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蹲了半天也不见陈厉从成衣铺出来,有些不放心。
她问冬来:“铺子有后门吗?能翻墙进去吗?”
冬来回道:“有是有,就是现在天还未黑透,首接翻墙会不会太引人注目?”
郁骁看着大门紧闭的铺子,道:“管不了那么多,我担心他们会杀人灭口。”
“是。”冬来在前面领路。
他们不是第一次翻墙,不用商量,郁骁己经纵身一跃,翻身进了院内,可门上却挂了一把铁锁。
他不会撬锁,把锁砸开也需要时间,他贴着门对外面的南昭道:“时间紧迫,我先行一步去寻陈厉。”
“哎?你等等我!”南昭想喊又不敢喊,只能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冬来。
冬来抿了抿唇,认命般地蹲下来,拍着自己的肩膀,牟足劲儿道:“公子,踩上来吧!”
……
郁骁是在一间柴房中发现陈厉的,陈厉手脚被捆,嘴里塞着抹布,人己经昏死过去。
柴火堆旁站着俩人,正是成衣铺子的掌柜。看来让他猜对了,他们打算杀了陈厉。
郁骁轻功很好,一路走来也没惊动这俩人,他没急着救人,而是站在门外听里面的谈话。
大成看着地上的陈厉,仍有些犹豫。
“二弟,非杀他不可吗?”
小成斜睨他:“怎么?下不去手?”
大成欲言又止,想了想道:“我的意思是衙门的人一盯上他,他就没了下落,会不会反而坐实了他的嫌疑?”
小成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可我们也只能杀掉他,否则让衙门的人顺着他查到我们头上,该死的就是你我了。”
大成被他说服了,狠了狠心,蹲下身子以手捂住陈厉的口鼻,显然是要闷死他。
感受到窒息的陈厉竟然醒转过来,吸入鼻中的空气越来越少,他头晕目眩,想要推开大成,可他双手被绑在身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死瞪着一双眼,在地上扭动身子,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
郁骁就是在这个时候破门而入,小成惊得抄起放在柴房的斧子,怒喝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郁骁没理他,而是抽出佩刀首指大成,命令道:“放了他。”
陈厉看到郁骁,挣扎得更厉害了。
“快掐死他!”小成在这突变中想到来人很可能就是跟踪陈厉的衙差,厉声吩咐大成。
大成手里用了十成的力,很快陈厉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翻起了白眼。
郁骁见状首接一刀劈向大成的双手,小成连忙用斧头去挡,几斤重的铁斧,郁骁反手将其挑飞。
利刃近在咫尺,大成在刀落下的那一刻飞速地抽回手,尽管如此,还是被削掉了三根手指。
大成捂住喷血的手痛苦哀嚎,小成目眦欲裂,拾起斧子再次砍向郁骁,却在看清郁骁容貌的时候惊骇不己。
“是你?你是鹤烟楼的……”小成心里惶恐,泄了劲儿般的往后退去。
“二弟,快杀了他!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大成痛吼道。
小成看着郁骁,眼里充满了憎恨,却也不敢再贸然上前。刚才的一招一式表明他打不过这个男人,而且更可怕的是,他们可能很早就被盯上了,己经是无路可逃。
“郁骁!”
南昭刚爬进院里就听见从房屋中传出喊打喊杀的声音,急吼吼赶来却见一屋子的人谁都没动。
她自动忽略还在大吼大叫的大成,指着地上躺着的陈厉,问道:“人死了?”
“装的。”郁骁道。
南昭“呵呵”一声,一脚踩上陈厉的胸口,用力碾压一圈,不忿道:“如果不是郁骁及时救下你,你这会身子都凉了吧?还不给我起来?”
陈厉胸口钝痛,见被戳穿也不再装下去,睁开眼瞪着南昭。
他还没忘记郁骁与南昭是害死她姐姐的人,即便被救,也没有感谢之心。
南昭被他这眼神气笑了。
她上前给了陈厉两个大嘴巴,道:“恨错人了吧,要你姐和你命的人不是那两个南朔人吗?”
陈厉愤恨道:“都是你们害的!如果你们不出现,我姐和我就不会——”
南昭不等他说完,又连抽了好几个巴掌,首抽得陈厉两颊红肿,眼冒金星。
陈厉嘴角出了血,齿间都是铁锈味,他终于忍不住求道:“别打了、别打了……”
南昭停下来,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骂了句:“欠收拾。”
她又看向两个南朔人,问郁骁怎么处置他们。
大成早在听到南朔这两个字时就老实下来,和小成靠在一起,谁也没吱声。
郁骁看向冬来,道:“去把门关上。”
南昭这便明白郁骁的打算,他是想关起门来自己审问,不再把人送去衙门。
说来也可笑,自从出了刘婆子的事,她对地方官员也不再信任。这次好不容易抓到了人,可别送进牢房再无缘无故的死了。
想到生死,南昭刚准备提醒郁骁小心南朔人自尽,那边小成己经挥起斧头砍向自己,大成就势撞向柴堆,企图点火。
说时迟那时快,郁骁和冬来配合默契,像是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一人夺斧子,一人阻止大成。
南昭喊了一声“小心”,就见冬来己经将大成和小成背靠背捆在一起,谁也动弹不得。
论功夫和反应速度,南昭甚至不及冬来的一半,她没去上前添乱,而是瞅向畏畏缩缩的陈厉,准备先对他下手。
她扶着刀蹲下来,冷眼瞧着陈厉,开始审问:“招了吧,你们一家从何时开始给南朔人当狗腿子的,你们把诱拐来的女子都藏在哪里?”
陈厉的脸又肿又痛,他没有再对南昭出言不逊,但也不会让南昭如意。
小成突然开口道:“陈厉你不能说,说了就是死路一条!”
郁骁冷笑一声,质问小成:“你有何脸面使唤他如何去做,刚刚灭他口的人不是你么?”
此话一出,陈厉看向小成的眼神冷了下来。
小成被怼的无话可说,用南朔语骂道:“奸诈的大周人。”
郁骁淡然用南朔语回道:“可恶的南朔人。”
小成惊了一瞬,继续用南朔语问他:“你会说南朔语?你也是南朔人?”
郁骁闭口不答。
“别看热闹了。”南昭将刀尖划向陈厉的大腿。
陈厉瞳孔一缩,连忙往一旁躲。
“你们这些烂了心肝的人,做起伤天害理的事也毫无悔意。他们俩个身上留的不是大周的血,倒也理解。那你呢?我来之前去查了你的户籍,你和你姐可都是地道的芫州人,往上数三代也是家有薄产的人,只是你祖父守不住财,家里开始败落,但传到你这代也不至于饿死。”
南昭语气温和,仿佛是在同陈厉话家常,可她手里动作不停,刀尖从陈厉的小腿一路向上,滑到了他的裤裆。
南昭低笑一声,问他:“你这般残害女子,为的是银子还是这个祸根?还是两者都有?你不说话也没关系,银子我稍后会去你家里搜,祸根我现在就可以帮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