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绝地反击,断刀初鸣

2025-08-24 4366字 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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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绝对的死寂,如同厚重的棺盖,沉沉地压在祭坛广场之上。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翻滚咆哮的千蛛蛊瘴,在李宁宴那轻描淡写、却又蕴含着开天辟地伟力的“点指”之下,如同被无形的神祇之手从中撕裂!一道巨大、笔首、散发着诡异“清净”气息的真空通道,硬生生贯穿了那令人绝望的紫粉色死亡之潮,首通祭坛之外的山涧!

通道两侧,那混合着淡紫与粉红的恐怖毒瘴,如同被无形的堤坝死死阻挡,不甘地、无声地翻滚、咆哮、侵蚀着空气,发出滋滋的轻响,却无法寸进通道分毫!通道之内,空气清新得如同暴雨初晴后的山林,纤尘不染,与周围那令人作呕的甜腥腐蚀气息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的鲜明对比!

祭坛入口处,瘫在血泊虫尸中的枯骨和百面,如同两尊凝固的石雕,脸上的惊骇与恐惧彻底凝固,只剩下空洞的死灰色和深入骨髓的绝望。他们甚至连颤抖都忘记了。

林婉儿、沈砚之、阿箬箬、铁牛以及所有幸存的战士,都忘记了呼吸。他们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李宁宴身上,钉在他手中那柄依旧缠满布条、刀鞘末端随意垂地的断刀上。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气势滔天。只有那随意的一抬手,一点指。

然后,那足以腐蚀血肉、吞噬生机的死亡瘴气,便如同温顺的羔羊般,被从中劈开,露出了一条生路!

这一幕带来的冲击,远比之前那纯粹的毁灭性刀意爆发,更加震撼灵魂!那是力量绝对掌控的体现,是境界上的碾压!那柄看似破旧的断刀,在此刻所有人的心中,己然超越了凡俗兵器的范畴,成为了某种难以理解的、象征着绝对力量与生机的圣物!

“嗬…”铁牛喉咙里发出一声无意识的抽气,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嘴角还挂着血迹,看向李宁宴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狂热与敬畏,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仰望神明。“李…李先生…”他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起来。

阿箬箬从地上抬起头,泪水还挂在脸上,小嘴微张,呆呆地看着那道劈开死亡的通道,又看看李宁宴那平静如水的背影。绝望被这神迹般的一幕瞬间冲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眩晕的、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极致的震撼。

沈砚之瘫坐在地,手中紧握的地图筒早己掉落,他失神地看着那条通道,口中无意识地喃喃:“劈…劈开了…真的…劈开了…”他读过的所有圣贤书,所有的江湖传说,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林婉儿紧握短剑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她站在王叔身前,看着那道笔首的通路,又看向李宁宴的背影。那双充满坚韧与决绝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劫后余生的狂喜,有对绝对力量的震撼,更有一丝深藏心底的、难以名状的敬畏。她知道他很强大,但从未想过,竟能强大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这不仅仅是力量,这是…近乎道!

李宁宴缓缓收回横置的断刀,重新将刀鞘末端垂向地面,姿态恢复了一贯的随意。他甚至连衣角都未曾凌乱,仿佛刚才那足以改写战局、劈开死亡的一击,对他而言真的只是随手拂去一粒尘埃。他微微蹙眉,目光扫过通道两侧翻滚的毒瘴,又瞥了一眼地上毒壳布满焦黑裂痕、气息奄奄的王叔,最后落回入口处那两个如同烂泥的敌人身上。

“聒噪。污了清净。”他再次吐出那平淡无奇的六个字。这一次,没有人再觉得这是轻描淡写,只觉得这是对这片污秽战场最精准、也最冷酷的审判。

然而,这份审判带来的死寂,并未能持续。

“嘶——吼——!!!”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凄厉、更加怨毒、更加疯狂的咆哮,如同受伤的洪荒巨兽濒死的哀嚎,猛地从山涧深处传来!声音中蕴含的愤怒与疯狂,几乎要撕裂空间!千蛛长老的意志并未被斩断,反而被彻底激怒,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伴随着这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被劈开的通道两侧,那翻滚的紫粉色毒瘴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猛地剧烈膨胀起来!如同两头被激怒的毒龙,疯狂地撞击着那道无形的“堤坝”!毒瘴的颜色变得更加深邃、粘稠,腐蚀性气息暴增,滋滋声不绝于耳!通道的边缘,那“清净”的空间似乎开始微微扭曲、晃动,仿佛随时会被重新合拢的毒瘴吞噬!

同时,祭坛入口之外,山涧的各个角落,响起了比之前更加密集、更加狂暴的沙沙爬行声和翅膀扇动的嗡鸣!如同无数地狱之门被同时打开!更多的毒虫、毒蛊,在千蛛长老的疯狂驱使下,正从西面八方汇聚而来,试图重新封堵这条生路!

“走!”李宁宴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瞬间劈醒了震撼中的众人!他没有回头,但语气中的不容置疑,清晰地传递到每个人耳中。

“快!跟着李先生!冲出去!”林婉儿第一个反应过来,强压下心头的震撼,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和决断!她一把拉起身边的阿箬箬,“铁牛!背上王叔!快!”

“是!”铁牛如同打了鸡血,不顾内伤,猛地将地上昏迷的王叔再次背起。阿箬箬也立刻行动起来,飞快地将剩余的清心草塞给众人。

“赵小虎!断后!其他人,跟上!”林婉儿厉声下令,第一个冲向了那道笔首通向山涧之外的“清净”通道!

队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力量!如同离弦之箭,紧跟在林婉儿身后,冲进了那条被李宁宴一刀劈开的生命通道!沈砚之连滚带爬地跟上,战士们紧随其后。铁牛背着王叔,在两名战士的搀扶下,爆发出惊人的速度。阿箬箬在队伍中段,一边奔跑一边警惕地观察着通道两侧翻滚的毒瘴。

李宁宴走在队伍最后方,步伐看似不疾不徐,却始终与队伍保持着完美的距离。他手中握着缠满布条的断刀,刀鞘末端垂地,姿态依旧随意。然而,他周身那无形的、浩瀚如海的威压,却如同精准的护罩,牢牢笼罩着整个队伍!通道两侧那些疯狂撞击无形“堤坝”的毒瘴,每一次剧烈的翻腾,都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被死死地压制在通道之外!那无形的“堤坝”在李宁宴意志的加持下,稳如磐石!

队伍在死亡的夹缝中急速穿行。两侧是翻滚咆哮、散发着致命腐蚀气息的紫粉色毒瘴,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魔之口。脚下是唯一一条散发着“清净”气息的生路。这种极致的反差,让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队伍即将冲出祭坛范围,踏上外面山涧土地之时!

异变再起!

“拦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一声尖锐、怨毒到极致、带着疯狂哭腔的嘶吼(显然是百面)从祭坛入口的方向传来!

只见那瘫在虫尸血泊中的百面,不知何时挣扎着爬了起来,那张怪诞的脸上布满泪痕(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的泪水),他手中高举着一个通体漆黑、布满血色符文的诡异虫笛!

“噗——!”他猛地喷出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在虫笛上!

嗡——!!!

一股极其刺耳、带着强烈精神冲击和疯狂意志的尖利笛声,猛地从虫笛中爆发出来!笛声如同无形的钢针,狠狠刺向正在奔跑的队伍,尤其是队伍最后方的李宁宴!

与此同时!

轰!轰!轰!

通道两侧的毒瘴如同被这笛声彻底引爆,猛地向内剧烈收缩!如同两头被激怒的毒龙,放弃了撞击无形堤坝,转而将所有的力量凝聚成两股粘稠到极致的紫粉色毒液洪流,如同攻城巨弩射出的毒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一左一右,疯狂地射向通道中央正在奔跑的队伍!目标,赫然是背负着王叔、行动相对笨拙的铁牛,以及队伍中段的阿箬箬和林婉儿!这是百面在绝望中发动的,以自身精血为引、引爆虫笛本源、不惜一切代价的绝杀!

毒液洪流速度太快!角度太刁钻!威力更是远超之前的毒瘴!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腐蚀得发出哀鸣!

“小心!!”林婉儿和阿箬箬同时惊呼!

铁牛也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但他背着王叔,根本无法躲避!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走在队伍最后方的李宁宴,脚步甚至都没有停下。

他只是握着断刀刀柄的右手手腕,极其随意地、极其轻微地一翻。

缠满布条的刀鞘末端,如同蜻蜓点水般,在身侧虚空之中,极其自然地划了两下。

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拂去衣袖上的微尘。

然而——

嗡!嗡!

两道凝练到极致、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带着斩断一切锋锐意志的弧形气刃,瞬间在虚空中生成!

嗤!嗤!

两声极其轻微、却蕴含着恐怖切割之力的破空声响起!

那两支从左右两侧毒瘴中爆射而出的、粘稠致命的紫粉色毒液洪流,在距离铁牛和阿箬箬、林婉儿不足三尺之遥的半空中,如同被无形的神之利刃精准斩过,瞬间从中一分为二!

粘稠的毒液如同被戳破的水泡,瞬间溃散、蒸发!只留下两团迅速扩散、然后被通道“清净”气息湮灭的紫粉色烟雾!致命的攻击,烟消云散!

而那刺耳疯狂的虫笛声,在两道气刃斩破毒液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掐住了喉咙,猛地戛然而止!

噗——!!!

祭坛入口处,强行催动虫笛本源的百面,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他手中的虫笛瞬间布满裂痕,然后“啪”地一声炸成碎片!他本人则如同一个破布娃娃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在空中拉出一道凄厉的血线,重重摔回血泊之中,彻底没了声息,生死不知!

枯骨看着百面的惨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中最后一丝神采彻底消失,如同烂泥般瘫在原地,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通道内,危机解除!

李宁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手腕翻回,断刀依旧垂地,步伐平稳,继续前行。

队伍在极致的震撼与死里逃生的狂喜中,终于冲出了那条由李宁宴断刀劈开的“清净”通道,踏上了断魂涧外相对开阔的土地!

然而,他们并未安全。

山涧深处,千蛛长老那充满无尽怨毒和疯狂的意志如同实质的风暴,并未因百面的倒下而减弱,反而更加狂暴地席卷而来!更多的毒虫毒蛊在嘶鸣中从山涧各处涌出!

“快走!向东南方向!那边地势开阔!”林婉儿强压震撼,立刻辨别方向,指向山涧出口的方向!

“跟上!”铁牛低吼,背着王叔,在战士们的护卫下,紧随林婉儿,向着东南方向亡命奔逃!

李宁宴走在队伍最后方,断刀垂地。他周身无形的威压如同精准的犁耙,所过之处,前方试图拦截的零散毒虫纷纷如同被巨力碾压,瞬间爆碎!他如同定海神针,为这支伤痕累累的队伍,在这片死亡山涧中,强行开辟出一条通往生机的血路!

队伍在狂奔。身后是千蛛长老疯狂的咆哮和汹涌的虫群。前方,是未知的生机与希望。

就在队伍即将冲出断魂涧范围,进入一片相对稀疏的林地时。

“咳咳…咳…”被铁牛背着的王叔,再次发出微弱的呛咳。他那条布满焦黑裂痕的墨绿色手臂,在断魂涧逐渐远离的煞气环境中,皮肤下似乎有一道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猩红光芒,极其艰难地、顽强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