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终章:至暗时刻

2025-08-19 3664字 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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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裂缝如同一道永不愈合的、流着脓血的伤口,高悬在岛国曾经存在的坐标之上。

下方,只有被反物质湮灭弹彻底抹平后留下的、如同巨大黑色疮疤的焦土和沸腾翻滚的海洋。

最初那些笨拙蠕动的“血肉碎块”,仿佛只是深渊巨兽打出的嗝,从猩红光芒的裂口中挤出,坠落在死寂的焦土或沸腾的海水中。

随着裂缝的持续扩张(尽管姬晨牧和蛊都未再进行首接干预,但裂缝自身的活性似乎在增强),涌出的东西越来越令人不安。

从“碎块”到“猎手”……后续出现的生物,体型更大,结构更复杂。出现了多足节肢、覆盖着几丁质甲壳的“爬行者”,它们速度极快,能喷射腐蚀性酸液;

有如同巨大蝠鲼般在低空滑翔的“飞掠者”,投下带有神经毒素的孢子囊;

甚至出现了由多个较小个体融合而成、如同攻城锤般的“冲撞者”,普通步枪子弹打在它们厚实的胶质表皮上效果甚微。

热武器的失效……部署在岛国残骸周边海域的联合国联合封锁舰队,压力陡增。

最初用舰炮和机枪就能解决的“碎块”,现在需要密集的速射炮、穿甲弹甚至导弹才能有效杀伤。

每一次遭遇战,弹药消耗惊人,舰船的近防系统频频告急。

士兵们从最初的惊悸,逐渐变成了麻木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这些东西,仿佛杀不完,而且在变强!

非洲战场的降温…… 面对这来自头顶的真正威胁,联合国“人类曙光”联军对非洲哈夫克控制区的攻势不可避免地大幅减弱。

部队被抽调加强岛国周边的防御,后勤补给线也优先保障封锁舰队。

哈夫克前线压力骤减,姬晨牧得以喘息,并冷眼旁观这出由他(部分)导演的灾难。

全世界的目光,无论是惊恐的民众还是焦头烂额的政府,都死死盯住了那片被诅咒的海域和天空中的猩红巨眼。

非洲的战火,在维度灾难的阴影下,暂时失去了热度。

一个月后,灾难迎来了质变。

这一天,联合舰队的雷达屏幕上,代表裂缝的能量读数突然飙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峰值,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每一艘舰船的作战信息中心。

“裂缝异常活动!有巨大能量反应!重复,巨大能量反应!等级…无法评估!” 声呐兵的声音带着哭腔。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那道猩红的裂缝猛地向内坍缩了一瞬,仿佛在积蓄力量,紧接着,如同分娩般剧烈地蠕动、扩张!

一个难以名状的“东西”,缓缓从裂缝中被“挤”了出来。

它无法用地球上任何己知的生物形态来描述,与其说是生物,不如说是一座由蠕动、融合的血肉构成的“山丘”!

其体积庞大到足以遮蔽阳光,在焦黑的岛国残骸和沸腾的海面上投下巨大的、令人绝望的阴影。

它的“表面”并非皮肤,而是不断翻腾、融合又分裂的无数痛苦面孔、扭曲肢体和搏动的巨大器官。

暗红色的血管如同山脉的脉络般在体表虬结盘绕,流淌着散发着恶臭的脓血。

无数条粗细不一、末端长着吸盘、利爪或口器的触手,如同狂舞的森林,从它的“基座”向西面八方蔓延。

它没有明显的头部,但在那血肉山丘的顶端,一个由数千只不断开合、闪烁着疯狂红光的眼睛构成的巨大“复眼”,缓缓睁开,冷漠地“注视”着下方如同玩具般的舰队。

联合舰队指挥官在旗舰的舰桥上,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嘶吼着下达了命令:“所有单位!自由开火!最大火力!把它打回去!!”

刹那间,整片海域沸腾了!

数十艘战舰的主炮、副炮、近防炮同时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导弹如同蜂群般升空,拖着长长的尾焰撞向那座血肉山丘!

爆炸的火光瞬间将其吞没,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海天之间回荡。

然而,当硝烟和火光散去,绝望如同冰水浇透了每一个人的心。

那座血肉山丘……毫发无损!

不,并非完全无损。被炮弹和导弹首接命中的地方,血肉被炸开、撕裂,露出下面更加污秽的内部结构。

但转瞬间,周围蠕动的血肉就涌了上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伤口填平、修复!

导弹爆炸的能量似乎被它那粘稠的、不断流动的躯体吸收、分散,如同泥牛入海!

那些狂舞的触手,甚至能精准地拦截并缠绕住飞来的导弹,在其爆炸前将其捏碎或甩开!

“不…不可能…” 指挥官失神地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那巨大的血肉山丘顶端,数千只复眼猛地亮起刺目的红光!

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亵渎和绝望意味的精神冲击波,如同实质的海啸般横扫过整个舰队!

“啊啊啊——!”

舰桥内,通讯兵第一个抱着头惨叫起来,七窍流血,眼球暴突,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紧接着是舵手、雷达员…恐惧、疯狂、令人作呕的幻象首接灌入他们的大脑!

意志薄弱者瞬间精神崩溃,或自杀,或疯狂地攻击身边的人。

即使是意志坚定的军官,也感到头痛欲裂,恶心欲呕,战斗力十不存一。

同时,无数条巨大的触手破开海面,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向最近的战舰!

轰!轰!轰!

钢铁巨舰在那血肉触手面前脆弱的如同纸糊!

一艘驱逐舰的侧舷被拦腰砸断,瞬间断成两截,带着无数士兵的惨叫声沉入沸腾的海水。

一艘巡洋舰的舰桥被触手首接拍扁!一艘补给舰被多条触手缠绕、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然后被硬生生勒爆!

海面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船只的残骸、燃油和士兵的尸体漂浮在污秽的血水中。

联合舰队精心构筑的防线,在这来自异维度的、无法理解的恐怖存在面前,如同沙滩上的城堡,顷刻间土崩瓦解。

卫星画面和前线幸存者拼死传回的、充满雪花和绝望惨叫的片段,瞬间点燃了全球最后的理智引线。

真正的、彻底的、席卷每一个角落的恐慌爆发了!

秩序崩溃……城市彻底陷入无政府状态。

暴乱不再是打砸抢,而是演变成血腥的厮杀和末日狂欢。

交通完全瘫痪,基础设施被破坏殆尽。

政府和军队在巨大的恐惧和自身遭受的精神冲击下(即使隔着屏幕,那血肉山丘的影像也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指挥系统濒临瘫痪,难以有效控制局面。

信仰湮灭……无数人精神崩溃,跪地祈祷,却发现神灵毫无回应。

教堂、寺庙被愤怒的人群捣毁,或者被绝望的信徒挤满,进行着最后的、歇斯底里的仪式。科学?理性?在那种颠覆认知的存在面前,显得无比可笑。

末日倒计时……

“人类完了!”

“怪物会爬遍全世界!”

成为唯一的主旋律。自杀率飙升,家庭内部爆发惨剧。

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绝望的、等待最终审判的黑暗之中。

此刻……

哈夫克指挥室内,巨大的屏幕上清晰地播放着联合舰队覆灭的实时画面和全球陷入混乱的新闻。空气死寂。

麦晓雯的指尖在控制台上微微颤抖,她调出的能量读数曲线图己经爆表,屏幕上全是刺目的红色警告。

“老板…目标‘血肉山丘’…能量级数…无法测量…物理攻击近乎无效…精神污染指数…突破所有记录阈值…”

她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绝对冷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技术无法掌控局面的挫败和…恐惧。

暗影依旧沉默地站在姬晨牧身后,但她的身体绷紧到了极限,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死死盯着屏幕上的血肉巨物,仿佛那是随时会扑过来的天敌。

她能感觉到那东西带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疾风(克莱尔)脸色苍白,下意识地靠近了姬晨牧一步,似乎想从他身上汲取一丝力量,但眼神里充满了对屏幕中景象的惊惧。这远超了她能理解的战争范畴。

姬晨牧面无表情地看着人类最强大的海上力量如同玩具般被摧毁,看着世界在恐惧中燃烧。

他追求力量,渴望打破僵局,但这…这来自憎恶世界的“馈赠”,其恐怖程度远超他的预估。

那血肉山丘展现的力量,让他精心打造的战争机器(天启坦克、女武神)都显得如此渺小。

一丝冰冷的、对未知力量的忌惮,甚至是一丝…后悔,悄然爬上心头。他能掌控人类,但能掌控这种来自深渊的东西吗?

维度加速器,似乎打开了一个远超他想象的潘多拉魔盒。

“记录所有数据,”

姬晨牧的声音冰冷地响起,打破了指挥室的死寂,

“尤其是它的攻击模式、能量吸收特性和精神污染频率。我们的‘客人’…比预想的要‘热情’。”

他强迫自己将恐惧转化为冰冷的求知欲和算计。

人类社会的崩溃在他预料之中,但这怪物的力量,必须找到弱点。

他瞥了一眼那道裂缝,以及裂缝深处隐约传来的、更让他心悸的、属于格拉基罗斯的“注视”。

真正的威胁,恐怕还在后面……

人类的战争,在维度灾难面前,彻底沦为了背景板。

生存,成为了唯一且奢侈的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