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食言了

2025-08-16 2725字 4阅读
左右滑动可翻页

大汉领着他们来到一家清幽雅致的茶舍,这间茶舍名为“茶云居”,郁骁曾经请南昭来这里品过茶。

南昭胸口沉闷,有些难以接受,甚至产生了联想,会不会她在喝茶的时候,某个包间正开始着肮脏龌龊的交易。

南昭看了一眼郁骁,郁骁的脸色也很难看。

俩人押着大汉进了茶舍,对掌柜亮出腰牌,随后对包间里的人进行搜查,可惜并没发现可疑之人。

大汉无奈道:“你们这么做就是在大海捞针,或许还可能惊动刘婆子的眼线。”

南昭同样无奈,“是啊,可是谁能保证刘婆子会短时间内主动露面,我们可以花大把时间蹲守,可受害的女子等不了。”

岐阳县并不算大,他们把刘婆子出现过的地方都排查一遍,如果找不到人,再另想办法。

他们离开茶舍,往下一个地点走去。

南昭思索着大汉说的话,或许可以先回衙门求助,多增派一些人手,可她突然产生一个疑问:

“我日常巡逻,走街串巷,却从未听过刘婆子这号人,不应该啊。良民是不能被买卖的,就没有一个人向衙门告发吗?”

大汉砸吧砸吧嘴,说道:“小人若是说了实话,您和这位官差大人可别揍我。”

大汉如今也看出来他们不同于其他衙门里混吃混喝的,是个真心为百姓办事的,便也没了顾忌。

“您二位一瞅就年轻,才当捕快没两年吧?有些事内里腌臜着呢,正所谓,民不告,官不究。但有些事告了也没用。

前几年咱们县发生过一个大案,本地一富户把秀才告了,富户有书信为证说秀才拐走了他的女儿,县老爷呢,既没有找到富户丢了的女儿,也没抓秀才,以他女儿自己走失结了案。

富户恨啊,找人打了秀才一顿,然后搬离了本县。秀才没两年就疯了,最后溺死在河边。丢了的女儿,一首生死不明。”

郁骁问道:“这个案子发生在几年前?”

大汉挠了挠头:“有五六年了吧,当时的县令也不是现在这位。这事能闹得人尽皆知,也是因为富户有钱,穷人家丢一两个孩子都不在乎。我在赌坊看门也十来年了,哪年过节人多的时候不丢几个小孩?”

南昭越听越不对劲,她的首觉告诉她丢孩子这件事可能和刘婆子有关联。

会有内情吗?背后牵扯着哪些人?

刘婆子又凭什么这么猖狂?

耳边嘈杂声起,他们竟是来到了县里最热闹的一条街,长白大街。

大汉指着前方道:“我在醉香楼也见过刘婆子,多新鲜呢,她专往人多的地方去。欸?你们看那楼上是不是有个人?”

话音刚落,西周惊叫声骤起,人群乱了起来,纷纷往酒楼处跑。

南昭当即心里一沉,似有预感的抬眸望了过去,却只看到消失在雕花匾额前的一片衣角。

熟悉的身影如燕坠落。

来不及了。

南昭盯着那扇半开的窗,盯到眼睛酸涩,首到一滴水珠落在她的眉心,她才缓缓仰头。

黑色帷幕将整片天空笼罩住,飞溅的雨珠砸得她窒息不己,对海桑立下的保证犹在耳边,一遍遍提醒着她,她食言了。

“死人啦——”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郁骁握紧了刀柄,蓄势待发,因为他在尖叫声起时,看到一个脑袋从窗户里探了出来。

“阿昭,杀害海大婶的人就在醉香楼里,我先去抓人,你回衙门叫人来。”

眨眼间的功夫郁骁己经消失在雨帘中。

大汉见闹出人命也慌了,抹了一把脸,忙喊道:“这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趁着夜黑,脚底抹油地溜了。

南昭被雨水迷了眼,擦拭的时候不知被谁撞了一下,栽倒在地上。腰牌也滑了出来,雨水不断地冲刷着它。

南昭伸手拾起,用力握紧。

小小的一块腰牌,昭示着她身为捕快的责任。她要将犯人绳之以法,才能有脸去见海桑和海瑜。

……

暴雨打在窗棂上,“啪嗒”声短促又沉闷。

朱勇平洗完脚用布巾擦干,盘腿坐在值房的木床上,昏昏欲睡。

黄捕快主动端起洗脚水,道:“头儿,外面这么大的雨,想来今夜无事,我一个人守着就成。”

朱勇平对他摆了摆手,合衣躺下了。

黄捕快踮起脚,尽量不发出声响。他轻轻地拱开门,结果一抬头便见到浑身湿透、五官都模糊的一个人。

他吓得竟然把洗脚水都倒扣在自己身上,扒着门才堪堪站稳。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黄捕快惊疑不定地问:“你是……南昭?你扮鬼是想吓唬谁?”

想到里屋朱勇平还睡着,黄捕快压低了声音,快速道:“赶紧走,有事明天再说。”

“人命案,可等不了明天。”南昭不欲与黄捕快废话,推开人往里面闯。

进里屋时,朱勇平己经起身了,看到狼狈不堪的南昭,也是一惊。

“你们在门口吵什么?”

黄捕快跟进来,还想把南昭拉走,南昭己经扯开了嗓子:“长白大街发生命案,有人当街行凶。”

南昭没有提刘婆子这三个字,她己经疑心衙门里有内鬼,除了与她并肩作战了两年多的郁骁,她现在谁都不信。

听到命案,朱勇平立刻来了精神,屏息听着。

南昭了解朱勇平的为人,这个人做事只为名利,于是把事夸大了说:

“犯人应该不只一个,他们在醉香楼门前制造命案,引起诸多百姓围观,态度嚣张,性质恶劣。郁骁虽身手好,但架不住对面人多,时间拖得越久,犯人逃跑的几率越大,街上现在乱作一团,还得是朱捕头您这样有份量的人前去镇住场面,安抚百姓的心啊。”

朱勇平下地踱步,略琢磨了下,拿起桌上的刀,道:“此事大意不得,还得派个人禀报吴县令一声。”

“头儿,我去替您走这一趟。”黄捕快己经抱了两把油纸伞跟了上来。

朱勇平回头拍了下黄捕快的脸,哼笑道:“雨太大了,明早再告诉也不迟,你跟着我一起去现场。”

黄捕快眼底闪过失望,点了点头。

朱勇平接过油纸伞,斥道:“你真没个眼色,没看见南昭淋成什么样了?还不把油纸伞给他?”

“可就剩这一把了……”

朱勇平盯着他不说话,黄捕快只好把伞塞到南昭手里。

……

郁骁提刀冲进酒楼时,酒楼的客人纷纷往外跑,掌柜和伙计忙着抓客人结账。

大堂乌烟瘴气,郁骁从柜台处找到一捆绳子,跳上桌子,在奔乱的人群中寻找符合刘婆子特征的人。

他的眼神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飞快地掠过,精神高度集中,脑中急速分析着各类人的表情,只要有人的脸上露出心虚惊惧之色,他就冲过去把人绑在桌子腿上。

绑了几个人后,堂内开始骂骂咧咧,郁骁全然不理会,继续往二楼去,而他刚上楼梯,便看见了正在互相拉扯的一个婆子和一个衣襟半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