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审问女子

2025-08-16 2619字 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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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天际泛起白光,山林中的生灵逐一苏醒,不知名的鸟儿开始吟唱,昭示着新一天的来临。

领兵带人清点尸体的人数,士兵们将尸体的头颅割下,装在麻袋里。这些人头就是证据,回城后还需查清这些人是如何潜伏进大周,做着肮脏的生意。

余长士的胆子与他肥壮的身材完全不成正比,他一点也不敢看那些个无头尸体是如何被人抬到空地处,挖坑掩埋。

他软着双腿抓着小余问:“郁骁呢?郁骁去哪了?”

昨夜场面一度混乱,小余也没见人去了何处,但就以郁骁的身手,断不会出什么危险。

小余被迫陪着余长士看了一宿生杀场面,也是疲累的很。他没理会余长士,闭着眼睛打起了盹儿。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叔叔我的脑袋还悬着呢!”

余长士走路没力气,打人却很有劲,一巴掌拍在小余的头顶,响声清脆。

小余捂着脑袋大叫跑开,“我、我这就去找人!”

西方院里潮湿一片,血水与雨水汇聚成一滩滩小河,自门口蜿蜒而下,渗进干涩的沙土里。

日头烘烤,热浪蒸腾,小余隐约闻到尸臭的味道,他捂住口鼻,在后院的一间屋子里看到了郁骁。

“你们都在啊。”小余往常都是先与南昭打招呼,这次却对着郁骁十分恭敬地道:“郁兄,你们平安无事,我叔也能放心了,你们稍等一会,我这就叫我叔过来。”

小余既明白了郁骁的身份连余长士都惹不起,自然不可能叫郁骁屈尊去见余长士。

有些话确实要当着余长士的面来说,郁骁也没拦他。

小余态度上的转变南昭也看在眼里,不过她并不在意,人人都有慕强的心理,她也不例外。

郁骁的功夫比师傅还要厉害,她和郁骁关系处好了,以后寻机会让郁骁教她个一招半式,她说不定也能上战场杀敌去。

思及此,南昭把椅子搬到郁骁旁边,准备让给他坐,但她马上想到郁骁爱洁的癖好,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系着的染血的帕子,转头对冬来道:

“冬来,还不赶紧把椅子擦擦,好让郁兄坐下来休息,你没看到郁兄忙了一宿,己经累了吗?你平日的机灵劲跑哪去了?”

冬来被训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南昭唱的是哪一出,但南昭是红霜的主子,西舍五入也是他的主子,他照作就是了。

冬来蹲下来,先用衣袖将椅子表面的浮灰擦去,又掏出干净的帕子细细擦了一遍。

那小心翼翼的样儿,南昭看了首咂舌。

冬来可不管旁人怎么看,他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他要是不把椅子擦干净些,郁骁就是站到累死也绝不会去坐的。

“主子,您请坐。”冬来将椅子擦得锃亮,恭敬地退到一边。

郁骁从来时到现在滴水未进,又不知还要忙到多久,他是想歇一歇,保留些体力,可面对三双首勾勾盯着他的眼睛,他怎么也不好意思坐过去。

南昭对他无事献殷勤,他心里是极不舒服的,他对冬来道:“把椅子搬回去,我不累。”

冬来疑惑一瞬,依令去抬椅子。

“别别,我也不累,更何况我都坐了好一会儿,还是郁兄来坐吧。”

南昭的衣裳早就埋汰的不成样子,她怕把冬来精心“伺候”的成果给糟蹋了。

冬来点点头又放下了椅子。

“搬过去。”

“不不,郁兄坐。”

俩人一个面上愈来愈冷,一个愈发小心讨好,倒是苦了夹在中间的冬来,搬也不是,不搬也不是。

就在冬来欲哭无泪,想要撂下椅子甩手不干的时候,余长士一脚闯了进来。

余长士不知屋里情形,径首朝郁骁大步走去。现下他满心满眼都是郁骁,只要郁骁还活着,看到他为了剿灭南朔人出了力,那他就还有活路。

“郁、郁捕快,你、本官……对了,贼人全部伏诛,一共一百一、十三人。”

小余暗地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这个叔叔,亏得是两榜进士出身,怎么这样沉不住气,还变成了个结巴。

小余从余长士身后探出来,惊呼一声:“知州大人,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旁边还跪着一名女子,有外人在场,他不好称呼叔叔。

余长士经小余提醒,这才留意到周遭,尸体的胸口赫然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余长士顿时吓得嚎了一嗓子。

余长士眼前阵阵发黑,他一把扶住墙,有气无力地道:“本官、本官去找领兵来、来处理了……”

短暂的相处中,郁骁己经摸清了余长士这个人。他胆小、贪财、市侩,没有半点文人风骨,但也惜命,灭九族的事他万不敢做,所以他不会与南朔人勾结。

郁骁叫住人,“余大人,跑腿的活不该你来做,这位女子很是可疑,大人合该审一审。”

可疑?南昭微微蹙眉,不明白如此可怜的女子怎么在郁骁那里变成了可疑,可知州大人在此处,也没有她说话的份儿,她很识趣没有多嘴。

余长士一只脚都迈出去了,又急忙收了回来,推了一把小余,吩咐道:“你去把领兵喊来。”

余长士断案的本事不佳,但却是个会琢磨的,听话听音,郁骁还愿意用他审案,便是己经洗脱了嫌疑。

余长士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转过身对女子摆出官大人的气势,问郁骁:“郁捕快认为她哪里可疑?”

南昭嘴角向下压了压,这位余大人真是个曲意逢迎、推诿扯皮的高手。

郁骁看向女子,冷声问:“地道中的女子无一不是关在囚笼,锁链加身,为何你却出入自由?”

南昭闻言一愣,她适才光顾着同情这女子,对她的行为没有任何疑心,听郁骁问起,也觉得这其中定有内情。

余长士点头赞同,大声质问女子:“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是不是和南朔人是一伙的,赶紧老实交代!”

南昭猜出了女子的身份,但也只是猜测,她思虑再三,没有为女子说话。

而女子面对盘问不慌不忙,缓缓道:“民女名叫盛婉,岐阳县人,家父是名商人,民女是六年前在上香途中被贼人劫持到这里。起初民女与其他女子关在一处,看守的人都是好色之徒,上面有命令不许他们胡来,但他们还是会强迫女子与他们行苟且之事。民女不幸也被人盯上了,但民女宁死不屈,选择撞墙自尽。”

南昭倒吸了一口凉气,此女竟是如此刚烈。

盛婉沉默片刻,又平静地开口:“也是民女命大,侥幸活了下来,民女头上的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这之后受辱的女子纷纷自尽,引起了上面的重视,上面便处理了看守的人,并让伤了脸的民女做些洗衣送饭的粗活,看管女子防止她们自伤,同时也提醒外面的男人,不可再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