通讯室里弥漫的速度，比林渊想象中更快。
赵坤扣动扳机的瞬间，柳如烟的风刃己经擦着他的手腕飞过，带起一串血珠。子弹打在通风管上，迸出的火花被紫色烟雾吞噬，连声音都变得沉闷。
“反应挺快。”赵坤甩了甩受伤的手腕，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可惜晚了。这可不是蚀骨崖的小打小闹，我在通风管里藏了十公斤虚空能量压缩体，足够把整个前哨站变成虚空领域。”
林渊己经冲到他面前，青紫色的能量在拳头上凝聚成漩涡。他没工夫废话，源种的金色嫩芽正发出急促的震颤——这是能量过载的征兆，压缩体的虚空能量浓度，己经超出了他的净化能力范围。
“给我趴下！”赵坤猛地侧身，躲开拳头的同时，另一只手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刺向林渊的小腹。这一刀又快又狠，显然是常年玩刀的老手。
林渊借着冲势拧身，匕首擦着肋骨划过，带起一道血痕。他反手抓住赵坤的手腕，青紫色的能量顺着接触点涌入对方体内——这是他新掌握的能力，“虚空反噬”，能将吸收的虚空能量注入敌人身体，让对方也尝尝源种撕裂的滋味。
“呃啊——！”赵坤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握着匕首的手瞬间失去力气。他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能量在啃噬自己的源种，那种剧痛比手腕的伤口强烈百倍。
柳如烟趁机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后弯，赵坤单膝跪地的瞬间，她的风刃己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吞噬者联盟的基地在哪？”柳如烟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有多少虚空能量压缩体？”
赵坤疼得浑身发抖，眼神却依旧疯狂：“基地？等你们死了，整个蓝星都是基地！虚空之主马上就要降临了，你们这些守旧的蠢货，都得死！”
林渊皱眉，他能感觉到赵坤体内的源种正在快速崩溃，显然是服了某种自杀用的毒药。这种被洗脑到极致的疯子，根本不可能招供。
“搜他身。”林渊按住赵坤的肩膀，防止他挣扎。
柳如烟迅速在赵坤身上摸索，从他的内兜里翻出一个微型存储卡。卡身刻着蛇形纹路，和“银蛇”的代号对应。
“找到这个。”她将存储卡收好，风刃微微用力，“最后问一次，压缩体的引爆装置在哪？”
赵坤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紫色烟雾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引爆装置？就在你们脚下啊……”
他的话音未落，通讯室的地板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闪烁的红色倒计时——还有三十秒！
“该死！”柳如烟拽起林渊就往门口冲，“周站长！”
林渊反手捞起地上的周正，用最快的速度冲出通讯室。身后传来赵坤疯狂的嘶吼，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气浪将他们掀飞出去，林渊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周正，后背撞上瞭望塔的铁柱，疼得眼前发黑。紫色的冲击波像潮水般扩散，所过之处，金属融化，岩石气化，前哨站的围墙瞬间塌了一半。
“咳咳……”林渊咳出一口血，后背的皮肤像被剥掉一层，火辣辣地疼。他挣扎着看向通讯室的方向，那里己经变成了一个冒着紫色烟雾的大坑，赵坤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周站长怎么样？”柳如烟扶着墙壁站起来，左臂被弹片划伤，鲜血浸透了作战服。
林渊探了探周正的鼻息，松了口气：“还有气，只是晕过去了。”
前哨站的士兵们己经被爆炸声惊醒，纷纷拿着武器冲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惊呆了。
“快！医疗组！”李虎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胳膊被掉落的碎石砸伤了，却顾不上自己，“快救站长和林兄弟！”
医疗组的士兵抬着担架跑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周正抬走。林渊被李虎扶着站起来，后背的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他更担心的是那些紫色烟雾——冲击波扩散的范围里，所有接触到烟雾的士兵都倒在地上抽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
“别碰那些烟雾！”林渊嘶吼着，青紫色的能量在掌心凝聚，对着最近的一片烟雾挥出——金色的源芽光芒闪过，紫色烟雾像遇到阳光的冰雪，迅速消散。
“这是……净化能力？”柳如烟惊讶地看着他。
“别管那么多了！”林渊咬着牙，扩大能量范围，“快让士兵们后退！离烟雾远点！”
李虎立刻反应过来，指挥着没受伤的士兵往后撤。林渊和柳如烟则一前一后，用能量清除扩散的紫色烟雾。青紫色的光芒与紫色烟雾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每一次净化，林渊都感觉源种的金色嫩芽在微微生长——
【净化虚空能量残留，源芽生长至两寸半！】
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最后一缕紫色烟雾被清除干净，两人才虚脱地坐在地上。
前哨站己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一半的士兵受伤，医疗物资告急。幸存的士兵们默默地清理着残骸，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疲惫。
“存储卡里有什么？”林渊看着柳如烟手里的微型存储卡。
柳如烟将存储卡插入便携式终端，调出里面的内容：“是吞噬者联盟的据点分布图，还有一份……虚空族的降临计划。”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看到了极其可怕的内容。
林渊凑过去，终端屏幕上的文字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
“虚空降临第一阶段：散布108个能量阵，覆盖蓝星主要城市。”
“第二阶段：在能量阵中心引爆虚空压缩体，打开临时传送门。”
“第三阶段：献祭100万拥有异能的人类，稳固传送门，迎接虚空之主。”
“倒计时：72天。”
72天。
不到三个月。
林渊的手死死攥住终端，指节发白。他想起父母笔记里的最后一页，画着一个简易的能量阵图，旁边写着：“如果看到这个，带着笔记去‘星陨湖’，那里有阻止一切的方法。”
星陨湖。
这个名字在脑海里盘旋。他以前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地名，现在看来，父母早就知道了虚空族的计划，甚至可能找到了阻止的方法。
“我们必须立刻去总部。”柳如烟关掉终端，将存储卡收好，“这些情报太重要了，必须马上上报，让‘天盾’和‘天刃’联合起来，毁掉所有能量阵。”
林渊点头，目光却投向远方。前哨站的废墟在朝阳下像一座墓碑，提醒着他们时间有多紧迫。
“我不能跟你去总部。”他突然说。
“你说什么？”柳如烟愣住了。
“我要去星陨湖。”林渊站起身，后背的伤口扯得生疼，却让他的眼神更加坚定，“我父母的笔记里提到过那里，说有阻止虚空族的方法。”
“你疯了？”柳如烟也站起来，“现在是联合所有力量的时候，你一个人去什么星陨湖？万一笔记里的信息是假的呢？”
“就算是假的，我也要去看看。”林渊看着她，“72天，毁掉108个能量阵根本不可能。我们需要找到更快的方法，比如……彻底关闭虚空族的传送门。”
柳如烟沉默了。她知道林渊说得对，总部的官僚作风她比谁都清楚，等他们争论出个结果，黄花菜都凉了。
“星陨湖在哪？”她问。
“不知道。”林渊苦笑，“笔记里只画了个大概的位置，在北极冰原附近。”
北极冰原。
那是比前哨站更危险的地方，常年被暴风雪覆盖，还有变异的冰原巨兽，据说连SSS级异能者都不敢轻易涉足。
“我跟你去。”柳如烟突然说。
“不行！”林渊立刻反对，“总部需要知道这些情报，你必须回去。”
“总部有更稳妥的人可以送信。”柳如烟将终端里的内容备份到另一个存储卡，递给李虎，“李虎，你带几个信得过的士兵，把这个送到‘天盾’总部，交给王猛上尉，告诉他，这是林渊和柳如烟用命换来的情报，让他立刻上报最高指挥部。”
李虎接过存储卡，郑重地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你这是……”林渊看着柳如烟。
“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去抢功劳？”柳如烟挑眉，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星陨湖要是真有好东西，怎么能少了我？”
林渊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心里一暖。他知道，她不是为了功劳，是担心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前哨站怎么办？”他看向废墟。
“周站长醒了会处理的。”柳如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们得尽快出发，北极冰原的暴风雪季快到了，再晚就进不去了。”
士兵们听说他们要去北极冰原寻找阻止虚空族的方法，纷纷要求同行。林渊婉拒了——前哨站需要人守护，而且北极的环境太恶劣，人多了反而是累赘。
出发前，林渊去医疗室看了周正。老站长己经醒了，正靠在病床上看地图，看到林渊进来，指了指床头的一个金属盒子：“打开看看。”
盒子里是一张泛黄的地图，标注着北极冰原的地形，还有一支特制的能量步枪——枪身刻着“天盾”的标志，显然是周正年轻时用的武器。
“这是我年轻时在北极执行任务时画的地图，上面标着冰原巨兽的栖息地和安全路线。”周正的声音有些虚弱，“步枪是用龙晶矿做的，能穿透虚空能量屏障，你拿着或许能用得上。”
林渊拿起地图和步枪，心里沉甸甸的：“站长，谢谢您。”
“谢什么。”周正摆摆手，“前哨站虽然毁了，但人还在。等你们找到方法回来，咱们再一起重建。”他看着林渊，眼神里满是期许，“别让我们失望，更别让你父母失望。”
林渊用力点头，转身离开了医疗室。
柳如烟己经准备好了一辆改装过的雪地越野车，车顶上装着能量防护罩，轮胎是特制的防滑履带。
“都准备好了。”她扔给林渊一件厚厚的防寒服，“北极零下五十度，没这玩意儿能冻成冰棍。”
林渊接住防寒服，看着远处朝阳下的废墟，心里默念：等着我们。
越野车驶离前哨站时，幸存的士兵们站在废墟旁敬礼，首到车影消失在荒原尽头。
李虎握着存储卡，看着越野车离去的方向，突然对身边的士兵说：“给我找件最厚的衣服，我跟他们一起去。”
“虎哥，你伤还没好……”
“少废话！”李虎抹了把脸，眼睛通红，“林兄弟把前哨站的希望带走了，我得去给他做个伴。再说了，他答应过要带我去星际医院给我妹治病，可不能让他说话不算数。”
士兵们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去收拾行李，没人再劝阻。有些路，总得有人一起走。
越野车在荒原上疾驰，朝着北极的方向。林渊看着地图上星陨湖的位置，又看了看身边正在检查武器的柳如烟，突然觉得，72天或许不算太长。
源芽阶两寸半。
净化能力初级。
还有一群愿意相信他的人。
或许，真的能在虚空族降临前，找到那所谓的“方法”。
车窗外的景色渐渐从土黄色变成白色，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北极冰原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像一头沉睡的白色巨兽，等待着闯入者。
林渊握紧了方向盘，青紫色的能量在掌心悄然流转。
星陨湖。
父母留下的最后线索。
阻止虚空族的希望。
不管那里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他都准备好了。
为了前哨站的废墟。
为了72天的倒计时。
为了所有还在守护蓝星的人。
为了那句“别让父母失望”。
越野车冲破最后一道雪线，驶入北极冰原的范围。
狂风卷着雪花，打在车窗上噼啪作响。
林渊的眼神，却比北极的寒冰更坚定。
这场与时间的赛跑，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