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田，你怎么没在前面？”
和千田顺子一个岗位的人在后面见到她，不由奇怪。
前厅活少，往常这时候千田都在前厅。
抱着菜单倚在柱子上的千田神情一顿：“我、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她待会儿要将富江送出去，现在不能离开，否则会有其他人抢着为富江服务。
搭话的服务员点点头离开。
不等她思考多久。
令她芳心萌动的少年此刻推开包厢出来，他精致的五官在头顶灯光的映照下闪出璨光。
特别是那双将人吸进去的眼睛，叫人看一眼便忍不住躯体紧张化。
“富江，你吃好了啊？”
她整了整身上的工作服，背着手向富江方向靠近。
伸手想拉对方。
而被她叫住的少年丝毫没停下步子，富江目光平视前方某个无形的点，同时手臂微抬，恰好隔开千田顺子的触碰。
等了许久的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千田哪里会这么容易想将人放跑？
“你去哪里，富江？”千田不甘心跟着，“酒店后院没什么人，我帮你吧……”
包厢里。
许暮昭喊了服务员重新拿了双筷子。
不是先前点单的那位。
桌上菜夹了几口，门突然被才出去没多久的富江拉开。
少年视线扫过座位。
“你事情办完了？”某昭吃到好吃的食物，享受地眯起眼睛。
睁眼却发现回来的富江坐在了她的另一侧，而不是原来的位置。
心中疑惑的许暮昭顺势好奇开口。
富江歪了歪脑袋，轻飘飘看她一眼：“……位置脏了，我喜欢暮昭同桌的这边。”
出去一趟哪有那么快脏？
她不理解，默默投入美食。不愧是星级餐厅，味道没话说。
见许暮昭不理他，富江紧抿双唇，嘴角向下撇着。
不稍时，下唇被他咬得泛白，留下浅浅的齿印。
“我好饿啊，暮昭同桌，”少年清亮的眸子瞬间蒙了一层水汽，透着浓重不安，“我没有筷子，也没有餐具……”
餐厅用具是按人头数给的。
某昭从美食里分出点心神，余光瞥向富江先前坐的座位，上面摆着的筷子正好是他先前用的。
将筷子给富江，某昭还顺手干了人设的活：“是不是手太短了拿不到，没关系，我这么喜欢你，我帮你拿。”
不忘强调自己的喜欢。
语毕连同餐具一同过来。
“不要这些，它们都是脏的。”似被太阳晒化了般，少年身上出现种融化冰激凌般的抗拒，懒洋洋的，又很好展现出他的不情愿。
许暮昭不再询问富江，首接按铃让服务员重新给富江一套新餐具。
“现在全部是干净的了。”
被哄的富江娇矜点头，看看许暮昭又看看面前的餐具。
好半晌他道了句：“其实暮昭同桌和我一起共用也行。”
仍是没办法接的话。
“不是说饿了吗？赶紧吃饭吧，我还要早点回家。”
“是哦，我真的好饿。”
许暮昭余光扫过他的衣服忽而‘咦’了声，好奇道：“你刚才出去是换了衣服吗？”
原本的制服成了休闲卫衣。
少年状若思考后乖巧点头，拿着筷子的修长手指动了动：“对，换衣服。”
跟着似有轻到近乎无声的碎碎念：“早知道蠢东西应该烧掉才对。”
“什么？”许暮昭听见不明显气声提到什么东西烧掉来着。
*****
第二天来学校时。
班上同学正好在讨论关于秋田纯江的事。
“昨天晚上警察在那餐厅现场就将他抓捕了。”
“听说现场都是服务员的碎尸块，场面很血腥。”
“他就是富江上一个班级的老师吧，听别人说他总是无缘无故将富江叫去办公室。”
讨论的人群中忽而爆发出小小的对富江的心疼。
“秋田活该。”连尊称都懒得喊。
当事人正主本人迎着一众目光、踩着优雅步调，从门口姗姗进来。
少年偷偷对着某昭扯唇，而后面朝她枕着手臂伏到桌上。
见他要休息，原本讲话的大家闭嘴了。
第一节课铃响前，许暮昭见到了完全意外的人，像之前在班里见到富江一样。
讲台上，短发制服女生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写下自己名字，不同于这边学生的字体。
成伽一。
“我叫成伽一，之前是富江的同桌，请多多关照。”
若说原本有三分之二的学生在看她，这话一出，除了趴着休息的富江，下面所有学生都在看她。
许暮昭目光飞速从班上其他人那里而过。
自从富江成为她同桌后，她总能从班级的西面八方感受到不同的注视。
女主竟然敢以这么招恨的身份主动提富江。
“富江的同桌？”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对我们的挑衅吗？”
“她看起来实在太讨厌了，我忽然觉得同为转学生，许暮昭做富江同桌我更能接受。”
什么都没做便收获洗白的某昭，甚至传到她耳朵里赞扬的话越来越多。
“许同学虽然不合群，也不帮我们做事，但没有这么讨厌。”
边上的少年皱皱眉头，慢慢抬头。
他对班上新来了位学生丝毫没关注，哪怕对方是他先前的同桌。
富江举起手臂越过两张桌子拼一起的缝，推开某昭面前的书取而代之，他眼眸微微，嗓音带着点刚醒的哑：“我的手臂好麻，暮昭同桌。”
“好麻好麻好麻好麻！”
见某昭将书换了个方向捡起，富江不甘心重复。嗓音是我见犹怜地轻：“你为什么不理我？”
后面几排本在讨论新成员的学生登时齐刷刷将目光看来。
一半怜爱富江，一半责怪许暮昭为什么不满足富江的要求。
停停停，画风是不是有些不对？
这些NPC不是向来最忌恨有人接近富江？她不理不是正合他们心意。
现在责怪的眼神几个意思？
“我应该怎么做？”许暮昭合上书，余光看向讲台不由提点了富江两句他的前同桌。
“捏一捏应该差不多。”
少年舒服地眯眼。
几秒后富江睁眼，似小狗垂耳般落下几不可闻的呜咽，可怜巴巴道：“你看吧，我转班都摆脱不了她。”
“我一定会被她折磨死的……”
最后是他眼尾泛红的请求：“所以，暮昭同桌能保护我吗？”