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母子平安
“韩书记都请来了，肯定没问题。”
“就是，人家可是知识分子，懂得多着呢……”
耳边传来窃窃私语，林明远没有理会。他的注意力全在前面的房子上，那里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郑波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抓住林明远的手。他的手冰凉，却又带着不正常的汗意。“周兄弟，求你救救我媳妇和孩子！”
说着就要跪下。
林明远连忙扶住他，“李大哥别这样，我一定尽力。先带我进去看看情况。”
屋内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混合着草药的苦涩气息。油灯的光线昏暗，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榻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妇人，正是郑波的媳妇董氏。她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额头上满是冷汗，村里的接生婆孙奶奶正在一旁安抚。
林明远快步上前，“孙奶奶，情况怎么样？”
一边说着，一边搭上董氏的手腕。手腕冰凉，脉象虚弱而急促。
“出血有点多，人也虚得厉害。”孙奶奶叹气，皱纹密布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孩子被困在其中无法挣脱，我试了好几个办法都不行。”
林明远仔细号脉，眉头渐渐皱起。董氏的气血亏虚得厉害，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林明远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孕妇现在的情况如何？宫口开了多少？”
老妇人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宫…宫口已经开了七指了，但胎儿就是下不来。”
林明远点点头，又问道：“胎心如何？”
“还好，但已经有些微弱了。”
林明远沉吟片刻，说道：“得赶紧处理，再拖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林兄弟……”郑波在一旁急得直搓手，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
“郑大哥，我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林明远抬头道。
“你说！只要有希望，让我做什么都行！”郑波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家里有一支年份不错的灵芝，麻烦你向内人取一下。”林明远说道，“产妇现在最缺的就是气血，有了灵芝，再配合按摩手法，应该能帮上忙。”
郑波二话不说就往外跑，脚步声在积雪中渐渐远去。
“小林啊……”孙奶奶欲言又止，苍老的面容上写满了担忧。
林明远明白她的意思，“孙奶奶放心，等会还得您帮忙。我一个男人，有些事情确实不方便。”
孙奶奶欣慰的点点头。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也不愿意让一个年轻后生进产房。这年头，这种事情可是大忌。但现在情况危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屋外的风雪声越来越大，董氏的呼吸也越发急促。林明远站在一旁，手心里全是冷汗。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师父教导过的一个按摩手法，据说可以帮助产妇。但他从来没有实践过，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郑波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攥着一支灵芝。
“林兄弟，你媳妇说这是最好的一支……”郑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林明远接过来看了看，“行，就是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刮下一些灵芝末，用温水冲开给董氏服下。然后又取出银针，在董氏的几个穴位上轻轻扎了几下。
“郑大哥，我要开始了。”他转头看向郑波，礼数周到地打了声招呼。
郑波连连点头：“明远兄弟，你尽管来！”
林明远深吸一口气，将手伸进被子，找准位置。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虽然平日里练拳时也讲究力道的把控，但此时此刻，他掌心的每一分力道都关系着两条人命。
“小刘，用力！”孙奶奶一声令下。
刘姐咬紧牙关，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林明远也在这一刻发力，他的双手微微颤动，将一股柔和却坚定的力道传递出去。
“头已经露出来了！”孙奶奶欣喜地说道，“先休息一下。”
郑波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真的吗？我能看看吗？”
“别添乱！”孙奶奶瞪了他一眼，“在外面老实待着。”
林明远忍不住笑了，但很快又收敛笑容，专注于眼前的工作。他能感觉到，最关键的时刻就要到了。
“小刘，准备好了吗？”孙奶奶问道，“接下来要连续用力了。”
刘姐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林明远也调整了一下站姿，确保自己能发挥出最佳状态。
“用力！”
随着孙奶奶的一声令下，整个房间的气氛都紧张起来。刘姐的呻吟声、孙奶奶的指导声、郑波的祈祷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生命诞生的交响曲。
林明远全神贯注，将形意拳的精髓发挥到极致。每一分力道都恰到好处，既不会伤到产妇和胎儿，又能给予必要的助力。
“再来一次！”
“快了快了！”
“最后一把劲！”
终于，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新的生命降临了。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孙奶奶高兴地宣布，手脚麻利地处理着脐带。
郑波激动得语无伦次：“儿子！我有儿子了！”他在屋里转着圈，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
林明远松了一口气，缓缓收回双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场生产虽然只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但消耗的精力却比打上一整天的拳还要多。
“明远兄弟…”郑波走到林明远面前，眼中含泪，“这份恩情，我郑波记下了。”
林明远摆摆手：“李大哥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不，这不是举手之劳。”郑波神色郑重，“要不是你及时送来灵芝，今晚的结果…”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孙奶奶这时候已经把孩子清理干净，包裹好了：“来，看看你儿子。”
郑波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动作笨拙得像个第一次摘花的毛头小子。他的眼中满是柔情，嘴里不停地说着：“我儿子，我郑家的儿子…”
林明远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也不禁泛起涟漪。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但这种天伦之乐确实让人向往。
“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他收起剩下的灵芝，准备离开。
“明远兄弟！”郑波叫住他，“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郑家的恩人。虽然我能力有限，但只要你有需要，一定竭尽全力相助。”
林明远点头：“好，我记下了。”
林明远推开门出去，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他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屋外的空地上早已聚集了一群焦急等待的农户，他们或坐或站，眼睛齐刷刷地望向这边。
“小林啊，情况如何？”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颤巍巍地站起来。
“孩子生下来了吗？”另一位大婶急切地问道，脸上写满了担忧。
林明远环顾四周，看到大家期待的眼神，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放心吧，母子平安。是个男孩，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