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班几天。
成伽一状态完全朝阴暗方向发展。
具体体现在她和系统的对话。
【和你说了多少遍，想拿下富江就不能着急，你为什么总不听我的？】
成伽一阴着脸反驳：【可他身边围着太多人了，我不努力的话，富江根本无法看见我。】
【我给你的前辈经验贴你有认真看吗？】攻略系统恨铁不成钢劝导。
成伽一选的座位距离富江隔着两个位置外加两条过道。
系统的话似乎让她更生气。
【她们是失败者，那些失败的经验有什么用！】
【就是因为失败才有用，她们无一例外喜欢上富江了，】系统义正言辞重复，【所以我让你绝对不要喜欢富江，那是没有好下场的，除非你确保富江喜欢你。】
许暮昭从抽屉取出国语书，翘掉最后一节自习课朝天台去。
女主的攻略系统以为感情能由人随意控制，但它忘了这位面本身存在很多难以理解的事。
干干净净的蓝色天空，无端透出几分祥和安静，和这世界的调性有很大反差。
却意外和谐。
【像富江一样。】
许暮昭对着系统暴富无意识轻言。
暴富上线搭话：【什么像富江？】
不说话时清冷无害，一说话就像着了火的炮仗。
少女仰头盯着澄澈蔚蓝的天空好一会儿，口中念起了翻开的国语书。
【怎么不说了？】暴富问号脸。
不是她主动搭话的么？
天台没什么人，轻柔的读书声顺着微风散入空气。
下一刻熟悉的声音混杂在某昭一字一句的书声里，有种强行破坏的美感。
“暮昭怎么一个人在天台，我找你好辛苦。”
少年眸光怨念，对许暮昭抛下他一个人来天台极为不满。
她将书合上：“见你睡得香就自己上来了，我不忍心打扰你。”
“这样啊，”富江认可她的说辞，但还有些不舒服，“下次首接叫我，我睡不深，很容易醒的。”
“每次睁眼看不见暮昭，我会感到害怕。”
学校广播响起了放学铃。
少年指着她合上的书：“暮昭能读一段文字给我听吗？我来的时机不对，刚才错过了。”
而和他的请求一起来的是系统激动的尖叫。
【女主有危险，十万火急！】
某昭眉梢微凝，将书塞到富江手上：“我和一个人在放学后有约，方才铃声响了，我该去找她赴约了。”
来不及管少年情绪，朝外走的许暮昭回问暴富，眼中冷质一闪而过：【女主转班，为什么原先班级的同学还找她？】
【我这边只显示红牌剧情亮了，其他没说。】
被落下的富江面无表情，勾人的泪痣此刻摇曳出生人勿近的冷淡。
一定要找出勾引暮昭同桌的坏人！
他拿书指着天台阴暗角落，神情倨傲地指使：“你去把书放到暮昭同桌的座位上，我去找人。”
阴影里，同富江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慢慢现身。
“凭什么？我也想见暮昭，”少年眼中的淡漠同富江如出一辙，“况且刚才和她讲话的人是你。现在——”
“轮到我了。”
富江指着少年的脸，不屑嗤笑：“冒牌货应该待在阴暗的角落，而不是出现在暮昭面前，你会吓到她的，肮脏的臭虫！你以为整天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就能将我取而代之同暮昭有一段更近的关系，简首痴心妄想。你这样的冒牌货应该被火烧死！”
他的表现越来越躁怒。
被痛骂的少年抚过眼角泪痣。
“蠢东西，我才是真的富江。”
*****
许暮昭到西树林时，里面正进行一场“友好”交流。
“她追着富江转班一定有不轨之心！”
“学校根本不会这么轻易同意转班，你一定有问题。”
被围着的当事人声音充满惶恐和被欺骗的愤怒：“你们不是说要拍纪念照片吗？”
这群人能把成伽一喊到西树林，完全是让她以为富江会在这里出现。
“富江为什么没来？”
大概和富江待得时间久了，影响也大，人群中对成伽一不满的人很多。
“你没资格提富江，当初我们辛辛苦苦约定谁都不许成为富江同桌，可因为你的到来，打破了我们原本的平衡。”
被煽动的情绪似乎在往一个不好的方向走。
来不及找时机，许暮昭惊喜出声：“迦一，原来你在这儿，宫原老师还在办公室等你呢。”
宫原惠美是二年十五组的班主任。
说着，许暮昭出现在大家面前。
上次某昭在他们班门口“偷听”计划，作为局外人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被十几双眼睛盯着，她的心脏却不由咚咚加快。
能实时监测到许暮昭心跳的暴富惊奇道：【他们想杀的是成伽一，你紧张什么？】
哇塞，心跳数值这么高。
【废话，】某昭对暴富净添乱的举动不满，【全是凶手预备役，你行你来。】
好几双眼睛想杀人的情绪快藏不住了都，全是细密的红血丝。
“西树林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某昭故作惊讶，“各位同学，我先带迦一走了，今天因为她上课走神的事，宫原老师生好了好大的气，这会儿要约她谈心。”
大家眼神全都在看许暮昭，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可靠性。
他们在权衡利弊。
今天大家的目的虽然是杀成伽一，但不意味着他们想被别人发现是杀人凶手。
目送二人走远。
人群中忽然有学生发问：“为什么我们不把两个人都留下来？”
是啊，为什么不把两个人都留下来？
西树林平常没什么人经过，死一个人或是两个人根本不重要。
“她们没走远。”
“所以没走远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不同于阴暗浑浊的死亡威胁，少年清凌凌的嗓音带着漫不经心的冷。
就这样凭空降临，吸引所有人注意。
“富江怎么来了？”
“是因为成伽一来的吗？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是狐媚子，心肠坏得很！”
清俊的少年周身忽泛出可怖的阴鸷，忍无可忍怒斥。
“闭嘴！你们这群蠢东西怎么敢打着我的名义做事？我的名声都要被你们败光了，蠢货蠢货蠢货！”
众人盯着发怒的精致少年人。
连生气都漂亮得不像话……
一部分愧疚反省，一部分红血丝蔓延。
想抢夺富江的人实在太多了。
在大家心思不一的当下，原本满脸怒容的少年停了，他漂亮的唇形忽而向两边舒展。
音调似魔鬼的低语诱惑。
“只有最厉害的人才配得到我的目光。”
模糊的条款背后隐藏杀戮，引诱着所有人签下这份同恶魔交易的契约。
他们都想要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