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米的距离……
在炼狱中,如同天堑。
高温,让防毒面具内的空气,都变得滚烫,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吸入火焰。
终于,他冲到了那个,巨大的红色蒸汽阀门转轮前!
转轮,己经被爆炸冲击得变形,表面滚烫无比!
老周低吼一声。
将突击步枪,甩到身后。
双手死死抓住那,滚烫的金属转轮!
瞬间,一股皮肉烧焦的糊味,弥漫开来!
手套在高温下,冒起青烟!
他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根根暴起,用尽全身的力量,对抗着管道内,巨大的蒸汽压力!
“嘎吱…嘎吱……”
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那沉重无比,被高温和爆炸变形的转轮,竟然在老周非人的力量下,被一寸寸地强行转动!
灼热的蒸汽喷射,终于开始减弱!
……
另一边。
雷烈也凭借蛮力,硬生生在燃烧的废墟中,清出了一条,通向货柜门的狭窄通道!
但货柜门被卡死,高温扭曲变形!
“钉子!C4!定向破门!”老周关死阀门,嘶吼着命令!
同时手中的突击步枪,再次开火,将两个试图从侧面通道,冲过来的敌人,精准爆头!
钉子如同灵猫般,从浓烟中钻出。
将一块塑胶炸药,精准地贴在货柜门锁位置,设定好时间:“退!”
轰!
一声沉闷的爆炸!
货柜门被炸开一道缝隙!
老周第一个冲上去,不顾灼热,用撬棍猛地将变形的门,撬开更大的口子!
浓烟和一股奇特,冰冷的矿石气息,扑面而来!
他探身进去。
强光手电扫过——
西个标记着特殊编号的木箱,虽然被震得东倒西歪,但都完好无损地,固定在防震架上!
在火光映照下。
木箱的缝隙中,隐约透出一抹深邃、妖异的暗红色光泽!
“找到了!搬!”
老周的声音,沙哑和激动。
雷烈、钉子和挣扎着爬过来的礁石……
立刻冲进去,两人一组,用最快的速度,将沉重的木箱,抬了出来。
“船要沉了!快撤!”
礁石看着越来越倾斜的甲板,和疯狂涌入的海水,嘶声喊道,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老周没有丝毫犹豫。
一边掩护,一边指挥。
“钉子,灰狼断后!雷烈,礁石,跟我抬箱子!去救生艇!快!”
……
一行人,抬着沉重的木箱……
在浓烟、烈火、严重倾斜的甲板,和不断涌入的海水中,向着船尾救生艇的位置,艰难跋涉。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如同在泥沼中前行。
船体发出更加刺耳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
背后,断后的钉子和灰狼,与残余的敌人激烈交火,枪声在垂死的巨轮上,显得格外惨烈。
当他们,终于冲到船尾……
将箱子,放入唯一一艘,尚未被破坏的大型救生艇时,整艘“海鸥号”,发出了最后一声,惊天动地的悲鸣!
船头猛地向下扎去,船尾高高!
……
“跳船!”老周厉吼。
一把将重伤的礁石,推进救生艇,自己也翻身跃入。
雷烈、钉子、灰狼紧随其后。
救生艇,被猛地放入汹涌的海浪中,瞬间被巨浪吞没,又顽强地浮起。
老周死死抓住船舷,回头望去。
巨大的“海鸥号”,如同受伤的钢铁巨兽,船尾高高……
缓缓地、绝望地沉入那翻腾着火焰、油污和死亡气息的墨色深渊。
爆炸的火光,在沉没的瞬间,被海水吞没,只留下一个巨大,翻滚着气泡,和残骸的漩涡。
几艘幸存的武装快艇,早己逃得无影无踪。
……
风雨依旧狂暴。
救生艇,在浪涛中起伏。
老周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油污和血水,冰冷的目光,扫过海面漂浮的杂物。
突然,他锐利的目光,锁定了一块,漂浮在油污中的金属片。
他手臂,闪电般探入,冰冷浑浊的海水中,将其捞起。
那是一块,被子弹打得变形,边缘带着暗红血渍的铜牌。
上面刻着两个扭曲的汉字——“恒泰”。
翻过来,在断裂的边缘……
一行极其细微,被海水浸泡得模糊不清的蚀刻痕迹,隐约可见:
几个扭曲的俄文字母,和一个类似多头蛇缠绕的怪异符号。
老周的手指,猛地收紧。
冰冷的金属边缘,几乎嵌进掌心。
他抬起头……
锐利的目光,穿透无边的雨幕和黑暗。
仿佛要刺破那,奢华游艇的舷窗,将赵坤那张阴柔的脸,刻入骨髓。
他拿起加密卫星电话,声音冰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只说了两个字:
“恒泰”
……
滨海市,林氏大厦顶层。
加密卫星通讯器里,传来的最后两个字,如同两颗子弹,狠狠钉进林苟的耳膜。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霓虹,在他眼中,扭曲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屏幕上。
“海鸥号”沉没位置,最后那个翻滚着残骸的巨大漩涡图像,刚刚黯淡下去。
“恒泰…赵坤!”
林苟的拳头,猛地砸在冰冷的防弹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和目睹沉船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老陈绝望的呼救……
礁石最后嘶吼“货柜”的声音、爆炸的烈焰……
一幕幕,在眼前闪回。
他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从暴怒的边缘拉回。
猛地转身,抓起桌上的内部加密电话,声音显得异常沙哑冰冷:
“老周位置!医疗组,S级预案,立刻待命!启用‘蜂巢’3号通道,清场!张伟,给我挖!把恒泰赵坤,从里到外,祖宗十八代,所有底裤都给我扒出来!立刻!马上!”
每一个指令,都像淬火的刀锋,斩钉截铁。
……
————
滨海市郊。
一所私人医疗中心,地下三层。
厚重的铅门,无声滑开。
刺鼻的消毒水味,也掩盖不住浓重的血腥,和创伤药的气息。
这里灯火通明,却静得可怕。
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医护人员压抑急促的脚步声。
这里是老周联系的,一所隐秘,设备顶尖的医疗堡垒。
礁石,躺在中央的无菌隔离舱内。
浑身插满管线,氧气面罩下脸色灰败。
他左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胸腹缠满渗血的绷带。
最严重的是右腿。
爆炸的碎片,撕裂了肌肉和血管,虽然经过初步处理,但失血过多加上感染风险,情况极危。
“血压不稳!70/40!”
“体温38.9!感染指标飙升!”
“准备二次清创!联系血库,O型阴性,再要800CC!快!”
主刀医生,一个头发花白,眼神锐利的老者,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他是林苟动用巨大资源,才请来的国手级创伤外科专家。
隔离舱外,灰狼像一尊沉默的铁塔。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舱内。
他身上的战术服还没换下,沾满了油污和暗褐色的血渍,肩膀上,一道被弹片划开的伤口,只是草草包扎。
他拒绝了护士的处理,固执地守在这里。
礁石最后把他推开的画面,不断在脑中闪回。
“石头,撑住……”
灰狼的声音低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