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丽芳和吴姐早早就起床了，两人出了一楼的大门，却见到赵师傅迎面走来。手里提着打包的餐盒。
看来，他是早起出去买早餐了。
穿着一件天空色的夹克，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裤。脸上己不见昨晚的激动和不愤。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微笑。边走边问丽芳：“要过去做早餐啦？”
丽芳知道这个微笑也不是对自己。所以只是简单应了一声就继续朝院外走。
也许昨晚吴姐己经态度坚定的拒绝了赵师傅，可他今早依然出去为吴姐买回了早餐。
这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心胸还算宽广。
回了这边，在大门口换鞋的时候，发现李先生的拖鞋摆在大门口，看来他昨晚没有回来。
刚进厨房，手机就响了起来，在这个安静的早晨特别刺耳，丽芳看都没看就赶紧接了起来。
那边传来李先生的声音：“大姐，煲点粥吧，一会吴姐去医院的时候顺便带去。”
声音不似平时那般清冷沉稳，含糊不清中带着些慵懒和沙哑的性感，软软的。
这个电话应该是刚刚醒来，躺在床上打的。不同于平时的雷厉风行。
那边的环境很安静，丽芳下意识的抬起头望了望天花板，声音会是从二楼传来的吗？
丽芳还从来没有听过李先生的这种声音，有点不习惯。问道：“是白粥还是什么粥？”
李先生在那边顿了顿才说：“放点瘦肉吧，估计他们吃外面的饭菜早吃腻了。”
丽芳回答了一声好。那边不再说话，但也没有挂电话。
丽芳也不能先挂断，又拿着手机听了一会。那边远远传来一声低低的呓语声，再也没有人说话。说明通话己经结束了，丽芳才挂了电话。
早餐时，赵师傅的车己经停在了院外，丽芳把给李老爷子夫妇的早餐打包好，出了院子。
把饭菜交给吴姐，丽芳不着急进屋，三个人就站在马路上边聊天，边等着垚垚。
垚垚大概还在屋内己经见到吴姐了。开始快步朝外面走来，才出院门，就大声叫道：“吴奶奶！”
吴姐伸出两只手，把垚垚拢在怀里笑呵呵的说：“才几个月不见，我们垚垚又长高啦。”
垚垚抬起头来问：“吴奶奶，你昨天来的吗？”
吴姐说：“是呀，昨天才来的。”
垚垚又问：“你们老家现在冷不冷？”
吴姐说：“冷啊。再过一段时间，还下雪呢。你要不要跟着我回我老家过年？”
垚垚使劲摇着头笑道：“还是算了，太冷了。”说完还缩着脖子故意抖着身子。那模样，就像有人朝他脖子里塞了一团雪球似的。
赵师傅哈哈大笑着说：“快上车吧，一会该迟到了。”
这一天晚上，李先生夫妇应酬完回来，坐在一楼絮絮的说着一些家务事。
李先生说：“我看爸这几天也累了，干脆让他回来休息几天，有吴姐在医院就行了。”
李太说：“不知她准备呆多久，如果就呆几天的话，没有必要把人家留在医院了。”
李先生说：“这也是吴姐的意思，她也担心爸的身体吃不消。而且妈也只让她近身照顾。连我过去也只能远远的站着说几句话。”
李太说：“我可不想插手他们几个人的事情。弄不好爸妈又会怪我。”声音里带着撒娇和不满。
李先生轻声道：“你不办谁办呢？还有谁比你更合适？”
过了一会，李太说：“要不，咱们让吴姐留下来算了。也省得爸经常闹脾气。”
李先生问道：“你说的什么话？爸闹什么脾气了？再说吴姐年纪大了，一个人背井离乡的，如果有点什么事，咱们也麻烦。再说她未必肯。”
李太突然嘻嘻笑道：“我看老赵对她有点意思，要不你让爸妈给撮合一下，让她留下来算了。”
丽芳又高兴又紧张，李太总算说到正点上了。
可李先生只是哼笑了两声，就不说话了。想起吴姐说撞见过他的巨无霸时的情景，丽芳既好笑，又替他们尴尬。他应该是不希望吴姐留下来的。
丽芳听到外面响起了手机铃声。只响了两下就不响了。不知是被挂断了还是接起来了。
李太小说问道：“你为什么不接？”
李先生柔声道：“太晚了，不是什么重要电话就不接了。”
李太问：“不重要人家大晚上的找你呀？兴许是有什么急事呢？快接吧。是不是当着我的面不好接呀？要不我回避一下？”
听语气，说不出是打趣，还是怀疑。
李先生很轻松的说道：“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捱到半夜才打呢？我这里也不是消防队。”
李太说：“那可说不准哪个女人让你去灭火呢。”
李先生笑道：“黄小艾，你轻浮了啊。如果你请我灭火，倒是可以的。”
李太说：“哼！反正我现在怀着孕，也管不了你。”
李太说完，李先生恢复正色地说：“你可千万别说让爸妈撮合老赵和吴姐啊。”
这语气，就像大人在教调皮又可爱的孩子。那个宠溺呀。
李太问：“为什么？我看老赵挺好的呀。”
李先生却说：“他们如果能好，早就好上了，还等到现在？咱们觉得他们活干的好，可以多发点工资，可千万别掺合人家的私事。”
李太说：“他们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以后好不好的，还能怪到咱们头上不成啊？”
李先生说：“他们好不好，不关咱们事，也别提这事。”
李太挖苦道：“还国外留学的呢，就这觉悟。”
李先生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笑声在空旷而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笑完了才说道：“老外不管多大年纪，都要找真爱。就咱们这边，这年纪多是搭伙过日子的，出发点就不同，顾虑就多了。别掺合了。”
李太说：“那你让我办什么？”
李先生说：“让爸先回家休息几天，找一个护工和吴姐搭手。至于她能待多久，也别问了。她想呆多久就呆多久。你也别劝她长期留下来。年纪大了留下也干不了几年。”
李太说：“那如果爸妈要让她留下来了呢？”
李先生叹了一口气，才说道：“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