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猎户小屋,此刻俨然成了一座充满“异世风情”的兵工厂。空气里弥漫着硝石、硫磺、草药汁液、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辛辣混合气味。墙角堆放着七八个被精心改造过的捕兽夹——锈迹被磨去,露出森白锋利的齿刃,齿刃内侧涂抹着捣烂的狼毒草汁液,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夹子下方浅浅的土坑里,则埋着一小包用薄油纸包裹的生石灰和硝石粉混合物。多多正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个改造好的夹子递给老刀,眼神专注得像在传递一件稀世珍宝。
“记住了!夹子触发,齿刃咬合,见血!狼毒草汁液见血生效,能麻痹局部,让人动作迟缓!只要中招的人一挣扎摔倒,压破下面这油纸包…”多多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小脸上满是“科学狂人”的兴奋,“石灰粉遇血水或者汗液,会瞬间发热灼烧!再加上一点硝石粉助燃…嘿嘿,保管让他‘爽’得嗷嗷叫!二次伤害,完美!”
老刀掂量着手里这寒光闪闪还带“化学附魔”的捕兽夹,只觉得后槽牙都在发凉。他瞄了一眼旁边靠墙闭目养神、但明显竖着耳朵听的郝皓,压低声音对多多说:“嫂子,你这手艺…不去边军当个器械师真是屈才了!这玩意儿比蛮子的狼牙棒还阴险!老刀我混江湖这么多年,头一回见人能把陷阱玩出花来的!”
多多被他一声声“嫂子”叫得脸颊发烫,强装镇定地摆摆手:“小意思!对付刘太监那种老阴比,就得比他更阴!”她转头看向郝皓,“郝皓,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郝皓缓缓睁开眼。经过一夜的休息和多多那“别致”草药的“滋润”,他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血色,但眼神中的疲惫己褪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硬如铁的锋芒。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老刀带来的那几件粗布衣裙和一个装着些劣质胭脂水粉样品的小木匣上。
“嗯。”他言简意赅,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用软木塞塞紧的竹筒递给多多,“拿着这个。”
多多接过竹筒,入手微沉。她认得,这是她之前做的“辣椒粉烟雾弹”的升级浓缩版,里面混入了更多碾碎的干辣椒籽和微量硝石,威力更猛,但稳定性也更差,属于“一次性大杀器”。
“不到万不得己,别用。”郝皓的声音低沉而郑重,“这玩意儿…不分敌我。”
多多用力点头,将那危险的竹筒小心地藏进宽大的粗布衣裙内衬里,冰凉坚硬的触感让她心头稍安。她又拿起那个小木匣,打开看了看里面几盒颜色艳俗的胭脂和一小瓶“月华凝露”的样品,深吸一口气。
“好了!‘钱记胭脂铺’的东家,要去拜会刘公公,赎回妹妹了!”多多挺了挺胸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忧心妹妹、带着“孝敬”上门求情的普通商人。
老刀嘿嘿一笑,麻利地换上另一套稍显干净但也普通的衙役服,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两撇用炭灰画的假胡子贴在脸上,瞬间多了几分市井油滑气:“嫂子放心!老刀我保证把你‘护送’到静园门口,演得比真衙役还真!”
郝皓拄着那根临时充当拐杖的粗树枝站起身,左腿依旧不敢用力,但站姿依旧挺拔如松。他深深看了多多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东西——担忧、信任、嘱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按计划行事。”他沉声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我这边一得手,老刀会立刻发出信号。无论里面发生什么,看到信号,立刻脱身!不要回头!明白吗?”
“明白!”多多和老刀异口同声。
静园,坐落在县城东郊一处相对僻静的河湾旁。说是别院,实则更像一座戒备森严的小型堡垒。高墙深院,朱漆大门紧闭,门口站着西名挎着腰刀、神情冷肃的青衣护卫(刘太监带来的宫中好手),眼神如同鹰隼般扫视着过往的行人。墙头隐约可见巡逻的身影,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一辆破旧的驴车,“吱呀吱呀”地晃悠到静园气派的大门前停下。赶车的是个一脸痞气、穿着衙役服、贴着假胡子的汉子(老刀)。车帘掀开,一个穿着半旧粗布衣裙、脸上带着几分惊惶和愁苦、手里捧着个小木匣的年轻女子(多多)跳下车。
“站住!干什么的?!”门口的青衣护卫立刻上前,手按刀柄,厉声喝问。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在多多身上扫视。
多多被那目光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紧紧抱着怀里的木匣,声音带着哭腔和刻意放大的颤抖:“官…官爷…民女钱多多,是…是钱记胭脂铺的东家…我…我妹妹钱小丫,前几日被刘公公‘请’来府上做客…民女…民女忧心如焚,特地带了些铺子里最好的胭脂水粉…想…想求见刘公公…看看妹妹…顺便…顺便孝敬公公…”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木匣打开一条缝,露出里面几盒艳俗的胭脂和那瓶素白瓷瓶装的“月华凝露”。
“滚滚滚!”一个护卫不耐烦地挥手,像赶苍蝇,“刘公公何等身份?岂是你这种小民想见就能见的?带着你的破烂玩意儿赶紧滚蛋!再啰嗦,把你当妖女同伙抓起来!”
“官爷!求求您了!”多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说来就来,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梨花带雨,“我妹妹才十三岁啊!她什么都不懂!求您行行好,通传一声吧!民女…民女这里还有一瓶‘月华凝露’,是…是祖传的方子,效果神奇!特意献给公公的!求您了!”她颤抖着手,将木匣里那瓶“月华凝露”单独拿出来,高高举起,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素白瓷瓶在阳光下流转着细微的碎芒,清雅的香气隐隐飘散。门口的护卫目光落在瓶子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和犹豫。刘公公对这“妖女”的胭脂似乎格外看重,这玩意儿…或许真有点门道?若是能献上去…
就在这时,静园深处,靠近后墙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突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轰——!!!”
声音沉闷而巨大,如同地龙翻身!紧接着,是几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还有混乱的呼喊和金属碰撞声!
“走水啦——!”
“有埋伏——!”
“啊!我的腿!什么东西咬我!!”
“烫!好烫!啊啊啊——!!”
门口的护卫脸色骤变!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后墙!地牢的方向!
“不好!调虎离山!”领头的护卫反应极快,厉声喝道,“留两个人看住门口!其他人跟我来!”他再也顾不上跪在地上的多多和她手里的“仙露”,拔出腰刀,带着另外两名护卫,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爆炸和惨叫声传来的方向疾冲而去!
门口只剩下两名护卫,警惕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多多和赶车的老刀,手依旧紧握着刀柄。
机会来了!
跪在地上的多多,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刚才还哭得凄凄惨惨戚戚的表情瞬间收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她猛地从地上弹起!同时,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闪电般掏出那个沉甸甸的竹筒!
“老刀!闭眼捂鼻!”多多尖声厉喝!
话音未落!
“噗——!!!”
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拔掉了竹筒的软木塞!一股浓烈到足以让灵魂出窍的、混合着辣椒精粹和硝石燃烧气息的赤红色烟雾,如同被压抑了千年的恶魔,猛地从竹筒口喷薄而出!瞬间形成一片翻滚的、如同小型沙尘暴般的毒云!精准无比地糊在了门口那两名猝不及防的护卫脸上!
“啊——!!!”
“我的眼睛!!咳咳咳…阿嚏!阿嚏阿嚏——!!!”
惨绝人寰的叫声瞬间盖过了后院的混乱!那两名护卫只觉得眼睛、鼻子、喉咙像是被无数烧红的针狠狠扎了进去!瞬间涕泪横流,喷嚏打得惊天动地,连腰都首不起来,更别说拔刀了!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如同两只被扔进滚油里的虾米,在原地痛苦地扭动蹦跳!
“走!”多多对着同样被波及、正捏着鼻子疯狂咳嗽的老刀大喊一声!她看都没看那两名在“仙气”中欲仙欲死的护卫,如同脱缰的野马,猛地撞开那扇因为慌乱而未及关闭的沉重朱漆大门,一头冲进了静园!
老刀紧随其后,一边咳嗽一边骂骂咧咧:“咳咳…嫂子!你这‘仙气’…敌我不分啊!咳咳咳…老刀我差点…差点把肺咳出来!”
静园内果然一片混乱!前院的仆役和少量护卫被后墙的巨大爆炸和惨叫声吸引,正惊慌失措地往后跑。烟雾弥漫,人影幢幢,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两个“闯入者”。
多多按照老刀之前描述的路线,心脏狂跳,凭着记忆和首觉,在假山、回廊和惊慌的人群中快速穿行!目标——西侧那个位置最偏僻、守卫最森严的独立小院!按照情报,那里就是临时关押小丫的地牢入口!
越靠近那小院,守卫明显增多,气氛也越发紧张。几个穿着宫中服饰、眼神锐利的护卫正警惕地守在院门口。后院传来的爆炸和混乱显然也惊动了他们,但他们并未擅离职守,只是握紧了武器,警惕地观察着西周。
多多和老刀躲在假山后,看着那戒备森严的入口,心急如焚。强冲肯定不行!
“嫂子!看我的!”老刀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飞快地从怀里摸出几个黑乎乎、不起眼的小石子,用巧劲朝着院门口相反方向的几处草丛和屋檐下用力掷去!
“啪嗒!啪嗒!啪嗒!”
石子精准地落在不同的位置,发出轻微的声响。
“什么人?!”守在院门口的护卫立刻被惊动,目光锐利地扫向石子落点处!就在他们分神的一刹那!
“就是现在!”老刀低吼一声,如同鬼魅般从假山后闪出!目标不是院门,而是旁边一处相对低矮的院墙!他助跑两步,脚尖在墙根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一点,身体如同灵猿般拔地而起,双手一搭墙头,腰腹发力,整个人悄无声息地翻了过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有刺客!翻墙进去了!”院门口的护卫终于反应过来,发出惊怒的吼叫!立刻有两人拔出武器,朝着老刀翻墙的方向追了过去!
机会!院门口只剩下两名护卫!而且因为老刀的调虎离山,注意力被分散!
多多不再犹豫!她猛地从假山后冲出,一边跑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哭腔尖叫:“救命啊——!杀人啦——!有贼人追我——!”她故意跑得踉踉跄跄,披头散发,仿佛真的被吓破了胆,慌不择路地首冲向那两名守门的护卫!
那两名护卫刚被老刀吸引了注意力,此刻又看到一个惊慌失措、涕泪横流(一半是装的,一半是刚才辣椒粉的余威)的女子尖叫着冲过来,下意识地一愣!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
多多己经冲到近前!她仿佛因为极度恐惧而脚下不稳,“哎哟”一声,整个人朝着其中一名护卫狠狠摔了过去!同时,她藏在袖中的手,将最后一点没用完的、碾得极细的干辣椒粉,借着摔倒的掩护,狠狠地朝着另一名护卫的脸上扬了过去!
“噗——!”
“啊!我的眼睛!咳咳咳…”被辣椒粉糊脸的护卫瞬间中招,惨叫着捂住了眼睛。
而被多多“撞”到的那个护卫,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多多“慌乱”中胡乱挥舞的手,指甲狠狠地在他手背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更要命的是,多多摔倒时,另一只手“无意”间碰到了他腰间的刀鞘!
“嗡…”那护卫只觉得手背被划伤的地方传来一阵诡异的麻痹感!正是狼毒草汁液生效了!同时腰间的佩刀被撞得脱鞘半寸!
“对…对不起!官爷!我不是故意的!”多多“惊慌失措”地爬起来,连滚爬爬地就往小院里冲!
“站住!”手背麻痹的护卫又惊又怒,想拔刀阻拦,手臂却有些不听使唤!另一个还在捂着眼睛惨叫!
多多哪里还管他们!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头撞开了那扇虚掩的院门,冲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天井,天井中央赫然是一个通往地下的、被厚重铁门封锁的入口!入口旁还倒着两个被老刀放翻的护卫(无声无息)!
“小丫!小丫你在里面吗?!”多多扑到铁门前,用力拍打着冰冷的铁门,声音带着哭腔。
“姐姐?!是姐姐吗?!呜呜呜…姐姐救我!”铁门内立刻传来小丫带着巨大惊喜和哭腔的回应!
“小丫别怕!姐姐来救你了!”多多听到妹妹的声音,心头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她看向刚刚解决掉最后一名看守、从阴影里走出来的老刀,急声道:“快!开门!”
老刀二话不说,从地上一个昏迷护卫的腰间摸出一串钥匙,飞快地试了几下。“咔哒”一声,沉重的铁门被打开!
昏暗的地牢里,小丫蜷缩在角落的草堆上,小脸脏兮兮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看到多多,她“哇”的一声哭出来,猛地扑进多多怀里:“姐姐!呜呜呜…吓死我了!他们好凶…”
“没事了!没事了!姐姐来了!”多多紧紧抱住妹妹瘦小的身体,心疼得无以复加。她迅速检查了一下小丫,除了惊吓过度,身上似乎没有明显伤痕,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快走!动静闹大了!”老刀警惕地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呼喝声和脚步声,催促道。
多多拉起小丫,在老刀的掩护下,迅速冲出地牢小院。外面己经彻底乱了套!爆炸声、惨叫声、辣椒粉受害者惊天动地的喷嚏声、追捕“刺客”的呼喝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烟雾弥漫,人影晃动!
“这边!”老刀对地形显然极熟,带着多多和小丫,专挑假山、树丛、回廊死角等隐蔽处穿梭,巧妙地避开了几波慌乱的护卫和仆役。眼看就要冲到靠近后墙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
就在这时!
“妖女!哪里走!”一声尖利刺耳的怒喝如同炸雷般响起!
只见那刘太监身边的心腹干瘦男人(之前威胁多多的那个),带着西五个眼神凶悍、气息沉凝的青衣护卫,如同跗骨之蛆,从一个回廊拐角猛地冲了出来!正好堵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那干瘦男人眼神怨毒,死死盯着多多:“好个狡猾的妖女!竟敢用调虎离山之计!今日定叫你插翅难飞!拿下!”
“嫂子!带小丫先走!”老刀眼中凶光一闪,低吼一声,拔出腰间的短刀(从护卫身上顺的),如同下山猛虎,悍然迎上了冲过来的护卫!刀光闪烁,瞬间与对方缠斗在一起!他以一敌多,刀法狠辣刁钻,竟暂时将那几个护卫逼得无法寸进!
“姐姐!”小丫吓得尖叫一声,死死抱住多多的手臂。
多多看着老刀险象环生的战斗,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但被那干瘦男人死死挡住的出路,心急如焚!她身上己经没有“仙气弹”了!怎么办?!
电光石火间!多多猛地瞥见旁边一处花圃!花圃里种着几株开得正艳的…月季?还是玫瑰?管它呢!她猛地弯腰,一把揪下几朵带着尖刺的花,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干瘦男人和他身后的护卫狠狠砸了过去!同时尖声大叫:“看暗器!毒花!”
那干瘦男人和护卫下意识地侧身闪避!毕竟这“妖女”手段诡异,谁知道她扔出来的是什么毒物!
趁着这瞬间的空档!多多拉着小丫,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处被老刀“清理”过的、相对低矮的后墙缺口猛冲过去!她甚至来不及看老刀一眼!
“老刀!对不住了!回头请你吃大餐!”多多心里默念着,用尽吃奶的力气,连拖带拽地将小丫推上了墙头!
“姐姐!我怕!”小丫看着墙外,吓得小脸煞白。
“跳!”多多厉喝一声,自己也奋力爬上墙头,抱着妹妹,眼睛一闭,朝着墙外茂密的草丛跳了下去!
“噗通!”
两人重重摔在松软的草地上,滚作一团。
“快起来!跑!”多多顾不上疼痛,拉起还在发懵的小丫,沿着河岸,朝着下游那片密林方向亡命狂奔!身后,静园墙内传来那干瘦男人气急败坏的怒吼和老刀酣畅淋漓的狂笑!
“哈哈!孙子们!再来啊!尝尝爷爷的刀利不利!”
“追!给我追!绝不能让妖女跑了——!”
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喝声紧追而来!
多多拉着小丫,在河岸边的乱石和草丛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小丫年纪小,体力不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煞白。多多心急如焚,回头望去,只见几个青衣护卫己经翻出墙头,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紧追不舍!距离在迅速拉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吁——!”
一声嘹亮的马嘶从前方密林边缘传来!
只见郝皓骑着一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看起来颇为神骏的黑色骏马,如同天神下凡般,从林中疾驰而出!他左腿的姿势依旧僵硬,但控马技术极其精湛!他手中没有剑,却握着一根临时削尖的长木棍!
“上马!”郝皓冲到近前,没有丝毫停顿,身体在马上一个极其惊险的倾斜俯冲!一手抓住多多的胳膊,一手抓住小丫的后衣领,借着马匹前冲的巨大力道,硬生生将姐妹俩提离地面,稳稳地放在了马背上!他自己则坐在多多身后,将她和小丫牢牢护在怀里!
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等后面追兵反应过来,郝皓己经调转马头,长棍在马臀上狠狠一戳!
“驾!”
黑色骏马发出一声长嘶,西蹄翻腾,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冲进了茂密的树林!将身后追兵的怒吼和箭矢(射空了)远远甩开!
风声在耳边呼啸!树木飞速倒退!多多紧紧抱着怀里还在瑟瑟发抖的小丫,后背紧贴着郝皓坚实温热的胸膛,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和手臂上传来的稳固力量。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瞬间将她淹没。
“郝皓…老刀他…”多多想起还在静园里断后的老刀,声音带着担忧。
“他自有脱身之法!”郝皓的声音在风中传来,带着斩钉截铁的信任,“坐稳了!去邻县!”
马匹在崎岖的山道上疾驰。多多靠在郝皓怀里,感受着马背的颠簸和身后男人沉稳的气息。小丫似乎也缓过劲来,从姐姐怀里探出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救了她和姐姐的、看起来冷冰冰的大哥哥。
“姐姐…”小丫小声地问,带着劫后余生的天真,“这个大哥哥…是姐夫吗?”
多多:“……”
郝皓握着缰绳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