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内冷光流淌，十二块液晶屏组成的光墙映照着白宇泽凝重的侧脸。
"三辆袭击车都套了报废厂车牌，"他手指划过触控板，卫星地图急速放大，"但挡风玻璃反光暴露了司机——陈炳坤的贴身保镖金刚，三小时前刚从他私人茶室出来。"
秦川的指尖停在茶室坐标上，军靴在地面敲出规律的轻响："故意留破绽，想引我们上钩？"
"更精彩的在这里。"白宇泽调出瀑布般的数据流。
代表加密信号的红线在物流园附近突然分散，最终汇入城西区密密麻麻的电网节点。
"对方用智能电表当跳板，整个城西都是他的掩体。"
秦川突然扯下颈间军牌。金属牌内侧弹出微型接口，精准插入控制台。屏幕瞬间被血色代码吞噬，最终凝聚成振翅欲飞的鹰隼图腾。
"蜂巢，夜莺呼叫。"秦川的声音在寂静中如刀锋出鞘。
通讯器炸开带着伏特加味的俄式英语："圣彼得堡的眼泪啊！失踪三年的夜莺还活着？娜塔莎！把你捅人的匕首收起来！"
"维克多，需要深度清洁服务。"秦川同步传输物流园三维地图，"特别注意电子元件残留。"
"哇哦！东方明珠的物流园？"背景音传来金属碰撞声，"这得加三倍价钱！"
秦川指尖转出蓝钢匕首，刀柄红宝石鹰眼在冷光下闪烁："记我账上。告诉娜塔莎，她的蝴蝶刀在我这儿保养得很好。"
通讯切断时，白宇泽挑眉："放着特勤组不用，非要惊动你的'幽灵部队'？"
"天穹漏洞能挖到2号首长眼皮底下，"秦川军牌上的弹痕，"内鬼起码是核心权限组。"他突然侧头，"苏总打算听多久？"
门缝光影晃动。苏婉清端着骨瓷杯走进来，杯沿印着淡红唇印："你们说的清洁服务..."她目光扫过屏幕上金刚的照片，"是针对陈炳坤？"
防空洞深处的审讯室弥漫着铁锈与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老张被锁在焊死地面的金属椅上，强光灯将他油亮的秃顶照得反光。当秦川推门而入时，金属椅脚与水泥地摩擦出刺耳的刮擦声。
"去年张师傅女儿留学，走的是苏氏教育基金通道吧？"秦川反坐椅子，手肘搭着椅背。
老张喉结滚动："是...是苏总仁慈..."
平板电脑啪地拍在桌上。
屏幕分割显示行车轨迹、离岸账户流水，以及高清监控截图——老张正弯腰往驾驶座下粘追踪器。
"七月三号下午两点十七分。"秦川指尖敲击时间戳，"陈炳坤的离岸账户入账五十万美金。"
他突然用苏婉清的定制钢笔抵住老张喉结，"知道这钱沾着什么？你们苏总差点被炸死！"
"我说！"老张崩溃嘶吼，"陈董说不在车里放东西，就让我儿子从投行滚蛋！"涕泪横流中挤出关键信息，"他办公室的指纹保险柜...每次输完密码都用左手小指敲回车键！"
单向玻璃后，苏婉清指甲深掐掌心。
白宇泽将热茶推到她手边："鳄鱼流泪时，正是咬人的好时机。"
话音未落，通风口传来细微电流声。秦川闪电般甩出匕首，刀尖穿透栅格缝隙，半截微型监听器冒着青烟坠落。
"黄雀终于忍不住了。"秦川冷笑拔刀，刀刃上粘着半片金色齿轮，"还是瑞士机芯的监听器，真舍得下本钱。"
......
物流园三号仓库浸在惨白月色中。维克多像壁虎般从通风管滑落，夜视镜滤出绿莹莹的世界。当他扫描到B区7号集装箱顶端的异常反光时，吹了声口哨。
"发现小可爱。"微型机械臂从袖管滑出，精准夹起米粒大的监听器。放大镜下，外壳激光刻痕显现出血色鹰隼图腾。
"蜂巢注意，"秦川的声音在维克多耳麦响起，"对方在玩心理战。"
突然指挥中心警报大作！主屏幕爆出红色警告：陈炳坤保险柜红外屏障被触发。
密码破译后，柜内景象令全场窒息——除了一张泛黄照片，柜壁刻着血字"游戏继续"。
照片被高清扫描。二十年前科技峰会上，陈炳坤与苏父并肩而立，背景是"天穹原型机"控制台。
但白宇泽的指尖停在照片角落：玻璃反光里，穿侍应生制服的男人腕表闪着幽蓝冷光。
"温度扫描！"白宇泽对着话筒吼，"维克多！查所有集装箱温差！"
热成像仪发出刺耳鸣叫。D区2号集装箱温度比环境低15.7℃，液压钳撕裂锁具的瞬间，白色冷雾如巨蟒出洞。
五具尸体整齐排列在干冰床上，后颈的电子灼痕组成北斗七星图案。
"圣母玛利亚！"维克多翻查平板僵住，"三名死者是半年前'意外身亡'的天穹工程师！"当他看见集装箱深处幽蓝的倒计时——00:00:47，瞳孔骤缩。
"撤退！有..."爆炸气浪吞没嘶吼，监控屏被火光吞噬。
安全屋所有屏幕爆出雪花，虚拟海景变成旋转的血红骷髅。机械女声冰冷播报："电磁脉冲攻击，备用电源失效！"
防爆门液压装置发出垂死呻吟。秦川一把将苏婉清推进白宇泽怀中："带她走！"
焊枪蓝焰切开钢板的刹那，震撼弹在走廊炸出太阳般的光暴。硝烟中，秦川的身影如鬼魅游移，军刀在黑暗中划出银色电弧。
一名袭击者捂着喷血的喉咙倒下，另外两人被飞踢撞墙。第西名枪手倒吊着从通风管现身，消音手枪锁定秦川后心。
"低头！"苏婉清的尖叫与枪声重叠。子弹擦过秦川肩头溅起血花，偷袭者被白宇泽回身一枪爆头。
地下通道铁门关闭瞬间，苏婉清回望最后一眼。秦川染血的手指按动通讯器："蜂巢，放烟花。"他喘息着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的鹰隼刺青沾着血迹，"用娜塔莎珍藏的生日蜡烛。"
暴雨如注的远星号货轮上，红发女郎嚼着泡泡糖按下发射钮。十二海里外，陈炳坤的"海神号"游艇炸成火球。
烈焰映亮娜塔莎手中的蝴蝶刀，刀柄红宝石鹰眼与秦川的刺青如出一辙。
"生日礼物够热烈吗？"卫星电话传来带笑的女声，"顺便提醒，我的刀该物归原主了。"
秦川抹去脸上血水："游艇谁送的？"
"查到了！"白宇泽将平板怼到他眼前，"注册方是开曼群岛离岸公司，实际控制人..."他手指颤抖着划过股权链，"是陈炳坤的秘书丽莎！可丽莎上周车祸..."
苏婉清突然夺过平板："不可能！丽莎的葬礼我也去参加了！"她指尖划过死亡证明扫描件，突然僵住，"等等...火化签字是陈叔代签的！"
凄厉惨叫从审讯室传来。众人冲回去时，老张口吐黑血，手指蘸血在地上画出残缺的钟表图案。
"古董钟..."老张眼球凸出，"钥匙在...在钟摆里..."咽气时手指正指向三点方位。
秦川撕开老张衣领——后颈崭新的电子灼痕还在冒烟，北斗七星图案与物流园尸体完全一致！
"调苏总办公室监控！"秦川低吼。主屏幕却自动开启，陈炳坤被绑在椅子上的影像赫然出现，太阳穴抵着枪管。电子合成音从音响里渗出：
"秦队长，第一局你赢了。现在用天穹核心代码换人质，倒计时开始——"
鲜红的"23:59:59"在陈炳坤惊恐的脸上跳动。画面突然切入苏氏大厦顶楼办公室，落地窗倒映着魔都璀璨夜景。
镜头推进到红木办公桌，那座维多利亚时期古董钟的鎏金指针，正指向差一分三点。
"游戏规则很简单。"电子音带着残忍的笑意，"钟响之前交出代码，或者看着陈董脑袋开花。顺便说..."声音突然变得戏谑，"你们还有二十九分钟拆除苏总椅子下的压力炸弹。"
镜头猛然下拉！苏婉清惯用的总裁椅下方，红光闪烁的炸弹显示屏正跳动着相同的倒计时。而压力传感器上，赫然放着她最爱的绒布靠垫。
雨幕笼罩的安全屋死寂无声。冷汗顺着白宇泽的鬓角滑落："两处首线距离十二公里，就算首升机..."
"对方算准了时间。"秦川撕开肩头染血的布料，露出狰狞的擦伤，"维克多还活着。"
卫星电话立刻传来咳嗽声："该死的...老子在排水沟..."背景是消防车的呼啸，"炸弹是双控装置！游艇爆炸时我截获到两组信号，一组引爆炸药，另一组激活了备用计时器！"
秦川眼中寒光乍现："能逆向追踪吗？"
"信号进了移动基站群，至少经过二十台手机跳转..."维克多突然倒吸冷气，"等等！信号源最后出现在苏氏大厦！顶楼有电磁屏蔽区，除非——"
"除非发射器就在炸弹内部。"秦川抓起车钥匙，"老白留守这里，用备用线路联系2号请求空中支援。"
苏婉清突然抓住他染血的衣袖："你受伤了！"
"皮外伤。"秦川扯出衣袖，将蝴蝶刀拍在她掌心，"如果古董钟指向三点整我还没消息..."他深深看进她眼底，"用这把刀割断炸弹电线，红线蓝线一起割。"
"那你怎么办？"苏婉清的声音发颤。
秦川嘴角勾起锋利的弧度："我去给陈董送终。"他撞开安全屋后门冲进雨幕，黑色越野车如离弦之箭撕开雨帘。
监控屏幕分割成两个画面。左边是陈炳坤涕泪横流的脸，右边是总裁椅下跳动的鲜红数字：00:27:41。
白宇泽突然指着古董钟的玻璃反光："看钟面倒影！"
放大画面里，鎏金钟罩映出半个穿维修工制服的身影。那人后颈上，北斗七星状的电子灼痕正泛着幽蓝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