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天府公寓28层的落地窗前，淡金色的阳光穿过薄纱窗帘，在客厅地板上铺开一片温暖的光斑。
李沐雪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捧着手机，拇指无意识地在锁屏界面上下滑动——没有新消息，没有未接来电。
"嫂子，你昨晚没睡好？"
林曦儿趿着毛绒拖鞋从卧室出来，看见李沐雪眼下淡淡的青影。
李沐雪像是突然惊醒般抬起头，手指下意识按灭了手机屏幕："没。"
她拢了拢垂落的发丝，露出一个温柔却略显疲惫的微笑。
林曦儿挨着她坐下，歪头打量着茶几上那杯早己凉透的玫瑰花茶——水面浮着两三片蔫软的花瓣，显然被反复冲泡过多次。
她突然伸手覆上李沐雪微凉的手背："你放心，我哥那人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
阳光在林曦儿青春洋溢的脸上跳跃，她穿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卫衣，发梢还沾着浴室带出的水汽，整个人像株生机勃勃的向日葵。
李沐雪望着这样明亮的笑容，喉头微微发紧——这丫头根本不知道她口中的"哥哥"昨晚去做什么，更不知道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你们洗漱一下，我去准备早餐。"
李沐雪为了不被林曦儿她们看出异常，急忙转移话题。
"嫂子，我可以帮忙。"
夏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嘻嘻，我也可以！"
林曦儿急忙举起手。
"不用，又不是做什么大餐。"
李沐雪宠溺摸了一下她脑袋，笑着朝厨房走去。
"那好吧！"
林曦儿吐了吐舌头，拉着夏雪的手离去。
很快，洗漱间传来两人嬉闹的声音，夹杂着水声和清脆的笑。
李沐雪的笑容缓缓淡去，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漆黑，还是没有新消息。
“嘟！嘟～”
手机突然震动，她几乎是瞬间拿起，可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串加密号码，而非陈霄的名字。
她的眼神失望闪过，迅速扫了一眼洗漱间的方向，确认林曦儿和夏雪仍在玩闹后，才滑动接听。
"喂。"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到谁。
"昨晚港岛西贡码头传出剧烈爆炸，至于情况如何，我们的人无法靠近，没办法确认。"
电话那头，低沉的男声不带任何情绪，"而且，上头也严令禁止我们插手港岛之事。"
李沐雪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知道了。"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可眼底却翻涌着无法掩饰的担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又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你的任务职责己经调整，不需要再负责第三小组的事务，全力负责'黑鹰计划'的研发进展。"
李沐雪眼神一凝。
——是因为陈霄吗？
她没问出口，只是低声道："服从命令。"
电话挂断，李沐雪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悬停在陈霄的通讯录上，却迟迟没有按下拨号键。
她不能打。
如果陈霄正在执行任务，贸然联系只会让他分心，甚至暴露他的位置。
可如果……他真的出事了？
她的呼吸微微发紧，胸口像是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嫂子！我们洗好啦！"
林曦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李沐雪迅速将手机反扣在台面上，转身时脸上己恢复了柔和的笑意。
"正好，早餐也快好了。"
她掀开蒸锅，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她的表情。
林曦儿蹦蹦跳跳地凑过来，探头看了一眼，笑嘻嘻道："哇！蒸蛋！嫂子最好了！"
夏雪站在一旁，目光却若有所思地落在李沐雪握紧的指尖上。
李沐雪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冲她笑了笑，"怎么了？"
夏雪轻轻摇头，"没事。"
可她的眼神却像是看穿了什么。
李沐雪不动声色地转身，将蒸蛋端上桌，心里却翻涌着无数念头。
——陈霄，你最好给我活着回来。
大洋彼岸，中情局总部。
艾力克斯摘下老花眼镜，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窗外，夜色己经降临，天际残留的最后一丝晚霞像被稀释的血迹，渐渐被黑暗吞噬。
他盯着那片逐渐消失的霞光，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骤然锐利。
"让丹尼尔过来。"
他按下桌上的呼叫键，声音低沉而冷硬。
随后，他靠回真皮座椅，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压抑，像是在等待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
艾力克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
门被推开，丹尼尔快步走了进来，脸色凝重，眉头紧蹙："Sir，您找我？"
艾力克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眸，目光如刀锋般刺向丹尼尔。
"港岛那边有消息了吗？"
丹尼尔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微闪："没有。"
"嗯？"
艾力克斯的眼神骤然凌厉，声音却平静得可怕。
"是没有安排人执行？还是……任务失败了？"
丹尼尔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冷汗，他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语速加快："9个小时前，死神小队那边传来信息，说赖斯己经到他们手里。"
"然后呢？"
艾力克斯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们……他们想用赖斯作为诱饵，挫一下Z国那边的锐气。"
丹尼尔的声音越来越低，"但5个小时前，他们失联了。港岛那边传来消息，6个小时前，西贡码头发生剧烈爆炸，警方封锁了现场，禁止任何人靠近……"
"砰！"
艾力克斯猛地一掌拍在办公桌上，震得桌上的咖啡杯剧烈晃动，深褐色的液体溅落在文件上。
"废物！"
他的声音低沉而愤怒，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爆炸？失联？不用想，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肯定凶多吉少了！"
丹尼尔浑身一僵，大气都不敢喘。
艾力克斯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如野兽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丹尼尔，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知道赖斯一旦招供，意味着什么吗？"
丹尼尔咽了咽口水，声音干涩："他……他知道我们在亚太地区的所有潜伏特工名单。"
"不止！"
艾力克斯的声音骤然拔高，"他还知道'创世神计划'的细节！如果Z国拿到那些情报，我们过去二十年的布局全完了！"
丹尼尔脸色煞白，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
艾力克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冷冷道："立刻启动紧急预案，切断所有与赖斯有关的联络渠道，冻结他的所有权限。"
"是！"
丹尼尔连忙点头。
"还有，"艾力克斯的眼神阴沉得可怕，"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楚，赖斯是否还活着？又是谁有能力让一整支死神小队人间蒸发？"
丹尼尔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根据之前的线索，Z国最有可能派去处理赖斯的人……是'冥王'。"
"冥王？"
艾力克斯眼神变得越发的冰冷，扶手都被他捏的咯咯作响，"现在多少人到Z国了……"
“复苏特工己经有30人抵达Z国！”
丹尼尔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Sir，Z国那边……"
艾力克斯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注视着窗外。
夜色如墨，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